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連對這件事其實不太贊成,但事情是這樣的,一日秦夫人突然從秦少游的衣衫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姑娘家用的繡帕,秦夫人不比別家母親,而是驚喜地跑出去搖著秦少游問,“哪家的姑娘,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對于秦少游的婚事,秦夫人是以她剪了頭發(fā)去做姑子威脅秦少游都沒有用,這回有苗頭了,她能不歡天喜地嘛。
秦少游訥訥地摸了摸鼻子,訕訕道:“上次在蕭家跟福康郡主打架,我讓了她,受了點傷,她給我擦傷口用的!”
秦夫人什么啊,一眼就瞧出秦少游是有些心思的,立馬逼著秦世連去端王府求婚,秦世連開始百般不肯,如果端王府還是先前的端王府,他二話不說,可現(xiàn)在皇帝一忌憚秦家,二忌憚端王府,如果他們還聯(lián)姻的話,皇帝非宰了他不可。
秦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秦世連沒有辦法,最后他看向?qū)氊悆鹤忧厣儆危皟鹤樱阍趺纯窗。俊?
秦少游撓了撓腦袋,悻悻道:“哎呀,就這樣吧!”然后裝作一副淡定的樣子大步跨出去了。
秦世連狠狠嘆了一口氣便請了媒人去端王府求親,韓婉茹和福康都很高興,按規(guī)矩第一日提親,給一日思量,第三日再回復(fù)媒人,她們娘倆就等著第三日去跟媒人回話,
卻不曉,皇帝知道消息后,竟然立即下旨把信王一個女兒許配給秦少游。
圣旨下到秦家后,秦家瞠目結(jié)舌,而端王府更是氣憤難當(dāng),這回就是端王也生氣了。
此事很快滿城皆知,蕭翎便和蘇玉衡在書房商量。
“褚孝仁這么做是怕秦家和端王聯(lián)姻后,一起對付他呀!”蘇玉衡十分憂心,福康和秦少游的事她前陣子都看在眼里,即便她沒問福康,可福康的情緒都寫在臉上,誰都看得出來她在意秦少游。
“他這是一步一步走向眾叛親離的境地呢!”蕭翎冷笑了一聲。
“翎兒可有法子?”一旁蕭衍抱著他寶貝小曾孫問道,
某寶貝被太爺爺教育了一番,知道晚上再也不能去打擾爹爹和娘親。
“法子!”他撲騰著手臂憨憨地望著蕭翎。
蕭翎伸手捏了捏他的肉嘟嘟小手,笑著道:“褚孝仁既然執(zhí)意跟端王府翻臉,那我少不得送他一程!”
這道圣旨出來第二日,京城各地就流傳著一個小道消息,言之福康郡主跟秦世子是青梅竹馬,小的時候秦世子曾教福康騎馬,二人感情很好,前陣子又曾打了幾架,打過之后,心意相通,甚至還有人繪聲繪色添油加醋,把秦少游和福康的感情說得驚天地泣鬼神,一些不清楚里情的百姓把矛頭直指信王,說他女兒橫插一腳,壞人姻緣。
這個消息被傳得越來越激烈,很多百姓扼腕秦世子和福康之間情深似海,甚至還有人在雙
子樓寫詩悲嘆,總之,民聲漸成鼎沸之勢。
恰好幾日后,欽天監(jiān)的閣樓無緣無故被天火燒了一角,褚孝仁大驚,有人言之上蒼示警,褚孝仁自去歲壽宴后,便覺察到力不從心,百官對他不如先前那般擁戴,為了挽回民心,他最后暗暗無奈,改將福康郡主許配給秦少游,百姓皆大歡喜。
“這樣一來,褚孝仁只會更加痛恨端王府和秦家!”蘇玉衡坐在蕭翎案幾對面說道,
蕭衍和桑明則坐在榻上逗著小肉墩。
“他忍下這口氣,恐怕會有后招吧!”蕭衍也擔(dān)心道,
熟知蕭翎靠在憑幾上,捏著一只天青色小茶杯,抿了一口笑道:“我不會給他機會對付秦家!”
說完他看向東籬,“東籬叔,傳信王將軍,是時候南下攻陳!”
時機已經(jīng)到了!
