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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皇甫寒與言洛幽故意給予的痛苦鬥爭,玉手還緊拽著那把利劍的時候,言洛幽不知何時已走到他身後,陰森地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脣邊滲出一個嗜血幽森的冷笑,眼神幽幽地盯著他……胸口的劍!
突然——言洛幽竟伸手猛地拔出了穿過他身體的那把劍!殷紅色的鮮血四濺,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血腥味。
而皇甫寒,本就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現今言洛幽竟狠心地拔出那把劍,就像硬生生地將他的肋骨抽出!在皇甫寒最艱難的時候,言洛幽可謂是狠心到極點,再次雪上加霜!
這下,在胸口焚燒的痛,身體像裂開的痛,心中鑽心的痛,三劍合璧之下,皇甫寒終是支持不住,跌落在血泊中,臉上染著自己的鮮血,早已蒼白得不成人樣。
心怎樣了?他也很想知道他自己的心到底怎樣了?是不是已經死了?不知道,他只感覺疼得麻木了,沒心了。幽兒……你今日傷的我,是否就是我那日傷的你吧,呵呵……果然痛徹心扉,難怪你一直不願意原諒我,更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死了也是我活該。
“怎麼?皇甫寒,你支持不住了?你終於能品嚐到我那日看到的黑暗了?不夠,還遠遠不夠呢!皇甫寒,我要讓你知道,這世上有我言洛幽一日,我就會讓你痛苦一日!除非你祈禱我早點死吧!”
話音落下,言洛幽狂笑地扔掉劍轉過身子,竟對他沒有一分一毫的心疼!
“現……現在,你,你能……原諒我了麼?”身後傳來他虛弱的聲音。言洛幽明明已經做得這般無心薄情,皇甫寒居然還對那個問題窮追不捨,居然不是關心自己的傷勢到底嚴重到什麼地步。
他真是愛她很深?如若不然,那麼現在該如何解釋,倘若他只對她有好感,他至於拼了命地求她原諒?
言洛幽轉過頭,眼底閃過一絲不忍,轉瞬即逝,很快就被無情所代替:“原諒你?我什麼時候說過會原諒你?我有告訴過你,除非你死了,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言畢,她沒有再猶豫,沒有再優柔寡斷,轉身邁開腳步?;矢?,到了今時今日,你爲什麼還不恨我?爲什麼!
皇甫寒露出一個悽慘無比的慘笑,眼中的視線開始迷迷糊糊,天旋地轉起來,身受重傷的他,能堅持到這個時候已經是極爲了不起了,如不是愛得的力量迫使他堅持下去,恐怕他早已昏迷了吧!
現在這愛,被人廉價踐踏,本來因爲愛所以堅持不倒下,現在得不到愛得滋潤的他,還有什麼支撐下去的支柱呢?
凌夜風一言不出,默不作聲地跟在言洛幽身後。
留下一羣錯愕的百姓,落下倒在血泊中無法隨著她步伐一同離開的皇甫寒,他依舊輕聲地囈語著。
幽兒,傷得我這麼痛,你就這麼無情地離開了麼?我們,是不是真的就到此結束了?可是,我好像離不開你……
那日,
倒在血泊中看著他狠心離開的是她,今日倒在血泊中看著她無情地離開的是他,角色不過調換過來了而已……
但是,他們同樣都有一顆被對方傷得痛徹心扉,卻依然深愛著彼此的心,只不過,都感覺不到了心的存在罷了。
命運抓弄的,就是他們兩個人……
“幽兒,你真的就這麼扔下他不管了?按他現在的傷勢,很有可能就此斃命。”凌夜風掃了一眼那幾乎在血泊中昏厥過去的皇甫寒,有些擔憂地詢問。
今日言洛幽出奇的狠辣,令得他都大吃一驚,沒想到一直都是心軟的她,在狠起心來,比任何人都無情,但是,皇甫寒一死,天下必定大亂,黎明百姓有吃不完的苦,雖然他對天下蒼生沒有無一絲在意,但是他在意她,擔心她接受不了皇甫寒的死。
對於凌夜風的話,言洛幽的回答卻是他始料不及的,“哼,死了是他活該,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他如果死了,我一滴眼淚都不會施捨給他!甚至還會幸災樂禍拍手叫好!”
“幽兒,你狠心了許多?!绷枰癸L一蹙眉,這樣的言洛幽,讓他覺得很陌生,從認識她以來,他都沒有見過她如此嗜血的一幕,這一切,都是因爲皇甫寒麼?
