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代廣場走不了多遠就是辦公的大樓所在,越是靠近這邊,街道上整理得越是整潔,甚至周邊不少的店鋪都已經(jīng)開了門,咖啡酒吧一應俱全,里面三三兩兩的坐著人,郭飛恍惚間都以為自己回到了重新。
本來想著要回家梳洗換了衣服再去的,可是中途遇到這檔事,他也懶得再繞路了,干脆先去見見米雅,順便將兩個小家伙給接回去,好幾天不見,估計皮皮會氣壞了。
路上人多了起來,腳步匆匆,不時就有汽車疾馳而過。
郭飛一路點著頭打著招呼,快步上了臺階,與門口的兩個警衛(wèi)回了個禮,這才是發(fā)現(xiàn),大樓里面完全變了樣子。
大堂掛著牌子,標注著幾個部門的存在,行政部,軍事部,研發(fā)部,生產(chǎn)部,后勤部。
叮。
電梯門開啟,幾個女孩子嘻嘻哈哈的從里面走出來,其中兩個郭飛認得,都是紐約軍校的女生,見到了郭飛,急忙收了笑容,恭敬的打著招呼讓到了一邊,還有人回過身按住了門。
郭飛點點頭走了進去,隨著電梯門緩緩關閉,電梯上行,站得筆直的身體一下子慵懶的靠在電梯扶手上面。
連續(xù)多年搬運,身上都是一股的汗臭味,人也早就疲累不堪,臉色胡茬都老長,滿臉的滄桑感,也就是這末世,換做以前,估計沒有走進大樓就要被保安給趕走,懷疑是哪里來的流浪漢。
為了保持住僅存的形象,郭飛是一路帶著笑,身體也是繃直了站立,好不容易等到?jīng)]人了,自然而然的人就蔫了下來。
扭頭看著電梯鏡子里的模樣,伸手摸了摸下巴嘴唇上面的胡須,拍拍衣服上的塵土。
“早知道先回家睡一覺好了。”郭飛小聲的嘟囔著說道。
辦公室仍然是在三樓,高層的位置全部讓給了那些研發(fā)部門,走在走廊上,到處都能看到走來走去忙碌的女郎,給人一種回到了公司的錯覺,只是,那些人身上沒有辦公室女郎應有的西裝短裙,反而是一個個身著勁裝,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制止住門口秘書,郭飛笑著靠著門聽了聽,伸手輕輕地在門上敲了幾下。
“進來。”米雅頭也沒抬的說著。
門無聲無息的開啟,還沒聽到秘書的聲音,就聽到皮皮和勞拉興奮地喊叫起來,一下子從沙發(fā)上竄了出去。
“你們要去哪里?回來,飛哥?”
米雅扔了文件真想要將兩個小家伙給抓回來,突然瞪大了眼睛,驚喜的看著外面的人影走了進來。
郭飛從她笑了笑,隨后苦惱的看著腳下,皮皮咬著他的褲腿,嘴里嗚嗚的叫著,用力地撕扯,一副氣呼呼的模樣,旁邊的勞拉抱在他的小腿上面,興奮的咯咯咯笑個不停。
“好啦好啦,再用力就撕壞了。”郭飛彎腰下去,伸手拍了拍皮皮的腦袋。
幾個月大的皮皮,看上去比成年狗狗都要大,毛發(fā)油亮,看到郭飛彎腰,小家伙也不再裝模作樣的咬褲腿,一下子人立起來,大舌頭在臉色舔著,尾巴搖個不停。
郭飛一只腳被勞拉抱著,一邊有個人立著的狗狗,姿勢怪異的往前走去,“回來了,累死我了,總算是將它給搬空了。”
“兩個小壞蛋,平時都不見這樣來粘我。”
米雅放下手里的東西,笑著坐在郭飛的身邊,伸手輕輕在她們的腦袋上敲了敲。
勞拉笑
嘻嘻的從腳下爬了上來,擠進郭飛的懷里,皮皮正式趴在他的腳下,將腦袋擱在腿上,心滿意足的搖著尾巴。
“剛剛我走進來,怎么感覺大部分都是女的?”郭飛伸手指了指外面。
米雅點了點頭說道,“女人在力量速度上還是遜色不少,整天對付喪尸對她們來說還是太殘酷了一些,所以,招人的時候,愿意來的,基本上同樣的崗位我都選擇了女性。”
郭飛笑了,“你這應該算是歧視,對男性的歧視。”
“沒有辦法啊。”米雅揉了揉眉間,苦惱的說道,“你是沒有看統(tǒng)計,紐約城里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調(diào),現(xiàn)在還沒什么事,大家都是剛剛安定下來,我看時間久了,絕對要出大事情。”
“怎么了?”郭飛疑惑的問道。
米雅說道,“現(xiàn)在幸存者基本上都是青壯年,女性只占了不到三層,你說剩下的那些男人會怎么辦?頭痛啊。”
“還好,還好我有你。”郭飛笑著伸手將米雅抱在懷里。
他才懶得去管別人找不找得到,吃飽了的人哪里想得到什么叫做痛苦,甚至心里還有了幾分得意。
“對了,你這里有沒有接到種族歧視的報告?”
