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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洛幽猛地一驚,伸手欲將他推開,可是由于驚詫之下用力過度,發(fā)力牽扯到了他的傷口,他松開嘴悶哼一聲,可是就是死活不肯松手讓她離開。
仿佛如果他松手了,那么她就會永遠離他遠去,不再歸來,若真是如此,他就是痛死也不松開。
言洛幽看到他肩上滲出妖嬈的血液,不知為何心間一緊,更不知腦子為什么會朝著他怒吼:“你傻了?傷口都裂開了,你還摟著我做什么?你是不要命了么?”
然而皇甫寒的回答卻是她始料不及,他在急切的喘息中虛弱地開口:“我松手了你就會走,如若這般,我就是痛死也不愿松開,我不要你離開我。”
“你個瘋子,快松手!”看著源源不斷滲出來的血液,言洛幽只覺得心里很著急,似乎感覺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在自己身邊流走,讓她抓都抓不住。
而面對皇甫寒一臉倔強的堅定,言洛幽真的有些苦惱,怎么感覺他的性子比她還倔?為了他的傷勢,她只好穩(wěn)定他的情緒,“真拿你沒辦法,如果你跟乖乖治療你的傷勢,我答應(yīng)你不走,這樣你能不能松開我?”
他猛然抬起頭,薄唇擦過她的唇瓣,一雙好看的丹鳳眸盯著她,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像一把刷子那樣劃過她的臉,癢癢的,但卻感覺很舒服,他輕抿了抿薄唇,帶著少許孩子氣般的天真,不確定地嘟噥道:“真的么?”
看到言洛幽微微頷首,他才稍稍松開了點,但是驀地又緊上,像個小孩子一樣眨著眼睛不肯定地再次問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言洛幽頓時無語,這次伸手到自己身后強行扳開他的大掌,將他一條手臂搭到自己肩上,在他微微的驚訝之下扶著他的身子走到榻邊,將他輕輕放了下去,隨后轉(zhuǎn)身打算去請?zhí)t(yī)。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俊眉蹙起,蒼白卻優(yōu)美的薄唇微張,“你不是說了不走的呢?那現(xiàn)在是何意?”
言洛幽的唇角輕輕抽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韻味,她扳了扳他的大掌,可是無論如何也板不開,她才無奈地說道:“我說了不走就不走,我這是去請?zhí)t(yī)……”
然而未等她說完,皇甫寒就用力一扯,將她扯倒到自己的懷里,讓她一整個人狗趴式趴到他胸膛上,言洛幽一陣惱火,也不顧他是個傷者,暴聲怒吼:“你發(fā)什么瘋?不知道自己是受了傷?我壓壞了你怎么辦?”
她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話中幾乎每個字都透露著自己的擔憂,可是皇甫寒卻感覺到了,揚唇一笑,內(nèi)心暖暖的,比吃了蜜餞還甜。如果每時每刻都能被她這樣擔心著,那么被人多砍幾刀,也值得。
看到他唇邊的笑意,言洛幽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她尷尬地撇過臉,神色有些不自然:“我,我只不過是不想再多欠你一條命罷了。”
言畢她又掙扎著起身,可是皇甫寒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將她摟得緊緊的,盡管現(xiàn)在的自己很虛弱,他也不愿讓她起身,就這樣壓
著他就好,這樣能看見到她的存在,那就什么無所謂。
可是言洛幽卻不是這么想的,她有些窘迫地擺了擺眉,想起她現(xiàn)在的姿勢……女上男下?姿勢還這么曖昧?而且自己還是壓著一個病號,這倒底什么跟什么啊!
她頂著古怪地神情,有些煩躁地低吼:“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沒興趣陪你發(fā)羊癲瘋!”
他不怒反笑,唇邊的笑意更甚,俊眉有點眉飛色舞的意思,他輕勾出一個絕美 弧度,低下臉在耳畔輕語:“皇后不是說要還債么?讓太醫(yī)進來那你怎么還債呢?”
言洛幽一蹙眉,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怪異地瞄向他,他的意思不就是說讓她替他處理傷口么?這個應(yīng)該不難,可是她忽然想起了他剛才說的,他不是說她要還他情債的么?
呃……還是別想了,既然他不提,她也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那你松開手啊,不然我怎么給你處理傷口?”她怒瞪他,口氣極不善,而他只是無奈地笑了笑,松開她讓她起身。
言洛幽站起身后,不悅地抿起唇,笨拙地將他扶起來,在伸手欲脫開他衣服的時候,一瞬間抖了抖,神色也僵了僵,不過她仍是下手脫下了他的衣服。
健碩的上身幾乎被白色的繃帶捆滿,右肩上那厚厚的繃帶被血染紅,幾乎是染透了那些繃帶,她擔憂地蹙緊眉梢,伸手輕輕地解開他的繃帶,期間瞇著眼睛異常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疼了他。
待全部解開之后,眼神觸及到他的傷口,她驚得倒吸一口氣,那些翻滾出來的皮肉形成一個小岸邊,很長,估計有將近四十厘米,這將血當成溪水一樣助它不停涌出,而那些血液此刻就像是經(jīng)歷洪災(zāi),不斷地往外滲出。
果真是觸目驚心,想不到他受的傷會這么嚴重,如果沒有他,這個力道迎面砍到我身上,我是不是就不會這么活蹦亂跳了,直接躺棺材里去了?
