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鄧洪權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嚇壞了,誰也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情況。大家抬頭傻傻的瞧著,就見周通的手臂周圍都已經結上了厚厚的一層霜。
而在那斷開了的部分也可以看得出,他的整條胳膊都已經被凍透了,連骨頭里面都擠滿了冰晶。
悲冥劍在空中升騰的過程中,劍身突然猛烈的一顫,霎時就把抓在劍身上面周通的兩條手臂震得希碎,紛紛落下來的,也只是一些晶瑩的顆粒。
就在悲冥劍掙脫了劍身上的束縛時,就像是被武平云身后的傷痕所吸引一樣,嗖的一聲就沖了下來,接著啪的一下落在了傷痕處。那寬大的劍身,正好完全覆蓋住了武平云的燙傷,落點之精準不差分毫,著實讓人驚奇萬分。
隨著悲冥的落下,武平云也猛的驚醒過來,然后發出了一聲更加凄慘的吼叫。
鄧洪權等人看得清楚,當悲冥劍落入到武平云皮肉之中的時候,之前被另一把熱劍燙過的傷口在極速的愈合。時間不大,武平云自身的皮肉已經把悲冥劍完全的封在了體內,接著在武平云身體上露出來的劍把兒和劍尖,奇跡般的消失了。
武平云從長凳上坐起身來,感覺就像之前在自己的身體上縫合魂袋一樣,自己再也沒有半點疼痛的感覺。
而鄧洪權眾人呆呆的望著武平云的后背,現在他的后背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平滑,再也看不出半點傷痕的影子。
鄧洪權吃驚的道:“堂主,您的寶劍從您的背上消失了。”
因為有了之前魂袋的經歷,所以武平云也并沒有顯示出和眾人一樣的驚訝。他只是回手在自己的右肩頭摸了摸,當他摸到悲冥的劍把兒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還不等他說什么,周通的尸體就再也站立不住,呼的一聲倒了下去,而后在與地面的撞擊中,被碰得粉碎,再也瞧不出半點周通的模樣。
武平云聽到聲音轉身瞧看,當他看到滿地晶瑩的冰晶體時,也被嚇了一跳。他轉過身問道:“鄧香主,這是怎么回事?”
鄧洪權被嚇傻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已經無法再用人類的語言去描述自己內心的恐懼了。他哆嗦著道:“這就是周通,他握住您的青銅劍以后,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武平云愣住了,他自己也沒有想過事情會這樣的嚴重。當初武平川眾人在摸自己的悲冥寶劍時,都是在一瞬間就打了個冷顫,而那些人就快速的把手收了回去。所以武平云自己也不知道悲冥劍會有這么大的脾氣,居然會殺死除了主人以外其他握劍人的性命。
此時在火爐旁邊的一些冰晶已經開始融化,在融化以后就再不是那么剔透,而是變成了濃稠的血水。
武平云也是覺得于心不忍,本來好好的一個鐵匠,現在卻變得連尸骨都不存在了。如果當初他沒有加入到狻猊堂來,何至于落得個如此的下場呢?
武平云馬上吩咐手下的兄弟,回到狻猊堂去找到二堂主蔣正名,取回五百兩白銀贈給周通的家人。并且要求所有在場的兄弟,一定要守口如瓶,千萬不能把這件事透露出半個字。而對周通的家里人,要盡量晚一些通告他的死訊,要在說出真相之前,讓他們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安排好了周通的后事,鄧洪權又帶著無限的疑惑問道:“堂主,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平云道:“鄧香主,這件事你不知道也罷,如果你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怕會給你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聽他這樣一說,嚇得鄧洪權馬上閉上了嘴,再也不敢尋問一個字了。
武平云讓鄧洪權為自己備好了一匹快馬,然后自己翻身騎在了馬背上,臨行前叮囑鄧洪權,暫時不要再守著慕名鎮了,帶著兄弟們馬上回到狻猊堂去,一切都要等自己回來以后再做定奪。
與鄧洪權等兄弟們告別之后,那匹馬四蹄張開,帶著武平云飛快的奔向了昆侖山的方向。
武平云騎在馬背上,心中一陣陣的暗喜。現在魂袋與悲冥劍都已經隱藏好,就算是遇到了蒼北芒,他也不會難為沒有帶著悲冥劍的自己。
經過了半日的疾馳,在天黑之前武平云遭受到了江水的阻隔,馬匹無法前行。還好在江邊滿是商渡的舟船,只要價錢合適,他們都愿意載著武平云過江而去。
其中有一個頭帶斗笠的船夫不容分說,就先把武平云的馬拉到了船上,然后又引著武平云登船。武平云也很是無奈,沒想到這里的般夫也會如此的搶生意。
武平云索性就坐在了船頭,反正自己攜帶的金錢充足,莫說是付清船費,就算是把整條船都買下來,也算不得什么。那艘船乘風破浪,直奔江對岸而進。
船夫還主動的和武平云搭話道:“年輕人,江邊那么多的渡船,你卻偏偏選擇了上我的船,看來你我二人也是前世修來的緣分啊。”
武平云聽完呵呵的一笑,也并沒有說什么。
船夫又道:“年輕人,你孤身一個人渡江而行,身邊又沒帶件兵器護身,就不怕遇到什么危險嗎?”
