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靖兒心跳砰砰加速,她慶幸自己今天來了,居然有機會見到了蕭翎。
“天哪,七哥居然來了!”蕭宸與獨孤靖兒相視一眼,都是難以置信。
蕭宸在進入花廳那一刻,清潤的目光落在了蘇玉衡身上,二人視線在空氣中撞了一下,蘇玉衡募然想起那日的事,還覺得腰間似乎有些癢,于是別過臉去。
便是高洋都意外了,蕭澈登門已經(jīng)讓人訝異,蕭家清貴無比,夫人們雖然經(jīng)常外出拜訪,可蕭家的公子很少去別的府上參加宴會,蕭澈過來,已經(jīng)很給面子。
秦少游的出現(xiàn),也讓高家人奇怪,畢竟兩家一直是對頭,秦少游又是與高洋怎么看都看不順對方的人,居然還來給他賀生辰,難怪高湛這么激動。
不管怎么樣,這兩位過來都好說,秦少游與高家兩兄弟打架也打出交情了,上次蕭澈母親壽宴,高家子弟都去了,蕭澈以示謝意過來,也都說得通。
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蕭七公子蕭翎出現(xiàn)在高家,不得不讓人駭然了。
高湛連忙跟高翔一一介紹來人。
秦少游高翔自然十分熟悉,蕭澈雖然見得不多,但也臉熟,高翔最后瞇著眼打量起站在正中的蕭翎。
蕭七公子,名不見經(jīng)傳,在京城幾乎沒有任何聲名,高湛介紹他是蕭家四房獨子時,高翔也沒覺得什么,只是他卻覺得眼前這人渾身氣度讓人移不開眼。
要說他只是個閑雅的公子,可他那舉止投足中,總有種讓人不敢輕掠的運籌帷幄之勢,要說他傲然凜冽,可那清澈的眸光中實在看不出任何鋒芒。
有一種人無論在哪,總讓人自然而然忽略其他任何人和事,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這便是蕭翎蕭淳風。
雖然蕭翎的身份很普通,可單從秦少游和蕭澈都將他拱衛(wèi)在正中的這一點,閱人無數(shù)的高翔便知,這位蕭七公子非池中之物。
當下高翔難得拱手朝蕭翎笑道:“多謝七公子過府給小兒慶祝生辰。”
“高家世代悍勇,是北睿之柱石,在下特地拜訪,想領(lǐng)略風采!”蕭翎頷首一笑,
即便只知道他是個常日養(yǎng)病的閑雅公子,可高翔面對他時,還是覺得對方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這種感覺很奇妙,征戰(zhàn)沙場這么多年,高翔從未單從氣勢上就被一個人給震懾住過。甚至來說,他常常是一個給對方震懾的人。
“哈哈,不敢當!”高翔壓下心底的猜疑,咧開嘴爽朗一笑。
獨孤靖兒等人朝蕭翎這邊施了一禮,便再不能遲疑在徐曉妝的引導下去了后院。蘇玉衡臨走時,瞅了一眼蕭翎,也跟著去了。
她總覺得蕭翎今日過來可不是來給高洋賀生辰的。
姑娘們都去后院后,桂花廳里便是一眾貴公子了。因蕭翎是第一
次出來露面,高湛和蕭澈便一一引薦。
在座不少人曾受教蕭太傅,眾人皆知他是蕭太傅最寶貝的孫子都起身與他見禮,
高湛和蕭澈順著座位一個個介紹,韓彥筠自然不需要說,高湛直接越過他,指著下邊一個豪氣十足的男子道:
“七公子,這位是徐國公世子徐英!”徐英則是徐曉妝的兄長,徐國公徐績的嫡長子。
蕭翎拱手一禮,含笑道:“三年前,聽聞徐世子帶著五千人精銳偷襲南陳重鎮(zhèn)京口,將南陳皇帝嚇得快癱瘓了,可見世子英勇!”
徐英聞言眼眸一亮,朝蕭翎拱手一拜,“七公子竟然知道徐某這等魯莽之事,真是折煞人也,那是年輕不更事,負氣偷襲,雖然嚇到了南陳那幫小兒,可也沒有實質(zhì)功勞,不足掛齒!”
再往下,蕭澈又介紹道:“小七,這位是國子監(jiān)衛(wèi)祭酒家的公子衛(wèi)孝康!”高翔與高夫人母親出自衛(wèi)家,自然與衛(wèi)家相熟。
蕭翎再次拱手一笑,“聽聞衛(wèi)公子喜歡游歷天下,十七歲那年曾寫出一篇《西都賦》,歌頌長安之繁華,在下也是讀了公子的賦,被吸引便去了一趟西都長安!”
蕭翎此話可謂十分給面子,衛(wèi)孝康聞言朝蕭翎長長一拜,滿面驚喜之色,“七公子謬贊,誠不敢當!”
