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知道吧，這些事都是你那好學長一手安排的，包括陷害羅啟森，拆散你們，綁走你媽。沒有一件事不是他干的，怎么樣，心里有沒有一點震驚？有沒有一點對啟森的愧疚？”喬初的話字字戳進陸小巧的心里，她真的覺得對不起羅啟森，因為他為了她而受傷。可難受的是，喬初的話再次證明了，這些事真的是許凡傾干的。她無法想象，那個一向謙和溫柔的學長怎么會干出這種偏激殘忍陰險的事來。

“他愛你，可得不到你，所以他恨羅啟森，也恨你。”喬初說得咬牙切齒：“就像我一樣，我愛啟森，但我恨他不愛我。這種感覺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她明明趾高氣揚，眼眶里卻噙著淚水。

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出來，臉上的表情和每一次做完手術沒有任何區別。

病床推了出來，喬初和陸小巧都不再說話。陸小巧迎了上去。

“病人肺功能衰竭，不久前應該有人給她注射過損害肺功能的藥物，雖然經過救治，但是……”醫生搖搖頭。

什么意思？所以就不救了？

“媽！媽！”陸小巧雙手緊緊攥住躺在病床上陸母的肩膀。

護士看著陸小巧激動的情緒，也有些不忍：“你冷靜點，她已經過世了。”

陸母的雙眼輕輕閉著，人像是安靜睡著了。這一聲過世卻將陸小巧擊倒了。和陸母相依為命多少年，她唯一的親人，現在現實是在告訴她，從此以后，這世上她要孤單一人。

這樣的生死離別往往讓人悲痛，陸恒叫來的保鏢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陸小巧，氣氛變得有些沉重。醫院的走廊里只剩下了陸小巧的哭泣，可突然地，這樣悲傷的氛圍卻被喬初夾著快意的笑聲所打斷。

“你知道嗎陸小巧，我沒想到你媽能活這么久……”喬初朝她走進了兩步：“當初我剛回國給你下毒的時候，我也給她下了。要不然你以為你媽為什么會病情惡化呢。”

兩眼通紅的陸小巧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一臉奸笑的喬初：“你說什么？”她的聲音里有著極度憤怒的顫抖。

“我說”喬初頓了頓：“我是不會讓我的潛在對手好過的，先下手為強，你在中國長大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陸小巧松開陸母，神情突然變得冷靜專注，她朝喬初走過來。

喬初卻一點都不怕，她自認為陸小巧不敢把她怎么樣，更是對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

“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陸小巧的話說得非常清楚，緊跟著地是抬手一個耳光就扇上去。

喬初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打楞了，她壓根兒沒想到陸小巧敢跟她動手。

“你找死！”她反手就要將陸小巧的胳膊扭過去。卻沒想到陸小巧跟瘋了一樣就撲倒她身上。陸小巧沒學過功夫，但是這一刻，她真的失控了，想到眼前的人就是她的殺母仇人，她的心里就有一把罪惡的火要燒穿心底焚毀一切。

“你才找死！”陸小巧絲毫不顧形象，朝著喬初的脖子就掐上去。

一旁的保鏢都看傻眼了。雖然所女人打架都是撓臉抓頭發，但還從沒見過這么狠的，不要命般的朝對手攻擊。

沒有身手的陸小巧竟然沒有落下風，喬初最后更是奇怪的不反擊了。

她看見走廊盡頭有幾個警察朝這邊走過來，她有些喘不上氣，但還是對面前已經失去理智的陸小巧說道：“你用力啊，我倒要看看羅家會不會接受一個殺人犯兒媳，哈哈……”

比保鏢和警察更先沖上來的是伊少景和于彤。他們一人拉住陸小巧的一只手。

“小巧，松手！你快把她掐死了！”

“小巧，小巧，阿姨在等你！”于彤哭了。

陸小巧猛地吸了一口氣，放開了喬初，隨后自己也像是透支了力氣一樣，人癱坐在地上用力喘氣，之后痛哭起來。

警察走過來，見到兩方人已經分開了，剛要詢問，一個保鏢和伊少景就上前去解決這件事情。

“陸小巧，你還是怕啊。”喬初已經沒事了，她站在陸小巧面前，還在叫板囂張。

陸小巧沒說話，沒抬頭。于彤一直拍著她的背，看喬初還沒完，她看不下去剛要站起來。

陸小巧拉住了她。

“滾。”她的聲音帶著對喬初的極度厭惡。

“我告訴你，你不配擁有啟森。從一開始你就不配站在他旁邊。”

