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蘇玉衡看到幾個白影朝自己飛來!
爲首的那人蘇玉衡認出來了!
尹劍平!
尹劍平帶著三個姑娘飄飄落地,他率先朝蘇玉衡拱手,“夫人,你沒事吧!”三個姑娘也跟著行禮。
蘇玉衡定定望著他們,沒有說話,尹劍平對於她來說,還是很陌生。
蘇玉衡忍不住咳了咳,覺得胸口有些悶,聽到她咳嗽的聲音後,尹劍平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丫頭,你是不是不舒服,讓我來看看!”
蘇玉衡擡眉,見桑明步履輕快而來,
“桑伯伯…”她見到熟悉的長輩忍不住哭了出來,桑明連忙過來安慰她,“沒事,孩子,你先跟我去江陵城歇息,王將軍會帶人去擊退蠻軍!”
他話音一落,蘇玉衡側頭見王謙路過,他朝她頷首一笑,隨即他夾了夾馬肚,帶著大兵往醴陵方向奔去。
蘇玉衡回過頭來望著桑明,“蕭翎呢?你們有沒有找到他?”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蕭翎的安危。
桑明微微嘆了一口氣,“還沒有,你放心,公子那麼聰明,不會出事的!”桑明安慰蘇玉衡時,他自己也懸了一顆心,他目光落在蘇玉衡的肚子上時稍稍一凝,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如果蕭翎真的出事,至少他有後。
“丫頭,你跟我去江陵城,你好好保重身子,其他的事我們來操心!”桑明輕聲安慰道。
蘇玉衡擦著眼淚搖頭,“暫時還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和西樑的關係,江陵我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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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那就去石首,我和劍平送你去!”桑明隨即一招手,便有一輛馬車駛了過來,若雲和若雪扶著她上車,桑明跟著進去給她把脈,其他人隨著馬車朝石首方向進發。
馬車裡蘇玉衡和桑明交談後,才知道慶之給桑明傳信,桑明和尹劍平便趕了過來,剛剛纔抵達江陵。
桑明給她號脈再讓她吃了一粒藥丸後,她便沉沉睡去。
耳後高洋也帶著二千將士回了石首,王謙沒有動他的人,而是直接指揮西樑將士給與蠻軍一計痛擊,逼得蠻軍退入醴陵城內。
在蘇玉衡的建議下,她和高洋趕去監利與高翔匯合,將蠻軍這邊的戰場丟給王謙,短時間內北睿不宜與西樑爭鋒,倒不如先讓他們去對付蠻軍。
當前線戰事如火如荼開展時,某個已經被認定死了的人被五花大綁押到了一個山寨!
高湛進來時,眼睛是被矇住的,直到他被帶到一個寬敞高大木寨裡頭,他的黑眼布才被解開,
他瞇了好一會眼才讓自己適應光亮,
“這是哪呀,你們把大爺我帶哪來了?”高湛昂著頭四處望了望,聲音還無比酸爽輕鬆。
他仰著脖子望了望,發現頭頂是高高的寨樑,而營寨裡頭,則有幾間用石頭砌成的屋子,看那一根根木柱子豎在眼前,他知道這是牢房!
待他發現裡頭一間石屋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時,他眼睛瞪圓了!
“哎喲,我去,蕭七公子,你怎麼在這裡呀!”
高湛眼珠快瞪出來了,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裡頭蕭翎緩緩擡頭看了他一眼,苦笑一聲搖搖頭。
“哎呀呀,人生何處不相逢呀!竟然在這荒郊野嶺遇到了蕭七公子!”高湛還在不要命地感慨。
結果他沒等到蕭翎的回覆,他身後一人擡腳朝他屁股狠狠一踹,一腳把他踹入蕭翎隔壁的石屋,嘴裡惡狠狠地罵道:“你丫子,有點俘虜樣好嗎?這麼大喇喇以爲逛親戚呀!”
“…….”高湛一個踉蹌差點栽到地上,他摸了摸屁股,欲哭無淚,他孃的,怎麼遇到一羣土匪也跟他爹一樣喜歡踹他屁股呀!
還是他爹也有土匪氣場呢?
高湛還沒糾結完這個問題,原本押著他來的三個蠻軍中一個牽著一頭狼過來,那狼在高湛身上狠狠聞了聞味道,吼了幾聲,然後被帶出去了,再一個上來把門用鎖鏈鎖住了。
“你們倆就慢慢談交情吧!”一個頭上幫著黑布巾的矮胖子扯著嘴皮說道。
隨即那三人離去,木寨裡只剩下他和蕭翎二人。
高湛與蕭翎的牢房之間是用一根根木棍隔開的,二人還是能看到對方的情形。
那蠻兵土匪一走,高湛便抓著那木棍望著那邊的蕭翎,見他裡頭一案一木墩,案上有一疊青瓷茶具,還有一方乾淨的睡塌,上頭疊著整齊的被褥,特麼還是紫色纏枝花紋的被褥。
高湛再瞅瞅自己的屋子,發現裡頭除了一地的茅草啥都沒有,咋情況呢?怎麼待遇差這麼多呢?
不過高湛來不及計較這些,他連忙問蕭翎,“七公子,你怎麼到這裡?這…”高湛往外頭望了一眼,發現那木寨底下是深山茂林,“這應該是蠻兵土匪窩吧!”