隨后幾乎每一個人,蕭翎都有說出對方令人稱贊之功績或長處,眾人皆訝異于蕭七公子雅量高闊,一一拜服。
便是后來,高湛還特地介紹了蘇家的幾位公子和叔伯給蕭翎認識,蕭翎也一一見禮,最后他唯獨對蘇亦葆躬身一拜,還把眾人都給嚇到了。
“七公子折煞我也!”嚇得蘇亦葆嘴皮一抖,連忙躬身給他還了一禮。
剛剛蕭翎見眾人雖有稱贊之處,可躬身長拜卻是沒有的,怎么他突然就給蘇亦葆這么大面子呢!
蘇亦葆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高洋今日給他鄭重行禮,已經(jīng)把他嚇得沒站穩(wěn),這位風采奪目的蕭七公子也給他行了大禮,他覺得雙腿有些發(fā)軟,好在到底是讀書人,氣質(zhì)內(nèi)斂,沒讓他過于失態(tài)。
蕭翎不理會眾人的訝異,只是輕輕含笑示意蘇亦葆不必介意。
這好歹是他未來的岳丈,不留個好印象,以后上門提親,人家不答應(yīng)把女兒嫁給他可就麻煩了。蕭翎暗自淺笑。
別人不知道為什么,高洋還能不清楚嗎?蕭翎今日出現(xiàn),他就不高興,他知道蕭翎一定是來看熱鬧的。
還有他那天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還沒弄明白。
已是正午,后院的女眷均已開宴,這邊因蕭翎的緣故,耽擱了一二,可眾人還是其樂融融,蘇亦葆也絕不僅有的在蘇家眾兄弟的驚訝中,被高家管家特地請去了首席用膳。
那一席,坐的都是身份最為尊貴的
人,高翔雖然有些奇怪高洋的做法,可一貫不拘小節(jié)的他也不計較,聽之任之。于是蘇亦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高翔、蕭翎等人在同一席用膳。
午膳過后,高湛便和高洋相視一眼,他站起來對著一眾賀客道:“各位大人,各位公子,今日是我弟弟高洋的生辰宴,咱們只圖痛快,咱們酒喝得盡興了,玩也要玩得盡興,這一次咱們玩?zhèn)€新鮮的,我高家出彩頭,各位擺擂臺,誰贏誰得彩頭,怎么樣!”
“好!”
一眾武將都大喝一聲十分贊成。高家是武將之家,校場比試由來已久,很多人前來赴宴也是想大開眼界。便是很多讀書的公子哥也愛看這個熱鬧。
于是在高家一批軍將的安排下,前院的公子哥和武將們都聚在了高家西邊的講武場,四個國公府毫無例外都有一個碩大的講武場,便是用來給府上軍將習射比試的。
這個消息很快被人傳遞到后院,一聽引起了無數(shù)少女小姐的好奇心,便是獨孤靖兒和蕭宸上次在蕭家見識了講武場比試后,都大感興趣,紛紛拉著蘇玉衡起身,“妹妹,走,去瞧瞧!”
她們覺得蘇玉衡定是喜歡的,沒準蘇玉衡又要一展風采呢!
熟料蘇玉衡懶懶地搖搖頭,“兩位姐姐,我今日身體不太舒服,想歇歇,等會見到我父親和弟弟,就要一道回去的!”
獨孤靖兒和蕭宸相視一眼,想著今日蘇玉衡卻是不如往常那般鮮活,神色淡淡也不想說話,故而不強迫。恰好徐曉妝和蘇玉玨都也要去看比試,最后幾個姑娘都一道往前頭去了。
后院的待客廳里各家姑娘丫頭漸漸散去,蘇玉衡也不能孤零零坐著,便帶著錦嬈沿著花廳西邊的園子里走。
現(xiàn)在是夏日時節(jié),園子里枝繁葉茂,郁郁蔥蔥,她沿著抄手游廊往西邊走去,發(fā)現(xiàn)那邊也有一處水榭,水榭旁是一池芙蕖,水榭對岸則是一個水閣,隔著一小湖水還能彎彎曲曲的水廊。
蘇玉衡不知對面是高洋常常喂金魚的所在,水廊里頭那屋子便是高洋的書房和起居的院子。
蘇玉衡沿著小溪邊的石徑,往水榭走,可走著走著,她聽到前面?zhèn)鱽硪粋€姑娘低低的求饒聲。
“公子,你別這樣,你喝多了!”
蘇玉衡聞言眉頭一皺,她扭頭看了一眼錦嬈,見她神色也十分緊張。
“小姐….”錦嬈拉著她,有些害怕。
蘇玉衡安撫她一眼徑直往那邊走去,錦嬈只得跟了過去。
“公子,我不認識你,你再這樣,我喊人了!”水榭里那姑娘的聲音越來越近,便是那男子壞笑的聲音,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蘇玉衡加快腳步沿著石徑往上頭走,撥開茶樹子枝條踏上水榭后,正見那角落里,一個紫衣男子將一個姑娘逼入了墻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