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秦柳面色沒有什么變化的看著手里那封,由水仙國使者連夜送來的書信。完了,抬頭看著水仙國的使者, 說道:“朕會準時赴約, 你回去報信吧, 好好準備準備。”
說完, 秦柳面上帶笑的看著那使者。水仙國使者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 明明是笑著,可那寒意卻如看不見的刀子一般,直往身上割。
秦柳愈加柔和的笑, 水仙國使者一個冷戰(zhàn)接一個冷戰(zhàn)的打,匆匆說了句告退, 顧不上什么禮儀, 拔腿就往外跑去。
至于那水仙國使者帶過來的方盒, 秦柳卻是沒有一點要打開的意思。
沉思半響,秦柳起身往楚緋煙處行去。
秦柳到的時候, 楚緋煙正和江碧落在院子中一棵桃花樹下面玩棋,兩人相處得甚是融洽。
間或便有一瓣幾瓣的桃花隨風飄落,盤旋良久才墜下。
秦柳看著這幕情景,心微微有了些傷感,此情此景, 明明不過幾日之前便曾有過, 而今卻恍若隔世。
江碧落先看到了秦柳, 高興的放下了棋子, 站了起來, 迎向了秦柳道:“皇表姐。”
楚緋煙隨后也站了起來,拜見了秦柳。
秦柳笑笑, 道:“你們怎么一大早就在下棋?用了早膳了么?”
江碧落笑盈盈的說道:“已經(jīng)用過了,碧落跟緋煙覺得挺無聊的,就下棋解悶了。皇表姐,用了早膳沒有?”
秦柳這才猛然想起自己早上還沒有吃過東西,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說道:“朕都忘記了,還沒有用早膳。”
江碧落聞言,連忙說道:“那皇表姐,碧落去拿些早點過來。”
秦柳點了點頭,突然說道:“朕要吃水晶團子。”
江碧落高興的說道:“好,原來皇表姐還記得碧落最拿手的小點心。碧落這就去做。”說完興沖沖的走了。
秦柳靜靜的看著楚緋煙,幽黒深遠的雙眸之中,流露著楚緋煙看不懂的含義。
楚緋煙心里跳了一下,秦柳那樣的眼神,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楚緋煙只好帶著微微的笑容,等著秦柳先開口。
好一會,秦柳才輕輕的問道:“緋煙,朕一直都不忍心問你,而今,卻是沒有辦法了。有些事情,只有你才知道。”
楚緋煙的心七上八下,不知道秦柳想要問的是什么,鎮(zhèn)定了下情緒,楚緋煙說道:“陛下想問什么就問吧。”
秦柳在剛才江碧落坐的地方,坐了下來,手里拈起了一顆棋子,仔細看了一會,慢慢的說道:“人生就像一盤棋,得小心仔細的走,落棋無悔啊。”說著,抬頭看著楚緋煙道:“緋煙,你也坐下來吧,邊下棋邊聊。”
楚緋煙聽話的坐在了秦柳的對面,看著秦柳緩緩的落下了手中的棋子,瞬間,本來已經(jīng)落敗的江碧落那方,反占上風。
秦柳注視著楚緋煙,說道:“有時候不過是一子的差距,便定下了勝負之局。”
見楚緋煙不說話,秦柳又道:“而今的朕就像是碧落剛剛的那個局面,處處被動,看上去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可是,只要找到了關鍵的反擊之點,瞬間就能挽回局面,甚至反敗為勝。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楚緋煙尋思著秦柳的話,點了點頭,說道:“陛下的意思是,陛下現(xiàn)在就是要找出一個反擊的點,是嗎?”
秦柳贊許的邊點頭邊笑著說道:“不錯。這反擊的點能不能找到,能不能反敗為勝,就要看你的了。”
楚緋煙聞言暗驚,說道:“緋煙不懂陛下的意思。緋煙不過是一平常的男子,怎么能幫得上陛下這么大的忙?陛下這么說,緋煙真是惶恐。”
秦柳笑笑的看著楚緋煙,不說話,心道,本來是打算看好那楚緋煙,借他們聯(lián)絡之時,引出背后的水漓。可沒想到,負責此事的紅袖居然背叛了自己,現(xiàn)在只能出此下策。
至于說,紅玉和蓮芃芃的下落,先別說,現(xiàn)在他們兩人不在水漓的手中,就算是在水漓手中,依照現(xiàn)在楚緋煙和水漓的情形,水漓自然不會告訴楚緋煙。
再說,楚緋煙何等精明之人,豈會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怕是擔憂自己追究,以前他和水漓之間真實的關系吧?
想到這里,秦柳便故意夸大了事實,說道:“此事若緋煙不肯幫忙,只怕朕的江山堪憂啊。”
楚緋煙大驚,道:“怎么會?”
