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說一句,夏珂顏的眉頭就加緊一分。
看到她這種反應(yīng),夏雨晴更加得意了,最起碼她說的話是戳在夏珂顏的痛處的。
其實(shí),夏珂顏一開始在楚斌追求她的時候,心里是有些動容的。
畢竟當(dāng)時所有人都遠(yuǎn)離她,但還有夏雨晴和楚斌對她好,可現(xiàn)在知道他們當(dāng)時是虛情假意的,兒時那些濾鏡慢慢破碎了。
然而,這并不是她緊鎖眉頭的原因。
她對夏雨晴的不滿,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故去的人不敬。
夏珂顏雖然對楚斌沒有感情,但也不會在別人面前詆毀他。
“你也只能從這些事上找優(yōu)越感了。”夏珂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那也比你強(qiáng),活了大半輩子,卻換來所有人的厭惡,你這人啊,活得真失敗。”夏雨晴一臉嘲諷。
“你覺得你自己的名聲就很好嗎?現(xiàn)在全A市誰不知道你夏雨晴放蕩到當(dāng)眾和一個油膩中年男人茍合!”夏珂顏也不是逆來順受的,她都成心要戳她的痛處了,再不反擊就枉為夏家大小姐了。
提到這個話題,夏雨晴回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憶,她臉色一變,踉踉蹌蹌地后退幾步。
孫惠娟隱隱感覺女兒處于弱勢,連忙插嘴。
“那也跟你沒關(guān)系,沒事就回你房間去!”她對夏珂顏吼道。
其實(shí)不用她說,夏珂顏也打算要走了。
就在這時,夏雨晴狂笑著,手撐著額頭,“你就是個掃把星,如果不是你,你爸媽就不會被克死,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用遭遇那種事!”
提到她的父母,夏珂顏的臉沉了下來,陰黑一片。
她還有臉說,難道她不知道……她的父母究竟是被誰害死的嗎?
原本一直置身事外的夏青峰驀然站了起來,對他們吼道,“行了,這么晚了還大吵大鬧的像什么話!都給我回房間去!”
夏雨晴不敢在父親面前造次,也不敢違背父親的命令,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回房間,臨走前還回過頭看了夏珂顏一眼,對她陰冷一笑。
夏珂顏黑著一張臉,冰冷的目光依次從他們身上掃過,然而并沒有說什么過激的語言。
良久,她才轉(zhuǎn)身上樓。
客廳里一下子安靜下來,有些空蕩蕩的,只有夏青峰和孫惠娟夫妻倆對視一眼。
“你沒有告訴雨晴夏珂顏她爸媽車禍的真相吧?”夏青峰審視著妻子。
孫惠娟搖搖頭,“沒有,畢竟這是違法犯罪的事,雨晴又是個守不住話的,我這么可能會告訴她。”
“那就好……我看夏珂顏那個樣子,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聽見丈夫問的話,孫慧娟的表情有些僵硬,她想起當(dāng)初夏珂顏在醫(yī)院,他們以為她藥石無醫(yī)時,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得意地問她,是不是真的以為她父母的車禍?zhǔn)且馔狻?
如果是在一般的場景下問出來還好,可在她瀕臨死亡的情況下,他們在她面前耀武揚(yáng)威,這話聽起來就是別有深意的,很容易就能讓人推測出車禍的事不是意外,搞不好還是她這個出言挑釁的人做的。
當(dāng)時這句話是她問出來的,時隔三年,丈夫沒有印象也是正常的。
孫惠娟下意識的想要隱瞞自己當(dāng)初做的糊涂事,可在丈夫犀利的目光下,她所有的隱藏都無所遁形,只能原原本本地都說了出來。
夏青峰聽完后果然生氣了,右手用力的拍了下桌子,“你個蠢貨!”
孫惠娟自知理虧,縮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夏珂顏有可能猜到嗎?”
夏青峰沒有即刻回答她,只是深呼吸著來平復(fù)心情。
良久,才緩緩開口,“可能性很大。”
“我注意到夏珂顏剛剛的臉色很不好看,要么就是她蠢,只注意著雨晴對她掃把星的咒罵,要么就是她心機(jī)深沉,強(qiáng)忍著憤怒,正潛伏著尋找她父母出車禍的材料和我們犯罪的證據(jù),一旦她找到合適的時機(jī),就會對我們下手,將我們一舉擊斃!”夏青峰瞇著眼睛想著。
“她真有那種耐心和聰明勁嗎?”
孫惠娟從小看著她長大,看著她從一個父母疼愛的富家千金,變成一個狗嫌人棄的小太妹,她實(shí)在很難想象,夏珂顏是心機(jī)深沉地蟄伏在他們身邊。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早就告訴你,不要小瞧了她,你就是不聽,要是你一時大意讓她找到了什么證據(jù),你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夏青峰把鍋甩給妻子,絲毫沒有想到自己當(dāng)初是怎么默許妻子這樣做,又是以一副怎樣的嘴臉對他的親侄女說話的。
“之前那幫人有安頓好嗎?”他突然想起這個至關(guān)重要的事。
聽到這話,孫惠娟的嘴唇白了幾分。
“還沒有。”說到這,孫惠娟都有些顫抖。
當(dāng)初她嫌麻煩,直接讓當(dāng)年造成他們父母的車禍的人手去聯(lián)系楚斌,造成一場意外。
可是,不久前其中一個人不見了,難道,是被夏珂顏發(fā)現(xiàn)帶走了嗎?
那她會不會把證據(jù)交給警察?畢竟失蹤的那個人跟了她很多年了,知道她不少隱秘丑惡的事,一旦被敵人找到,后果不堪設(shè)想,到時候,就不單單是身敗名裂的問題了,還很有可能因?yàn)橛|犯法律而被警察緝拿。
“很久之前就讓你繼續(xù)查了,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果?”夏青峰不滿地看著她,心里暗自罵孫慧娟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我這邊人手不夠啊,天大地大,如果他們成心要藏一個人,我該去哪里找?”孫惠娟想起自己這段時間晝夜不舍地派人去找,可遲遲沒有消息,她也氣憤啊。
“你之前不是說會協(xié)助我的嗎?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來給我搭把手,永遠(yuǎn)只會高高在上地指使我做事,你怎么不想想我做了這么多都是為了誰?”孫惠娟越說越委屈,到了后面直接吼出來。
兩夫妻現(xiàn)在互相推脫責(zé)任,已經(jīng)到了狗咬狗的程度,如果夏珂顏這時剛好下樓來看到這一幕,怕是會覺得好笑。
“行了!像個潑婦一樣在這里罵街,你不要面子,我還要臉!”夏青峰自知理虧,但為了維護(hù)他身為一家之主的權(quán)威,還是故作威嚴(yán)地罵起妻子來。
“我最近被公司那些事纏得分不出身來,過了這兩天我會派人幫你的。”夏青峰覺得自己說的話可能會引起她的怨恨,連忙解釋挽回一下。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丟下這句話,他步履匆忙地走回房間。
孫惠娟站在沙發(fā)旁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眼神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