他喝下那杯茶時,眉宇里綻放著一道奇異的光彩。
東籬二話不說走了出去,給西梁的王謙送信去。
王謙早蓄勢待發(fā),收到消息三天后,悄悄整軍朝南陳進發(fā)。
西梁從湖湘攻打南陳的消息傳來京城,已是一個月后。
此時正是慶和二十四年五月初,褚孝仁聞訊當(dāng)場暈了過去,他氣憤西梁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北睿的霸主地位。
無奈,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肥肉落入西梁口中,褚孝仁連夜召集群臣在太極殿議事,不管愿不愿意,準(zhǔn)沒準(zhǔn)備好,總之伐陳勢在必行。
計劃一如去年,只是漢王一死缺了中路大軍主帥,朝臣無不思索人選。
有舉薦秦家秦世連的,有舉薦端王的,也有舉薦蕭翎的。
皇帝琢磨三個人選后,還是覺得在朝中沒有太多根基的蕭翎比較好掌控。
于是太子派人傳訊蕭翎,想讓他出山坐鎮(zhèn)壽春南攻南陳,不曉被蕭翎給拒絕了。
可蕭翎書房的幾位人物都知道他肯定會上陣。
蕭衍等人都在書房商量細(xì)節(jié),而他們也從不避諱小肉墩,小肉墩似乎聽明白了,那就是他爹要走。
他笑瞇瞇地從蕭衍懷里爬了出來,又在蕭衍的幫助下下了塌,他吭哧吭哧來到了他爹和娘坐著的案邊,然后爬到他娘懷里,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瞄著他爹,“爹爹,你要走了是嗎?”
蕭翎瞅著他那副高興地快要流口水的模樣無比郁悶,他要出征,身為兒子不是應(yīng)該很不舍嗎?
“你為何這么高興呢?”蕭七公子滿腔都是傷害。
小家伙沒有回答他,而是歪在他娘懷里,笑呵呵地抱緊娘,滿臉寫著“娘以后就是我的了”。
蕭翎見狀立即變了神色,繃著臉道:“你以為你和娘待在家里快活?做夢,我告訴你,爹上戰(zhàn)場,帶了媳婦,還帶著娃!”
“……..”小
家伙抬著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蘇玉衡,笑容垮了下來。
蕭翎拒絕太子第二日,太子親自登門,詢問蕭翎為何放棄這立功的大好機會。
蕭翎丟給他一句話:“要我去也可以,可我要帶著媳婦和孩子!”
“……”太子哭笑不得,當(dāng)即拍板會說服褚孝仁。上次壽宴之事太子被幽禁,是蕭翎把他給解救了出來,太子更加信任蕭翎,跟他的關(guān)系也更加牢固,相反與褚孝仁卻有了很深的隔閡。
褚孝仁從蕭翎種種行為看出,他是個生活很講究很圖享受的人,明面上答應(yīng)了太子,暗地里讓陸少安派人盯著蕭翎。
高翔前陣子換防回來,將高湛換去前線,這回正好三位主帥齊齊出征。
只是高翔臨走前一夜,他被一封密信召來了一個茶館。
高翔見到來人后,大吃一驚,“蕭七公子?”
蕭翎含笑一禮,坐了下來,隨即他把一樣?xùn)|西放在二人中間的小案上,“國公爺可認(rèn)識此物?”
高翔看清那物件時,悚然一驚,整個人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幽深的眸子閃過幾次驚駭,
“這……”他情緒復(fù)雜地看著蕭翎,
蕭翎淡淡笑道:“這是十三騎的龍騎玉佩!”
高翔身子一頓,眼角隱隱泛出淚花,“您是….”
“我想國公爺應(yīng)該聽過十三騎的故事吧,十三騎以龍騎為首,你不知道我是誰嗎?”蕭翎抬手喝了一口茶,幽幽笑道,他還是那般清潤如玉,笑容也十分溫和,只是此時,那淡雅的笑容里散發(fā)出一種王者之氣!
“太子殿下!”高翔忽然跪了下去,老淚縱橫,先前他就覺得蕭翎氣度非凡,非池中之物,今日才知道,原來他是前朝皇太子。
“將軍請起!”蕭翎抬袖示意,立即收斂笑意,形容肅整。
高翔這才起身擦拭了眼淚,跪坐在蕭翎對面,“對不起,我曾出兵剿了一支十三騎!”
“我知道,不怪你,也是褚孝仁軍令如山!”蕭翎淡淡道,
“敢問殿下有何吩咐?”高翔知道蕭翎此行一定有所目的,而褚孝仁對高家的做法,早已讓他寒心,他決定投靠蕭翎。
蕭翎沖他笑了笑,“很簡單,配合王謙,拿下南陳!”說到最后四個字時,他清亮的眸光里是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
等這一天等很久了,他不僅僅要拿回他的江山,他還要一統(tǒng)天下!
西梁是杜家配合他苦心經(jīng)營的大本營,是他最大的倚仗,將鮮卑趕去漠北后,只剩南陳,拿下南陳后,他再來收拾褚孝仁!
在這一瞬間,高翔明白一切,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佩服蕭翎多年的謀劃,對于即將大戰(zhàn)南陳,更是心生一股豪情,隨即他起身朝蕭翎鄭重一拜:“老臣遵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