劉傑說話的聲音不大,卻讓我和張凡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我和張凡當下就點了點頭,高聲道:“好,拜兄弟。”
隨即,張凡劉傑同時爬上自己的牀,又一起掉頭回來,張凡手中多了一把小刀,劉傑拿的則是一飲料瓶,裡面裝著滿滿當當?shù)耐该饕后w,估計是白酒吧。
我看得目瞪口呆,心想這兩人,夠極品啊。張凡見我還愣在那裡,不滿的道:“洪林,你愣著幹嘛,拿碗來。”
我一下反應過來,哦了一聲就去搗鼓了一個碗過來。
劉傑打開飲料瓶蓋,一臉肉疼的道:“得,便宜你們這兩個雜碎了,我珍藏老久的好東西呀。”
“咕嚕嚕。”
白酒,蹭蹭蹭的落入碗中,張凡打開刀,在手指上劃了一下,血滴就流了出來。
劉傑接過刀,和張凡一樣將鮮血滴入碗內,我也當仁不讓的照做了。
呵呵,滴血爲盟,拜兄弟,這是哪個年代才玩的把戲,可這一刻,我們三人的臉上都嚴肅無比,虔誠得像個腦殘,沒有一絲的玩笑成分。
三人的血,慢慢融合於一起,匯聚在透明的白酒之中,掀起淡淡的紅色。
“蒼天在上,我,張凡,來自a市北區(qū),今與洪林劉傑二人結爲兄弟,此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違此誓,被亂刀砍死!”張凡一指向青天,說完話看了看劉傑。
劉傑大聲道:“蒼天在上,我,劉傑,自外地來到南高,今與張凡洪林二人結爲兄弟,此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違此誓,被亂刀砍死!”
我不甘示弱:“蒼天在上,我,洪林,來自a市南區(qū),今與張凡劉傑二人結爲兄弟,今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違此誓,被亂刀砍死!”
三人的聲音,像是一首不朽之歌,就那麼迴盪在狹窄的寢室內,久久不散。
張凡端起碗,大口大口吃酒,喝得喉嚨咕咕作響。
劉傑沒有眨眼,也是端著大口而入,輪到我時,我剛喝一口就差點沒有吐出來,媽蛋,看著張凡劉傑鄙視的眼神,著實丟了個大臉,我特麼可是第一次喝白酒啊。
大碗白酒在三人口中慢慢見底,張凡搭著我和劉傑的肩膀,開心道:“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記得我們許下的誓言。”
我點點頭,說那是當然,可劉傑逗比本色盡顯,說不對,我們還沒選出大哥是誰呢。
“還能是誰?”張凡挺直了胸口,像松樹一樣站立著:“除了我,誰能擔此重任!”
“切。”劉傑翻了個白眼:“憑什麼你當,就你那智商,我一個小指頭都能玩死你。”
“你……”
兩人互不相讓,爭得面紅耳赤,尼瑪,這纔剛拜完兄弟就要打了起來,我嘆了口氣,連忙勸慰道:“劉傑,就讓張凡當大哥吧,你老二,我做小弟吧。”
“哼。”張凡兩個鼻孔朝天,嚷嚷道:“看見沒劉傑,這就是民心。”
“還民心呢,呸。”劉傑倒也沒有繼續(xù)糾纏,道:“好,我讓你一次。”
於是,在被一頓毒打之後,三個同寢室的人,正式成爲了兄弟,而這三人,在以後的人生歷程裡,也如此時許下的誓言一般,不離不棄,相互扶持著。
只是,在那條未知的校園路上,有無數(shù)的血和淚在等待著我們前行。
上晚自習時,我?guī)е硪庾哌M教室,柳婷碰了我一下,悄聲問道:“洪林,你臉上怎麼回事?”
我這才摸了下臉,發(fā)現(xiàn)火辣辣的疼,畢竟捱了不少打,估計紅腫了吧。我也沒掩飾,直接說被打了。
“又是蛇眼?”
我點頭:“嗯。”
“好個蛇眼。”柳婷嘟著嘴,氣鼓鼓的道:“不行,我要去找他談談。”
我在課桌下?lián)u晃著手指,堅定的道:“我自己來吧,相信我,我能對抗羅胖子,就能對抗蛇眼!”
那時,我早已下定決心,就算換來被打的命運,我也要坦然面對,畢竟,逃避永遠不是解決的辦法。
柳婷疑惑的問道:“你確定?”
