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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洛雪別過臉,不愿多做解釋。
沐之昂輕咳一聲,拍了拍木木的頭,“小怪獸,好好吃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想。”
木木雖然好奇,雖然年紀(jì)小,但是卻很有分寸,他聽話不再多問。
凌洛雪放下碗筷下,淡淡的說:“我吃飽了!”
沐之昂看著她還剩大半飯的碗,皺了皺眉。居然連兩碗飯都吃不下,她以前可不是只有這個(gè)食量,怎以現(xiàn)在像吃貓食一樣的?
“飯菜不合你味口?”
不待凌洛雪回答,木木鼓著腮幫子搶先說道。
“好吃到爆,比起小雪做的好吃多了。”
沐之昂皺著的眉頭又深了一分,她居然學(xué)會了做飯?是做給蕭澗吃嗎?他記得她曾經(jīng)開玩笑的跟他說,木頭,我保證,我只當(dāng)少奶奶,不當(dāng)牛,也不做馬。他曾經(jīng),包括現(xiàn)在,一直都以為她就是他的永遠(yuǎn),難道他錯(cuò)了嗎?
“木木,快點(diǎn)吃,吃完我們回家!”
凌洛雪似是不經(jīng)意的看了沐之昂,然后垂了長睫,輕輕的說道。
沐之昂瞬間回過神來,眉眼的冰冷,直直的看著凌洛雪。回家?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字眼!這個(gè)整整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了八年的溫暖,他終于再一次從她的口中聽到。可是卻是從他眼前離開,走進(jìn)另一個(gè)男人給她的家。這一刻他所有的理智盡數(shù)崩潰,他不要在這樣站在背后等她回頭?既然她不想,也不曾打算回頭,既然她看不到他,那他就站到她的面前。不管她是否愛他,不管她現(xiàn)在愛誰,她都休想逃開他,一輩子都別想。不愛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有一輩子的時(shí)候讓她重新愛上他。
“小怪獸,你先上樓!我有事需要跟你媽媽單獨(dú)談?wù)劇!?
木木感覺到沐之昂身上散出來的冷意,聽話的上樓去了。
“今晚就住在這里。”
不是祈使句,而是肯定句。顯然沐之昂并不打算跟凌洛雪商量,而是告之她這件事情。
“你想干什么?”
凌洛雪帶著絲絲不悅。
沐之昂站起來,走過去,逼近凌洛雪。
“你以為我想干什么?”
凌洛雪冷笑,周身的細(xì)胞帶著防憊,冷冷的看著沐之昂。
“我要回去!”
沐之昂闔緊深邃幽眸,捏緊的拳頭,又慢慢松了開。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凌洛雪,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愛你,我要你,就這么簡單。”
凌洛雪一愣,心湖混亂不已。不知是喜,還是憂。如果這只是一場夢,她只希望自己永遠(yuǎn)可以不用醒來。這么多年,她從來不敢奢望他會一直愛著她。她有時(shí)會想,只要他能偶爾想起她,她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只是現(xiàn)在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那么的直白,那么的不顧一切。可是她是蕭澗法律意義的妻子,她還有資格嗎?她配嗎?
“我想休息!”
連與沐之昂正視都不敢,直接上樓。
沐之昂沒有想到,他已經(jīng)說得那么明白,她居然是這樣的反應(yīng)。他的深情,換來的是她的漠視。果然是會遭報(bào)應(yīng),當(dāng)初她用心對他,卻換來他的不屑一顧時(shí),她是不是也是現(xiàn)在這樣的心情呢?不管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不愿,不想,不能放手。已經(jīng)在心里作了決定,反而就釋懷了。
“小雪,你顧忌和擔(dān)心的一切我都會通通掃平。我要的來從來都很簡單,唯獨(dú)你而已。”
凌洛雪有序的腳步聲,停了下來,然后又繼續(xù)走。
臥室里,木木正坐在床上玩游戲。
凌洛雪抱著木木坐到她懷里,“木木,你很喜歡沐叔叔,是嗎?”
木木仰頭看著凌洛雪,點(diǎn)了點(diǎn)頭。
“比喜歡風(fēng)逸,還要多嗎?”
木木扭過頭,與凌洛雪面對面。
“如果我說一樣喜歡,那干爸爸會不會說我的良心被狗吃了呢?”
凌洛雪被木木逗笑了,風(fēng)逸你一定覺得很委曲是不是?你疼了小混蛋這么多年,而沐之昂只有短短的幾天,就將小混蛋收服了。
“媽媽,你和爸爸為什么會生下我?”
木木的眼中帶著同齡孩子不該有的早熟。
凌洛雪知道他說的是蕭澗,木木很少提起蕭澗,也從來不問她和蕭澗之間的事情。只是現(xiàn)在她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她這一輩子虧欠最多的,一個(gè)是沐之昂,一個(gè)就是木木。木木何其的無辜,就因?yàn)橛兴@樣的媽媽,陷在這樣的愛恨糾葛中,失去了一個(gè)孩子該有的快樂。
“媽媽,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介意誰是我爸爸,也不介意他對我好不好。只要有人能讓你開心,我不管那個(gè)人是誰,我都可以接受。”
木木不止一次在深夜看到凌洛雪坐在陽臺一個(gè)人偷偷的掉眼淚,雖然他不知道是因?yàn)槭裁矗瑓s明白媽媽過得不好,一點(diǎn)都不開心。
凌洛雪抱著木木,感動得一塌糊涂。木木小小年紀(jì),就知道心疼她。木木是上天送給她最好的禮物。就算是因?yàn)槟灸荆膊荒茉偻丝s了,不是嗎?
夜晚,母子兩人相擁而睡,沐之昂將門推開一條縫,看著睡得安穩(wěn)的兩人,嘴角逸出一個(gè)淺弧。
他輕輕的關(guān)上門,然后靠著門坐下來。八年了,這是她離他只近的一次。他們中間只隔著一扇門。只要一想到她就在門的那一邊,他就會覺得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煎熬都是值得。
因?yàn)槭撬灾档谩?
他起身回自己臥室,只是這一夜注定無眠。他居然不敢睡著,他怕她會起趁他睡著的時(shí)候,悄無聲息的離開。知道今晚她之所以留下,并非她本意,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卻自欺欺人的騙自己,她在他的世界里。她不會知道,她在他身邊,對于他來說是多么的珍貴,又多么的難得。
他走出臥室,在凌洛雪的房間外來回的踱步。如此一整晚,他都在凌洛雪和他自己的臥室外徘徊。
凌洛雪本來就淺眠,門外的腳步聲,她又怎么會不知道呢?她嘆了一口氣,背過身,眼角那一滴滴晶瑩的淚水濕了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