對面的蕭翎依舊一襲灰色披風,裡著月白色長袍,他不緊不慢地坐在案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被蠻兵俘了,自然在這裡!”蕭翎拿著杯子朝他一舉,算是一禮,隨即喝下。
“不對呀,你不是在尋陽被俘的嘛?我雖然不知道這裡確切位置,可從他們把我帶到這的時間來看,這裡應該是朗州地界!你那尋陽離這裡十萬八千里呢!”高湛完全搞不明白怎麼回事。
蕭翎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高世子,在我兵攻尋陽時,從兩側偷襲我的就是一支蠻兵,這支蠻兵正是從湖湘朗州出發過去的救兵,他們善於打一戰跑一個地方,不紮營,算是一種運動變化型的打法,我被俘後….”
蕭翎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道:“因爲一些原因被悄悄擄到他們老巢朗州來了!”
一些原因?什麼原因啊,高湛有點懵逼。
結果他打量著蕭翎發現有點不對勁,大驚小怪道:“我說七公子呀,你這渾身乾乾淨淨的,頭上發冠都沒歪,頭髮也沒亂一根,你確定你是當俘虜來著?怎麼看著像走親戚呢!”他把剛剛那土匪說他的話安到蕭翎身上。
“我又不是真正來做俘虜的!”蕭翎十分無奈,
“噗,你不是做俘虜,你幹嘛來了?”高湛哭啊,
蕭翎苦笑道:“你可以理解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咳咳!”高湛受不了他了,都俘虜了,還這麼嘚瑟。
恰在這時,他發現剛剛那個抓他來的矮壯漢子帶來兩個土匪,二人端來一個盤子,像是午膳,只是這盤子差距有點大,一個盤子裡頭四菜一湯還有肉外加一壺酒,一個盤子裡頭只有幾個饅頭、一碗青菜和一碗白湯。
高湛鬱悶了,舌頭舔了舔,看著那壺酒心裡癢癢的,這是給自己的嗎?
他的目光一直跟隨那盤好菜,結果發現對方走向了蕭翎,而那個端著饅頭和青菜的人則走向了自己。
哎喲喂,不是吧,這俘虜還區別對待的呀!
等到兩個蠻兵把東西一樣一樣給遞進來時,高湛不幹了,他抓著木棍對著那爲首的漢子說道:“兄弟,不帶這樣的吧,我們都是俘虜啊,你怎麼好吃好喝招待他呢!”
“你瞧咱們長得肖似呀,你就是比我矮一點而已!”高湛就差沒說他渾身上下也是瀰漫著一股濃濃的土匪氣息,
不是說同類人相近嗎,怎麼他們對一個長身玉立明潤如玉的蕭翎這麼恭敬,對他一點都不友好呢!
那爲首的漢子呵呵冷笑了一聲,“你要是肖似他,沒準待遇就不一樣了….”他露出一種很詭異很不懷好意甚至是曖昧的表情。
高湛朝蕭翎瞅了一眼,見人家端坐在案後一動不動,而那蠻兵則跪坐在他面前,主動把飯菜給他好好地擺在案上,“公子,輕慢用!”態度十分恭敬。
再比較自己,人家壓根就不送進來,隔著木棍往裡頭遞進來就成了,而且那給他送菜的蠻兵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啥情況啊!
“難不成,當俘虜也看長相?”高湛想哭啊,這是什麼世道!
在家裡因爲長相不如高洋被嫌棄就算了,怎麼當俘虜還因爲長相比不上蕭翎就受到這麼侮辱的對待,他可以一頭撞死嗎?
熟知那漢子一本正經道:“當然看長相,我跟你說,被俘虜來我們山寨的,啥都不看就看兩樣,一個是你長得好不好看,第二是你活好不好?”
“噗!”高湛那僅有的一點口水噴了出來。
他看向那個“長得好看”無比滿足第一個條件的蕭七公子,見人家完全無視他們對話十分優雅地在吃飯。
高湛狠狠吞了一下口水,其實他應該滿足第二個條件的!
只是對方顯然看出了他的意圖,笑得很曖昧,“第二個條件的前提是你滿足第一個條件!”
“………”高湛收到了暴擊,生無可戀,他拿起一個饅頭邊啃邊問道:“你們別說你們已經考驗了蕭七公子第二項標準?”高湛受不了蕭翎好吃好喝,他決定打擊一下蕭翎。
結果那漢子笑了笑,指著蕭翎跟高湛道:“呵呵,這位蕭公子第二個標準好不好還得咱們二當家去檢驗?”
“咳咳…什麼意思啊?”高湛鼓囊一嘴饅頭,模糊不清問道,
那漢子咧開嘴大笑道:“蕭公子是咱們二當家見過的古往今來最欲仙俗死的一個,所以我們二當家準備收了他做壓寨夫君啊!”
“噗!”高湛把滿口嚼碎了的饅頭對著那漢子噴去!
他憤憤地盯著無動於衷的蕭翎,完全形容不了自己是什麼心情,
他幾乎又哭又笑道:“哎喲喂,我說蕭七公子,監軍大人,您哪裡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呀,您這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婆,使得一招好美人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