她疼惜地想伸過手去扶上他的傷口,可是在半空的時候,倏爾想起他給她的那劍,才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用資格讓自己愛戀,她垂下手,一轉(zhuǎn)方才的愛戀,冷冷一笑。
呵呵,這個虛情假意的男人,這會虛偽至極的男人,這個無心無愛的男人,她不要為他升出半點憐惜,他害得自己已經(jīng)夠慘了,她不要再重蹈覆轍,她不要再受苦,所有的疼,讓他自己一個人慢慢去煎熬吧!
她已經(jīng)變狠了……
想罷她扯住了自己的斷發(fā),手指收攏,臉上呈現(xiàn)一片冷漠之色,瞟向他肩背上的傷口時,疼惜轉(zhuǎn)變?yōu)榈统鰬牙锏囊恍┲寡帲錾先ゾ吞嫠ζ鹂噹В陂g擺著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
這讓皇甫寒心生疑惑,明明方才臉上的冰冷已經(jīng)融化為何在替他處理傷口之后,就變成了這么一副冷清的樣子了?
他將她扯到自己身前,捧起她的臉,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眸子,而他的眸光也深入她的眼底,“你怎么了?”
她冷哼一聲,
用緘默來回答。
他的薄唇微抿,幾乎無血色的唇瓣勾出了他此刻的不悅,黑眸在審視她的同時,余光掃到了自己胸口的傷疤,他霎時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他松開大掌,轉(zhuǎn)為抓住她的手,將她的小手按到她給他的傷疤上,柔聲說道,企圖能說服她心中的柔軟:“還記得這個傷口?這是半個月前,你果斷狠心絕情給我的那一劍,更毅然決然地選擇扔下我不理會我的死活,你可知道,我那時幾乎沒命了?”
她嗤笑一聲,擰眉看了看他,抽出自己的手繞上自己的發(fā)絲,“那你可知道你那一劍,不僅碎了我的心,傷了我的身,更斷了這情長君意的三千青絲?而且冷宮的話,早就把你我的關(guān)系埋葬在里面,你是皇帝,可我再不是你的皇后。”
他傷痛的眸子睨著她的發(fā)絲,不由自主也纏了上去,有些凌亂的青絲纏在一起,剪更傷理還亂,明明就是愛紛紛擾擾,糾糾纏纏,根本就沒有斷,更預(yù)示著他倆會糾纏不清,為何她還要說情絕呢?
你不是我的皇后……那么,你就再嫁我一次吧?反正都是一樣的。
“那,待你長發(fā)及腰,嫁我可好?”他溫柔地纏繞上他的墨發(fā),愛戀地撫摸著,像是在撫摸一個人的臉。
她冷艷地容顏中劃過一絲嘲笑,淡雅地轉(zhuǎn)移視線斜睨自己的發(fā)絲:“你覺得它還會及腰么?”
他臉色一僵,有些悲痛地看著她,她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讓它長到及腰?這樣的話,她就永遠斷情節(jié)愛了?幽兒,這樣的你真的讓我好害怕。
他的眸子暗了暗,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你說我狠心,你說我薄情,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實你比我更狠心更薄情,你和我說的話每句話,幾乎都常有暗劍,在我每說一句話,就放出一把暗器,在我防不勝防的那刻,將我刺得滿身是血,而在我失血過多的時候,你只是在一旁投給我冷眼。”
“你說我給你一劍,傷得你痛徹心扉,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給我的那一劍,傷得我遍體鱗傷不說,還要折磨我的精神,是不是我死了你才心滿意足?”
“你自己捫心自問,在我重新遇到你之后,你做了多少痛我心的事情,做了多少讓我心灰意冷的事,可是你見我有恨過你么?你見我有再傷你么?”
“你口口聲聲說我無心絕情,難道你不知道,你才是這個最無情最狠辣的人么?我給你的傷多痛,你就還給我加倍的疼痛,甚至,還給了我不少的‘好處’,讓我在死亡的邊緣一遍又一遍徘徊,難道你做了這些,我都沒有怨你,你還不能原諒我?”
言洛幽一怔,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也沒想過自己做的事情,居然就這般傷他,她原本以為,她所做的事情,只是給他身體上的痛,卻沒想過給他帶來心靈上的痛,因為她覺得,他從沒愛過她……
對的,他沒愛過她,他從沒說過他愛她,甚至沒說過一個曖昧的字,那他有什么資本和自己說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