秦柳無奈的苦笑說道:“玉貴君和蓮芃芃同時失蹤,他們兩人一日不找到,慕容世家和原來睡蓮國的臣民,總是和朕有些心隙。況且,水漓已經(jīng)遞了信過來,要朕今日黃昏白易山見。否則,就要殺了玉貴君和蓮芃芃。”
楚緋煙修長的眉鎖了起來,這是什么情況?秦柳說完,把水仙國使者送過來的那封信遞給了楚緋煙。
楚緋煙看完,著急的說道:“陛下,不要去。”
秦柳嘆了一口氣,說道:“朕若不去,他們倆的性命難保。”
楚緋煙一把抓住了秦柳的手,激動的說道:“陛下,這是個圈套。陛下肯定也看出來了。為什么還要去?陛下不去,玉貴君和蓮公子性命難保,可是,就算陛下去了,又能有什么用?到時候,反而連累了陛下。”
秦柳第一次見到這么激動的楚緋煙,就連當日在慕容別院之時,也沒見他這么激動過。楚緋煙看著秦柳詫異的目光,反應了過來,松開了抓住秦柳的手。
秦柳卻反手按住了楚緋煙的手,看著楚緋煙說道:“原來,緋煙還是擔心朕的。”
楚緋煙唇咬得緊緊的。只聽秦柳接著說道:“緋煙,告訴朕,水漓藏在哪兒?”
楚緋煙手控制不住的顫抖了一下,這...
秦柳站了起來,俯視著楚緋煙道:“當日,她將你強行擄走。將你帶到了什么地方?朕知道,問這些事,是在揭你的傷疤,可是,朕,現(xiàn)在別無它法。若是,你愿意眼睜睜的看著朕的江山淪陷,朕的性命掌握在他人的手中,你可以選擇不說。”
楚緋煙心里痛苦的掙扎了好一會,終于開口說道:“陛下,緋煙與水漓之間仇深似海。若是知道水漓的下落,自然會稟告陛下。可是,緋煙真的不知道那水漓,現(xiàn)在還在不在以前的那個地方。自從水漓逼宮事敗之后,逃出水仙國國都,經(jīng)常是兩三日就換個地方。緋煙實在不敢確定。”
秦柳聽楚緋煙這話,倒也沒什么失望,這原本就是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于是,秦柳問道:“那你可知道,水漓有什么特別隱蔽的地方,或者隱密的事情?”
楚緋煙回想了好一會,才說道:“緋煙曾經(jīng)聽水漓說過,水仙國皇室之中有一個世代相傳的秘密。而具體地點,只有國君和皇位繼承人知道。”
秦柳問道:“你可知道是什么秘密?”
楚緋煙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水仙國的開國之君,給后代留下了一處寶藏。具體寶藏在哪兒,有些什么東西,緋煙就不知道了。不過,根據(jù)那時候水漓的推測,那寶藏就應該在白易山附近。”
秦柳皺眉說道:“怎么在白易山附近?”
楚緋煙遲疑的說道:“陛下也知道,水仙國的邊界原本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很久以前,白易山是水仙國的地界。”
秦柳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原來如此。
秦柳放開手,在院子中來回的踱步。
楚緋煙若有所失的感受著手上的余溫。
江碧落終于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過來了,兩個雕花的食盒。
江碧落打開其中一個盒子,秦柳卻不過急匆匆的吃了幾個,就對江碧落歉意的笑著說道:“碧落,朕先有事忙去了。”
江碧落嗯了一聲,說道:“好。皇表姐,碧落知道皇表姐經(jīng)常忙得沒有時間用早膳。所以,碧落另外還做了些干的小點心。”說著,江碧落打開另一個雕花食盒,道:“皇表姐,這個在可以有閑暇的時候,就拿著吃一點。”
秦柳笑著點了點頭,將食盒收進了空間戒指。
接著又對楚緋煙說道:“緋煙,朕今日和你一席話,受益良多。”
楚緋煙心中不解,自己也沒說什么啊,不過,楚緋煙還是笑著說道:“陛下說的緋煙都不好意思了。緋煙實在是沒能幫上陛下什么忙。”
秦柳笑笑,道:“朕走了,你們兩個接著下棋吧。”
楚緋煙猶豫一下,開口懇求道:“ 陛下,不要去。”
秦柳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轉(zhuǎn)身走了。
江碧落聽這話聽的一頭霧水,不解的看著楚緋煙。
楚緋煙也沒有解釋,坐下來,道:“碧落,我們接著玩棋吧。”可是心神不寧的楚緋煙,輸了個落花流水。
傍晚時分,秦柳的身影準時出現(xiàn)在了白易山周邊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