“我讓你滾！”陸小巧突然抬起頭，那雙眼睛里的仇恨直穿了喬初的身體，陰冷帶著恨意。

那一瞬間喬初竟然感到了一絲懼意。終于不再啰嗦，她離開了。

陸小巧在地上坐了很久，于彤一直在旁邊陪著她，等她恢復了力氣和勇氣，她才站起來，又回到了陸母的病床旁邊。

手指輕輕地撫平陸母的頭發，又將陸母的衣服領子整整好：“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她，喬初也不會對陸母下手，陸母還可以好好生活好幾年。

她的話輕柔帶著無盡傷悲，眼淚晶瑩砸在蒼白的床單上。

“小巧……”于彤站在一旁握住陸小巧的手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從前她只覺得陸小巧不容易，這么多年自己打拼。后來知道了她的經歷更加覺得她辛苦。現在她連唯一的親人都失去了，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勸她堅強。

“先送阿姨走吧，在醫院也不是辦法。”伊少景的聲音也很低沉。

陸小巧沒應聲，又看了看陸母，她點了點頭。她都不知道已經守著陸母的尸體哭了多久了。

“你們倆過來推一下。”伊少景指揮兩個保鏢將陸母推走。

陸小巧擦擦眼淚聲音沙啞：“陪我過去看看羅啟森。”即便她現在很累，甚至有些想要昏過去的沖動，但她心里明白，現在不行，她不能再出事了，她還要撐著，等到羅啟森醒過來。

于彤扶著陸小巧朝走廊那頭走去。走到拐角處許凡傾突然出現了。

看見一臉慘白兩眼通紅走路都虛浮的陸小巧，他眼里的擔憂毫不掩飾：“小巧，怎么了？”他伸手想扶她，卻被陸小巧向后躲開。

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于彤向來嘴快也不怕得罪人：“許先生，做人要光明磊落，你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現在發生的這一切不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不用在這里裝好人。”

許凡傾目光滯了一下，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知道的，但看陸小巧的樣子看來是已經相信了。

“小巧，你聽我說……”

“許先生，你最好把證據都把好了，要不然我們都不會放過你。”于彤打斷想要解釋的許凡傾跟陸小巧從他旁邊走過去。

“小巧。”許凡傾還是拉住了陸小巧。

“你還要去羅啟森那里？”他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不然呢？難道是跟你回去？”針鋒相對，傷害對手的話對一個作者來說太容易。

“為什么不可以！”許凡傾大言不慚。

“別告訴我你做這一切就是為了讓我跟你回去，我會覺得可笑，也可悲。”小說里的因愛成恨，一念成魔都要放在許凡傾的身上來了。

“我就是為了你。”許凡傾手上一用力將陸小巧從于彤手上拉過來。眼睛瞪大，有些激動。

“是我先遇見你的，我默默陪了你八年，我們家沒有傷害你，我許凡傾沒有傷害你，你為什么要選擇羅啟森！”

他的語氣像是變了一個人，從來在她面前都是溫柔儒雅的學長姿態，這一刻變得無理不甘。

陸小巧看著他，還是沒有說話。

“我那么愛你，你為什么要選擇他，我為你付出那么多，他羅啟森不配，他不配跟你在一起，他不配！他才是傷害你的那個人！”

“選擇他的人是我，你為什么要害他！”他為什么要把羅啟森害成這樣。

“因為我愛你！”許凡傾近乎咆哮。他其實早就想過有一天陸小巧會知道他做的這一切，他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看著眼前的許凡傾像是變了一個人，陸小巧覺得悲哀，剛止住沒多久的眼淚又涌了上來。“可是我愛的是他。”她的語氣平靜了不少。或許如果曾經她沒有給許凡傾任何機會，他就不會有這么多的念想。

“你恨我吧，不要再害他了。”羅啟森并沒有對不起她，甚至為了她陸小巧承受了不少委屈。

許凡傾笑笑，松開了陸小巧，他臉上的表情苦澀：“是啊，你愛的是他，我一直都知道，你愛的是他……”

可他能怎么辦，他就是愛她。

不再多言，陸小巧跟于彤離開，朝羅啟森的病房走去。她們仍然不能進入羅啟森的病房，他還是躺在那里沒有任何要蘇醒過來的跡象。

望著羅啟森，陸小巧緊咬嘴唇憋住眼淚，在心里對自己說道：我等你醒過來。

伊少景處理完事情之后跟她們會合：“還有一些例行檢查，暫時阿姨還不能送走。明天應該可以離開。”

陸小巧點點頭，她知道什么意思，也就是明天她還能見陸母最好一面。

“你回去休息休息吧。”于彤對陸小巧說。夜已經深了，今天對于陸小巧來說太難熬了。她需要休息。

“外邊還有記者嗎？”陸小巧輕聲問道。

“我們上來的時候還有人，你跟我倆一塊下去，直接上車回于彤那邊。”伊少景說道。因為鹿井現在也成了媒體蹲點的地方。

陸小巧又看了羅啟森一眼，跟于彤他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