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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有反應(yīng)的許念此時終於轉(zhuǎn)過頭來,眼神錯綜複雜的看了一眼秦芯,然後對著溫嵐說:“媽,你過來看看我的妝。”
這個情景再也容不下她了,秦芯不知所措的站起來,顧不得自己傷痛的心情。手忙腳亂的摸了摸自己的傷口,殘陽一樣的紅在她的指尖觸目驚心,必須馬上去處理一下,不能讓別人看見……
喬辰深剛出現(xiàn)在樓梯的轉(zhuǎn)角便撞上了慌亂中下樓的秦芯,只道是她單薄的身體愈見顯得蒼涼。
正當(dāng)喬辰深準(zhǔn)備無視秦芯的存在的時候,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額頭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頓時,陰沉一點一點的佔據(jù)了喬辰深的眼睛,下巴也因爲(wèi)不知哪裡竄出來的怒氣而繃得緊緊的。
死女人!
秦芯看到喬辰深,本能的有些害怕,被疼痛刺激得皺成一片的小臉。只得拼命的擠出幾分笑容。
“你來啦。”
喬辰深看著擠出幾絲難看笑容的她,也不知爲(wèi)什麼一股無名之火就竄了起來,他立刻別過臉去,不再理她。
真是個死女人!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被喬辰深無視,秦芯的笑只能尷尬的停留在臉上,他是喬辰深,他不是陸衍之啊,那張熟悉的臉,永遠(yuǎn)也不會成爲(wèi)熟悉的人……
秦芯的傷心,又被毫無徵兆的調(diào)動了起來……
午餐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開始了,秦芯的傷口用兩塊邦迪包了個嚴(yán)實,她自覺的坐在最遠(yuǎn)的位置,若不是爲(wèi)了姐姐,她是絕對不會想要出現(xiàn)在這個飯桌上。
喬辰深被安排著和許念坐在一起。眼光卻一直停留在不發(fā)一言的秦芯身上。
好笑,好笑,這麼隆重的氣氛,我倒要好好看看許家的戲碼。
一開始一切都像一場正常的飯局,大家吃著飯,聊著一些有的沒的,好像不久前發(fā)生的那件事像做的一個夢一般不值一提。喬辰深也並不著急,他知道,好戲總會上場的。
果然,酒過三巡,許老爺子向喬辰深舉起酒杯:“賢侄,你和念念交往的時間也不短了,今天趁著大家都在,老爺子就催一催你們年輕人,該是到了結(jié)婚的時候了。”
喬辰深心中暗暗笑著,卻假裝眉頭緊皺,終於開始了,不過沒想到許家人不要臉的程度這麼高,竟然如此心安理得的就想這樣就把這樣的許念嫁出去。
他一改往日在許家裝出的平和。
“老爺子,你當(dāng)我喬辰深是傻子嗎?”說完,喬辰深面無表情的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不發(fā)一言,但強(qiáng)大的冰冷的氣勢卻足以讓宴會的氣氛降至冰點。
許百川也算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歷經(jīng)無數(shù)的一條鐵血硬漢,氣勢逼人,是軍中出了名的一隻虎,如今卻被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完全佔據(jù)了主動,一時間不知該感嘆歲月還是該感嘆後生可畏。
“我知道,我們的要求是很過分,但只要你能娶了念念,我們許家願意付出一切代價。”許老爺子說著。
喬辰深擡起一雙深
不見底的眼睛,眼神停留在秦芯的身上,然後又迅速看了看身邊的許念,許念面色嬌羞,只等著喬辰深的回答。
只要能擁有他,只要能嫁給他,她願意付出一切,也願意讓自己的家族付出一切,她什麼都不介意,只要他,喬辰深。
喬辰深此時心裡滿是對秦芯的怒氣,自己有那麼一刻甚至想過要得到她,甚至想過讓她成爲(wèi)他生命中獨一無二的女人,可是她此時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默然的聽著許老爺子讓他娶她的姐姐。邪惡慢慢遊走心間。
秦芯,我不會讓你好過!你想就這樣洗脫你欠下的債?我偏不讓你全身而退!
喬辰深端起手邊的紅酒,優(yōu)雅的輕輕搖著,線條分明的臉上露出幾絲淡淡的邪惡笑意。
“想要我娶許念也不是不可以,我對許唸的態(tài)度,還取決於你們許家的誠意。”
溫嵐笑道:“辰深,你放心,我們許家肯定拿出百分之百的誠意。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嫁妝方面,我們許家也肯定不會吝嗇的。”
喬辰深嘴角輕輕的往上擡了一下,露出一絲輕蔑的笑,然後目光直接定格在秦芯身上:“伯母,你覺得我會稀罕你們的嫁妝嗎?如果許家果真有誠意,我希望你們的誠意都能像秦芯那麼多!”
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的許城連聽到此話,有些詫異的往自己的二女兒方向望去,然後又看著喬辰深:“賢侄,這話是什麼意思?”