“呵,狠心?我的狠心,都是他賜予的!我只不過是把這‘狠心’全數歸還給他罷了!”言洛幽輕蔑一笑,情緒似乎有點控制不住,激動地嘲諷著。
凌夜風抿了抿脣,不語,然而在他身前的言洛幽身子忽然有點搖搖欲墜,他一驚,連忙上前攙扶著她,“幽兒,怎麼了?”
在看到她臉的時候,他才發現她的臉蒼白如雪,異??植?,凌夜風心底開始慌亂起來,爲何,他從來沒有看到她的臉色?
“別擔心,沒什麼大礙,不過是牽扯到了傷口,扶著我走吧?”言洛幽朝著他苦澀地笑了笑,艱難地想站起身。
傷口?經她這麼一說,他纔想起來了前日皇甫寒刺她的一劍,與她自己的自殘,想到這,凌夜風的臉色剎時黑了。
也就在這時,他猛地反應過來她爲何突然如此狠心,原來是因爲傷口……
“受傷了你還逞什麼能?現在還來逞強,你當自己是鐵做得不成?乖乖地待在我懷裡,現在必須去找大夫!”說著,他摟著在自己懷裡,以免她一度要站起來。
可是言洛幽要做的事情,他隨隨便便幾句話就可以打發的麼?
“夜風,不聽話?”言洛幽抿起嘴,危險地睨著他,掙扎著執意要站起來。
“幽兒,你是不是誠心要氣死我?”看著言洛幽這般執拗的模樣,凌夜風就氣不打一處來,更加摟得她死緊。
瞧見凌夜風好像是真的生氣的樣子,言洛幽也不敢再堅持,軟下身子,但是一想到憂,她那顆心就懸了起來,不安遍佈整顆心頭。
“好,夜風,我答應你不動就是了,可是……可是我覺得憂好像出
事了,因爲……你能不能幫我找到他?”憂的事情一刻也不能耽誤,但是現在身體不允許她前去,轉眸之間,她只好把這個任務交給凌夜風去處理。
凌夜風眸光一暗。她不顧生命危險執意起身,就是爲了去找那個憂?那如果,你感覺到我有危險,是不是也會這般奮不顧身呢?
“好,夜風答應你。”雖然心裡很不願意,但是爲了安撫言洛幽的心,又爲了她的傷勢,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將言洛幽送到一個大夫的藥房裡,在她的一再催促下,凌夜風無奈,只好遵循她的話前去尋找憂,在這期間,他心裡就被堵得慌,難道是因爲言洛幽一直在在意憂?
言洛幽說能感知到憂的氣息,跟在氣息走就沒錯了。果不其然,隔了一夜,他還能感覺到憂的氣息,他也沒多做考慮,想著想快點回去陪言洛幽,就加快步伐跟隨氣息一路走去。
不過這氣息在一頓陰森的地方就停住了,那就應該是這裡沒錯,但是他爲何找不到這裡有生的氣息呢?
他再次在四周來回走了一趟,依舊找不到憂的蹤影,這不禁讓他疑惑起來,這地方沒有高山沒有樹林,要躲起一個人並不太可能,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憂已經回去了,但是那股強烈的氣息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它只停留在吧?這樣的話,看來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藥房內——
“什麼?你沒有找到憂?”言洛幽大驚地拍臺而起,由於動作太粗,再次不小心牽扯到傷口,迫使她哀嚎地重新坐下來。
“幽兒你別激動,小心傷口!”看著言洛幽痛苦的神色,凌夜風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上,“他應該只是回去了,別太擔心?!?
回去了?“在那你有看到什麼打鬥的痕跡,或者血跡什麼的嗎?”
“沒有。”幾乎不用考慮,凌夜風就立刻否定了,那裡他都走了好幾遍了,很祥和,沒有一點不妥的地方,別說打鬥的痕跡了,這麼偏僻的地方,連個人影也看不到。
沒有話,那憂應該發現了自己出去,所以回去了吧?可是爲什麼,她心裡總是感到了隱隱的不安呢?這是心理反應,還是,真的出事了?
“夜風,待會你陪我一起再去看看吧?”終是抵不過內心那股不安,強烈要求自己必須親自過去。畢竟,那可是憂,自己的青梅竹馬,對自己一直關愛有加,人家心底出現異樣,她不能因爲自己,而讓出事了!
“不行,幽兒,你的身子需要調養,不宜勞累,要不,我派人再去看一下?”凌夜風本想一口回絕,但是看到言洛幽微瞇起的杏眸,他突然沒骨氣地在結尾的時候補上一句。
“那好?!彼妓髁讼拢月逵臎Q定答應,但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深凝玉眉,那股不安的悸動在心底煩亂地跳動著。憂,是不是當真出事了?還是,這只是我多慮了?希望只是我多心……
可是,究竟是否是多心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