武平云抬頭看了看他,只見他用斗笠擋著差不多全部的臉,并看不清他的容貌。武平云道:“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料想也沒有什么危險,何須帶什么兵器呢?”
船夫笑道:“年輕人說得好,如今像你這樣十分看好大明王朝的人只怕是不多了。不過我看你的相貌和穿戴,只怕你也是個武林中人吧?不知你最擅長使用的是什么兵器呢?”
武平云回答道:“老人家不怕您笑話,我并非是武林中人,只不過是一個農夫罷了,什么兵器也不會使用。”
船夫道:“會不會用是一回事,有沒有又是一回事。現在世道雜亂,哪家哪戶都會留著幾樣防身的物件,難道你的家中就沒有什么像樣的兵器嗎?”
武平云聽著聽著就感覺不對,為什么這個船夫句句不離兵器二字呢?難道他知道自己的底細嗎?他這樣想著,就站起了身來,然后盯著船夫冷冷的問道:“船家,可否摘下斗笠讓我看了看你的臉?”
船夫聽完哈哈一笑,然后把帶在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并一下扔到了江中。
當武平云看見了船夫的臉,突然驚呼道:“啊!蒼北芒!”
蒼北芒笑著道:“武堂主,你果真是好神通啊。沒想到這短短的幾天時間里,你就探清了我的真實身份。不錯,我就是玄牝門的閃電護法蒼北芒。想必我今日在此地等你,你也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什么事吧?”
武平云先是驚恐,隨后情緒就快速的穩定了下來。因為他從剛剛與蒼北芒的對話中明白了,蒼北芒并看不見自己身后背著的悲冥寶劍。
武平云平靜的道:“閃電護法,我當然知道你找我要做什么,你還是為了那把悲冥寶劍。”
此話一出口,蒼北芒也是一愣,然后他問道:“武平云,你是如何知道上古神器的名字的?”
武平云道:“我既然有本事拿到悲冥寶劍,那么能夠知道寶劍的名字豈能算是一件怪事呢?不過我還是要多謝您老人家,若不是您的指點,可能那把悲冥神劍還落不到我的手中。”
蒼北芒聽完,恨得直咬牙根兒,他滿臉怒氣的道:“武平云,別看你如今的名聲很是響亮,不過我很是清楚你的斤兩,你絕對不配擁有悲冥寶劍。那把上古神器,本來就是我的所有。”
武平云冷笑了幾聲道:“你休要如此的張狂,如果悲冥真的命歸于你,你為何不親自云取呢?難道你是怕那個看守神劍的骷髏鬼不曾?”
蒼北芒聽完哼了一聲,可是卻并沒有回答武平云的話。因為他的確是懼怕那個看守神劍的骷髏鬼。并且他也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么在短短的幾天時間里,武平云就一改對自己謙卑懼怕的神情。他現在心里不斷的狐疑,莫非是武平云學到了什么可以抗拒自己的本事了嗎?
武平云接著說道:“既然你知道悲冥劍的來歷,也必然會知道它的厲害。若是無緣之人握劍,必被劍身的寒氣所殺。我能夠活到今日,就是因為我是那骷髏鬼選定的持劍主人。”
蒼北芒聽完倒吸了一口冷氣道:“武平云,這些難道都是那個骷髏鬼告訴你的嗎?你還知道些什么?”
武平云看著蒼北芒緊張的神情,哈哈的大笑,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把對手給嚇到了。如果自己一直軟弱下去,蒼北芒必然會逼著自己回去取劍,那樣就會延誤了救段嬌娘的日期。倒不如用大話先把他壓倒,然后再想辦法將他嚇退。
武平云道:“前幾日你逼得我太甚,所以我就想把劍送回去,沒想到那骷髏鬼卻說悲冥劍本來就應該是我所有,讓我不必對你再懼怕。如果你膽敢再來強逼,就讓我帶著你回去找他。我看今日你我相遇得正好,不如閃電護法你這就隨我走一趟,去見見悲冥神劍當年的主人,不知你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