喬辰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忘了告訴你們了,你們許家的二女兒真的很有誠意,她早已充滿誠意的上了我的牀了。”
喬辰深的話,無異於一顆深水炸彈,迅速的在許家人粉飾的寧靜裡激起千萬層的波濤。
喬辰深心底惡意的狂笑,這正是我要的效果!
一時之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暴跳起來,除了秦芯和喬辰深。
“狐貍精,你到底安的什麼心!“許老爺子不可抑制的暴怒讓他的怒罵的聲音都顫抖不已。
秦芯此時已經(jīng)完全僵硬了,也沒有更多的精力去理會爸爸的驚訝和爺爺、大媽那些不入耳的辱罵。她沒想到喬辰深竟然會在家人面前將這件事公佈出來。可是,自己能夠反駁嗎?他說的,是事實啊!
秦芯裝了一夜的平靜,迅速的被擊得粉碎。看著許家的暴亂,秦芯的驚慌,喬辰深生出了無以言狀的快感。許家,我要你們加倍償還我的痛!
而此刻,許念已經(jīng)完全失控了,她滿心滿眼的火苗燒得她失去了理智。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在被喬辰深製造出的混亂嘈雜中也同樣清脆,這一記耳光,彷彿不是打在前幾日還是自己”寶貝小妹”的臉上,而是打了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賤貨!”許念握緊著拳頭,罵著秦芯,然後便直直的衝上了樓去。她無法承受這屈辱了。
被許念煽了一耳光的秦芯,此時的臉已經(jīng)紅成了一片,隱隱的還能見到手指的印記,喬辰深滿意的
笑,起身便要離開。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做這一切,只是爲(wèi)了償還欠你的債啊!秦蕊捱了自己姐姐一耳光,可心裡卻還是裝滿了對她的歉意。
“不要走,你要怎麼樣纔可以娶姐姐。”姐姐的話,傷得秦芯體無完膚,可是她依然要捍衛(wèi)許唸的幸福。她拉住要走的喬辰深,就像拉住最後的希望。
秦芯臉上的紅越來越觸目驚心,卻不哭不鬧,她一反常態(tài)的堅強(qiáng)讓喬辰深不自主的心慌,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嗎?只是這種念頭只在喬辰深的腦海中停留了一秒,便又被他的仇恨填滿。
這一切,是許家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
他收起自己爲(wèi)數(shù)不多的憐惜,盯著許家那三位臉色各異的家長:“只要秦芯做我的情人,我便會考慮和許念訂婚。”說完,推開秦芯,大踏步的走出了許家。
這一室的混亂,還不夠,他要許家承受的比這些,更多更多!
秦芯木然的站在原地,情人麼?可是如果他是姐姐未來的丈夫,我怎麼可以再去做他的情人?
沒有人理會秦芯的傷痛,許老爺子已經(jīng)摔壞了桌上的碗碟,滿地的狼藉觸目驚心,許城連默然的坐在一旁,溫嵐仍然生氣的罵著“掃把星”、“狐貍精”、“賤貨”……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讓喬辰深和念念訂婚!”溫嵐終於忍不住衝到了秦芯的面前。
秦芯的一雙眼睛因爲(wèi)痛苦而變得沒有一點光芒,死灰般的的臉襯著火一樣的臉顯得是那麼的觸目驚心,嘴脣沒有半點血色,她艱難的開口。
“他要我做他的情人,你願意你未來的女婿擁有別的女人嗎?”第一次,秦芯做出了反抗。
溫嵐冷笑:“你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嗎?我只要喬辰深和念念訂婚,你的齷蹉手段我不屑知道,記著,如果他不娶念念,念念因爲(wèi)這個出了什麼事,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那麼陰森的言語,秦芯都很難想象出自一個曾經(jīng)無比端莊的女人之口,她望著眼前這個自己已經(jīng)完全不認(rèn)識的大媽,望著不發(fā)一言的爸爸,望著怒目瞪著自己的爺爺,心底的悲涼就像翻江的大水,涌動、涌動、蔓延、蔓延……
秦芯看著自己眼前的親人,卻覺得無比的陌生,心寒啊!她顫抖的站起來,只要姐姐幸福,一切都值得不是嗎?
“好,我會做他的情人!”說完,秦芯走出了許家,這一次,許城連並沒有拉住她……
寒冷的街道,風(fēng)不停的灌入身體,胸口撕裂的疼痛讓她忘記了寒冷,她就像一抹漂浮在世間的靈魂,孤單、落寞、沒有依靠。只有本能的瑟瑟發(fā)抖證明她仍然是個活人。
“滴……!”一輛卡車巨大的喇叭聲在夜色中響起,遊魂一般的秦芯卻是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只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心裡叫囂“撞過來吧,撞過來吧,這樣我就可以解脫了”。
可是上天並沒有聽到秦芯的祈禱,眼看就要撞上秦芯的卡車司機(jī)迅速的踩下了剎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