兩人膩了一會后,郭飛突然想起了孩子沖突引發(fā)的爭斗,急忙問道。
“有吧?沒太留意,如果你要看的話,我讓人找找?”米雅說道。
郭飛把剛剛時代廣場的事情說了一遍,米雅捂著嘴,急忙緊張的將他身體轉過來檢查了一遍。
人的習慣就是如此,十幾二十年養(yǎng)成的,怎么可能短短幾個月就忘記了,雖然知道不會有大礙,可還是一樣會擔心緊張。
傷口已經(jīng)收緊,鮮血早就干了,伸手摸一摸,只是感覺到皮膚有些凹凸不平,都看不出有傷在身的樣子。
勞拉在旁邊看著傷口,心痛的湊過去在上面吹了吹,小手摸摸,“不痛,郭最乖了,一點都不痛了。”
郭飛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小丫頭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看著郭飛看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將小腦袋埋進他的懷里。
“這種事情在美國很平常,見得多了就不奇怪了。”米雅放下衣服后想了想說道,“白人對有色人種都是如此,習慣就好了。”
郭飛皺了皺眉頭,“怎么會這樣?你的意思是說,以后這里還會經(jīng)常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米雅點了點頭,“是啊,只要做得不太過,不是專門針對,大家也就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xiàn)在還算是好的了,畢竟災變的時候,很多人都是互相搭配在了一起,彼此間都有了信任,要不然爭執(zhí)早就開始了,不過據(jù)我了解,他們即使是接納了同伴,也只限定這個同伴而已,別的人,他們同樣會繼續(xù)歧視。”
“不可理喻。”郭飛煩躁的說道。
咄咄咄。
門被輕輕地敲響,秘書推開門進來,手里捧著一大摞的文件,為難的看著他們。
“放那里吧,等下我再看。”米雅指著桌子說道。
好些天沒有看到郭飛了,她可不想只是關注工作而將人給忽略了。
“可是。”秘書咬了咬嘴唇說道,“這幾份都是馬上需要的。”
“飛哥。”米雅轉過頭,抱歉的看著郭飛。
郭飛站了起來,“你
忙吧,工作要緊,正好我也要回去洗漱一下,都好幾天沒洗澡,人都臭了。”
“嘻嘻。”
米雅捂著鼻子笑道,“你才知道啊,不過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
勞拉和皮皮都鬧著要跟著他走,郭飛一手牽著小手,旁邊跟著興奮得跑來跑去的皮皮,重新又回到了街上。
小丫頭不愿上郭飛的背上,非要牽著手,一邊拉著郭飛,一邊扯著皮皮的耳朵,開心的走在中間,皮皮跑不起來,嗚嗚幾聲,扭頭看看郭飛,伸頭拱了拱勞拉,見她沒有反應,張開嘴咬住了小丫頭的衣服,將她放在自己的背上,一步竄了出去。
“來,我們比比看誰先回家。”郭飛大聲的喊道。
兩道影子在街頭飛掠起來,勞拉沒有一點害怕,撲下去抱緊了皮皮的脖子,興奮地喊著,“皮皮,沖啊。”
遠遠地就看到一個巨大的身影坐在隔壁門前,拿著杯子小口的喝著,郭飛放慢了腳步走了過去,“馬克,還不休息嗎?”
“郭。”馬克伸手拿了個杯子,給他倒了小杯,“嘗嘗,剛剛別人送過來的。”
“葡萄酒?”郭飛接過來抿了一小口,咂咂嘴,看著旁邊勞拉眼饞饞的樣子,笑著遞了過去。
勞拉開心的抱著就被喝了一口,苦著臉撇撇嘴說道,“騙子,好難喝。”
郭飛哈哈大笑,扭頭問道,“別人送的?”
“八二年的拉菲,我記得有幾年你們國家最喜歡這個了。”馬克笑著說道。
“這是真的吧?”郭飛又喝了一口,“我不懂酒,感覺和我在家里的時候喝二三十的干紅差不多。”
馬克笑了笑,“二三十,那不就是幾美元?郭,你這玩笑開得真厲害。”
郭飛聳了聳肩,繼續(xù)試著嘗了嘗后放下杯子,想了想問道,“種族歧視在你們這里很平常嗎?”
“怎么?”馬克抬頭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做了十年,還是和你一樣的位置,你說啦?”
郭飛問道,“為什么會這樣?”
馬克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歧視,你們那邊不是也有什么地域歧視?太正常了,習慣就好了,這個已經(jīng)根深蒂固,從林肯到現(xiàn)在多少年了?口號年年有人喊,報紙?zhí)焯於荚趯懀墒乔闆r仍然沒好到哪里去。”
“那以后紐約不是會出現(xiàn)很多麻煩?”郭飛皺著眉頭說道。
勞拉看著沒人注意她,咂咂小嘴,悄悄地又將酒杯抱在手里,小口的喝了起來,喝一口皺皺眉頭,隨后又是一小口,沒一會就將酒杯里的紅酒喝了個干凈。
旁邊皮皮湊過來聞了聞,打了個噴嚏,不屑的趴在郭飛的腳邊,怪怪的味道,它可不喜歡。
“有什么麻煩的。”馬克隨意的說道,“沒人敢公開說,只要冒頭出來就打掉好了,別忘了,現(xiàn)在當頭的,你,我,米雅,我們幾個可都是有色人種,如果那些家伙不長眼,那就扔出紐約好了,有拳頭,還有什么好在意的。”
郭飛笑了起來,說的也是,他就是老大,敢歧視不就是針對他?估計這些人心里會有想法,但是絕對不敢公開說出來。
嘎吱。
一輛皮卡轟鳴著從遠處沖了過來,拉出長長的剎車痕急停在門口,兩個小女孩推開車門從里面跳了出來,大聲的喊著,“郭,馬克,不好了,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