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要說是事情具有戲劇性的變化,還是紀老夫人本來就志不在那一對,反正在結束針灸之后,老夫人就找個由頭,讓凝霜帶著洪立去觀賞閨房了。
說的好聽,是給他們小兩口制造時間,其實就是變相的將他們給譴走,不想讓他們聽到接下來的對話吧。
想著這些事情,原本有了些許底氣的笑笑,不由得又焉了下來。
不得不說,上天對紀家是有格外的寵愛的,藍寶石色的雙眸,并不僅是在夏磊或凝霜身上才顯得迷人,在這紀老太太的身上卻是比他們多了一份風韻的積累,看起來就像流轉著靈性的藍寶石般,十分的奪人注目。
“姥姥,我和洪立十多年的生死兄弟,對他的品性十分的了解,他的性格也非常適合凝霜,兩個人在一起,凝霜一定會幸福的。”
夏磊看著老太太語氣十分堅定,這是他對兄弟的信心,也是他對姥姥的承諾。
老太太點了點頭,眼中有欣慰:“凝霜天性單純,有洪立那樣的人在身邊也是好的,等他們去見過洪家長輩,也差不多可以安排婚事了。”
這年輕人在一起,也沒個準,搞不好現在凝霜肚子里就有了寶寶,她也年輕過,自然是懂得這些道理的,想著也早些時候替他們辦了,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只是眼前的這一對,唉!
她相信,夏磊是知道自己母親的真實死因的,也相信他不會僅僅只是因為尉遲然和夏毅龍的糾葛而那樣對笑笑。
也恰恰是因為夏磊對笑笑的態度,使得老太太有了徹底查一查笑笑身世的心。
這些年,孫兒不說,但她也不是吃素的,最終還是讓她查出了陳一山這個人。
她手上是有資料的,有的資料甚至是夏磊所沒有的,但看到夏磊痛苦了這么多年,被仇恨糾纏了這么多年,她這個當姥姥的又怎么能不心疼,那樣想著,她又將自己手中的資料隱藏了起來。
只是母親的仇又怎么可能輕易放下。
她也有過好奇,為何夏磊不對孟家下手,憑著夏紀兩家聯合,對付一個孟家也不是什么難事。
后來她才知道,只是這些事情都為難了夏磊。
雖說男兒多吃些苦也是正常的,但夏磊的苦卻是天底下最痛的那種。
“笑笑。”老太太話鋒一轉,看向了笑笑。
好一對壁人,兩人坐在一起果真是相配,只是上一輩人造下的孽,卻苦了這兩個孩子來承受。
老太太也有些余心不忍。
要跟笑笑生活的是夏磊而不是她,再說了她都這把年紀了,就算有濤天的恨意,也差不多都要帶進棺材了,所以對他們,她更擔心的是夏磊會放不下,會痛苦。
不管是誰,要天天面對著殺母仇人的女兒,這是何等的煎熬。
聽得老太太的叫喚,笑笑又怎么敢失神,急忙隨話,道:“老夫人。”
說話的同時,人也坐的筆直了起來,就跟小學生受訓似的。
“你很怕我?”老太太明知故問。
“姥姥……”夏磊想開口替笑笑說話,卻被笑笑拉住了。
“恩!”笑笑老實的點了點頭,突然又覺得哪里不妥,緊接著神色緊張的搖了搖頭。
也知道笑笑窘迫,老太太看到自家孫兒投來的目光,那目光算不上責備,但卻有著請求,心中有些吃醋,但她又豈能想不通,畢竟她也是那樣過來的。
“你這孩子,有什么話就說,難不成還怕我吃了你!”