“當然。”
柳婷又勸說了幾句,見我眼神依然堅定,才只好作罷,沒有再提起。
第二天課間操,全校的人都在操場上集合做著廣播體操。
音樂停止,人羣散去,我和張凡劉傑也搭肩離開,這時,有五人晃晃悠悠,來到了我們三面前,阻擋著去路。
而當那五人出現(xiàn)時,身邊的學生見著他們都避而遠之,如見著魔鬼一般。
不遠處,有人低語道:“那五個是什麼人啊,那麼有氣勢。”
“這你都不認識?”一人解釋道:“除了離去的三人,南高的八大牛人齊聚了。”
“什麼,那就是一統(tǒng)高一的五人?”
我聽見他們的對話,心中一驚,而身旁的劉傑不覺間身體也隱隱有些顫抖,低聲道:“不妙啊。”
“哎喲。”一身體壯如牛的人聲若洪鐘,指著我道:“蛇眼,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敢碰婷兒的雜碎?”
這人我沒見過,但看他的身材,肯定就是八大牛人中外號莽夫的人了。
“嗯,就是他。”蛇眼點了點頭,莽夫哦了一聲:“哎,都是兄弟,我?guī)湍憬鉀Q吧。”完了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時間,直接就舉起碩大的拳頭,對著我而來,而我身旁的張凡見狀馬上脫離了我,站出來想要對抗莽夫。
“莽夫,蛇眼的事,還需要你插手?”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傳出,瞬間就讓莽夫悻悻的停下了手。
說話之人,我一下就猜出來他是八大牛人之中的獨眼龍了,說是獨眼龍,其實他眼並不瞎,只是一隻眼大一隻眼小,看起來有些可笑,所以外號又叫毒龍,和蛇眼一樣,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此刻,除了玉面書生外,他們五人中,就唯有一人沒有說話了,那人身高一般,長相普通,但身上有一股說不清的氣息,讓人感覺到後怕的氣息。而此人,定是八大牛人的領軍人物,猛虎了。
蛇眼一臉陰險笑容,走到我眼前,低沉道:“洪林,我們又見面了。”
我剛要回答,身旁的張凡搶著道:“什麼叫又見面了?難道你們不是刻意來堵路的?”
“哎,這個憨貨。”劉傑無語的嘆了口氣,估計是在埋怨張凡太過直接,看不懂形勢。
“呵呵,你很好。”蛇眼對著張凡隨意一笑,轉頭看著我,突然就是一耳光甩在了我臉上。
“啪。”
那結實的五指印聲響,如一道炸雷,響徹天地之間,不用想,肯定有無數(shù)的人兒在盯著我看笑話。
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在上千人注視下被打過的經(jīng)歷,總之,當時的我只有一個感覺,丟臉,丟了無數(shù)條街的臉。
我被打得腦袋發(fā)矇,一時間體內竟有無數(shù)怒氣上涌,那股怒氣,讓我也變得和張凡一樣看不清形勢了,我居然舉起拳頭想要打蛇眼!
最終,我還是被劉傑拉住了,而柳婷也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前,連番質問道:“蛇眼,你夠了!”
“婷兒……”猛虎終於第一次開了口,驚歎道。
“婷兒,你怎麼來了?”蛇眼剛纔還黑著臉,現(xiàn)在看見柳婷,隨即就笑了起來。
“這是第三次了,第三次動洪林了,蛇眼,爲什麼?”柳婷臉色蒼白,不解的問著,蛇眼微微一笑:“爲什麼,婷兒你不懂麼?你難道不知道我喜歡你嗎?可你居然……”
“我居然牽了洪林的手麼?”柳婷理直氣壯道:“蛇眼,我知道你對我好,也知道你喜歡我,可那些並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接受你呀?”
“不接受我,就是要接受這個廢物嗎?”蛇眼火冒三丈的看著我,又看向了柳婷:“婷兒,今天你站在他身前,是想要再次爲這個廢物出頭嗎?”
“是。”柳婷不假思索的說著。
“好,好。”蛇眼氣得臉色發(fā)紅,指著我道:“洪林,我再放過你一次,不過剛纔你居然想要對我動手,很好,今天中午在花園乖乖的等著我,我還要打你一次,還有你身邊的兩個廢物!”
“蛇眼,你敢。”柳婷聽見這話,直接抓住蛇眼的衣服,不甘心的吼著,那奮不顧身的模樣,看得我眼睛酸楚。
我輕輕的拉著柳婷,說別這樣,可柳婷還是不斷的搖頭。
那邊,蛇眼離開了,和其他四人一起離開,只是臨走前,狠狠的撂下了一句話:“婷兒,這都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