她早已放下對這笑笑的責備,畢竟這笑笑也是無辜的,更甚至可以說是受害者,這說到底,她擔心的還是夏磊。
但說起來,這兩個孩子都是苦命的可憐人,一個從小失去了母親背負了仇恨,而另一個卻是失去了雙親更背上了雙親留下的孽債。
“我一直羨慕夏磊有你這么個姥姥,在我眼中您就是長輩。”
說話之時,笑笑的眼中有著渴望,親情對她來說是一種奢侈品。
似是感受到她內心的空虛,夏磊握緊了她的手,給她力量,也告訴著她不論何時何地,他都會陪伴著她的。
“乖孩子,我知道你這些年不好過,當時你還那么小。”她自然是知道尉遲然沒死的,不然自己的女婿也不會拋下磊兒在國內,自己跑到國外陪伴佳人。
只是有時候沒死卻并不代表著活得很好,有些人活著也是半死的,就不知道這孩子到時候能不能抵得住這份打擊。
人最怕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后再失去。
“還好,都過去了。”笑笑心有戚戚,她也不敢說太多關于母親的事情,畢竟這不是今天會談的主題。
“你的父親呢?你有考慮過找他嗎?”老太太也不兜轉,她可以不去想笑笑是殺害自己女兒的兇手的女兒,但她卻要知道笑笑對待她父親的態度。
原來還算淡然的夏磊在聽到這個問題時,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雙眸盯著笑笑,似乎想從她細微的表情出看出一二。
笑笑有些愣愕,不明白紀老夫人為什么提自己父親的事情,身邊的夏磊竟也有了前所未有的緊張,這是她很少感受到的。
磊的緊張,此刻他不說,她的感覺卻異常清晰。
“我的父親?”
她的記憶中父親只是三個字,陳一山,除此之外,她甚至連父親長什么模樣都不知道。
說不想見父親,那是騙人的,但如果說非常的思念,那也絕對是騙人的。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她不知道他在哪里。
再加上從小受母親的渲染,對于這個父親她的確挺無感的。
人說小孩總是敏感的,當時小小年紀的她根本就沒聽母親提起父親事,除非她問,不然母親是不會說的。
雖然母親也沒有說什么父親不好的話,但那暗藏語氣之中卻是抹不去的憎恨,她不知道母親為何為憎恨父親,也曾天真的問過母親是不是討厭父親,但都被母親給否認了。
只是她永遠都忘不了母親說不討厭父親之時,眼中極力隱藏的恨意,想來母親是不希望自己受到什么影響吧。
“他在我的腦海中只有三個字,其他的一點印象也沒有。”笑笑笑的有些悲切。
“的確我也很想見他一面。”
她雖然好奇他們為何提及自己的父親,但她自然不會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或許這次等母親回來,自己可以問問她關于父親的事情,畢竟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是當初的孩子了。
“我也想見他一面。”老太太沒來由的嘣出這么一句話,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但不管笑笑怎么看她的神情,都感覺這笑意太刻意了些。
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但她知道老太太沒必要刻意的迎合自己,那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嗎?
近來發生太多的事情,她早已不是當初單純的笑笑了,她可不會認為老太太是真的因為歡喜見自己的父親而問的。
“恩,如果有機會,一定。”
或是老太太覺得陳一山的話題容易引起人的不悅,“對了,你和孟晨離婚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她當然知道當初笑笑和孟晨結婚的那一堆事情,無奈的同時,她更多的是對這兩個孩子的心疼。
真是為難來為難去,為難了誰。
一聽這個問題,笑笑面色有些難看,她當然不是責怪老夫人問這種事,其實老夫人問這個是正常的,她要和她的外孫在一塊,讓她老人家如何能不關心她的婚史呢。
這種長輩對晚輩的關心,與這個家族是什么地位無關,只與互相之間的親情有關,如果不關心,那就不正常了。
她不想騙老太太,就這種事情也騙不過老太太。
“離婚的事情,我一直在和那邊協商,暫時還沒有出結果。”
說完,她還是忐忑不安不安的盯著老太太,生怕她有什么不高興,幸好只看到她微皺了一下眉頭,倒并沒有什么非常不快的樣子。
只是身邊的夏磊不知道為什么,卻是十分輕松,好像根本就不受她離不了婚所影響。
她有些郁悶,這男人什么時候變得沒心沒肺了。
何蘋芬也知道這事問笑笑是沒有用的,直接將目光轉到夏磊身上。
“磊兒,你不是想請姥姥我去幫你辦這事情吧!”
她的語氣很明顯,這種小事你又怎么會搞不定。
“呵呵,姥姥,不敢麻煩你,前些日子我們事情比較多,一時之間也沒顧上,這些天我已經解決了,但來又生出了凝霜的事情,還沒有跟笑笑說呢,原本是想當一個驚喜給她的,你就給問了。”
感受到身邊人兒的顫抖,夏磊轉身報以微笑。
“你不會生我氣吧,本來是想晚上告訴你,給你個驚喜的。”
笑笑十分的激動,急忙說,道:“不,不,我怎么會怪你呢,我開心還來不及,只是孟晨怎么會同意離婚的。”
原以為離婚還要一段日子才有結果,沒想到這么快,孟晨又怎么會同意離婚呢?想必夏磊也是費了一番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