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樓的窗戶距離地面也就百米左右。冷風吹到身上，人會發覺自己在不自覺地顫抖。曼尼看著上邊的方濟歌和下邊的亨特，發現他們都不像自己這樣怕冷。他深吸一口氣，試著控制自己的肌肉。但是肌肉反而顫的更加厲害，他覺得肌肉抖得最嚴重的時候，打算放棄了。他卻突然發現身體放松了，也不感覺那么冷了。在二十層的高度，趴在玻璃窗外面，靠著吸盤上下活動。這對于曼尼來講本來是力不能逮的事。但是現在他發現，這也許沒那么困難。

亨特看著動作越來越熟練，越來越自如的曼尼，心中有些感嘆。這小子潛力不錯。假以時日，能成為一把好手。不過這個城市里面，稀缺的從來就不是天才，而是時間。亨特跟著方濟歌走，有他自己的打算。像他這種單干的家伙，最怕的不是三大組織的成員。他們在他的眼里都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可是三大組織的首領，卻是他真害怕的人。作為單挑，以寡敵眾的資深高手，最害怕的敵手是什么樣子的？一個實力不比他差，同時比他更肆無忌憚的敵手。亨特對于三大組織里最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人選了解地非常徹底。方濟歌就是救世團里的人選。

手頭的關于方濟歌的資料并不多，亨特知道他是救世團里面除了團宗之外，最厲害的家伙。可是關于他實力具體的描述非常少。比如，擅用什么武器，有什么特長，攻擊習慣等等資料都是空白。方濟歌平時很少在救世團駐地待著，在外的時間遠遠多于在駐地的時間。即使亨特花費了很大的精力和金錢，搜集到的也無非是些大路貨。亨特有些后悔接下這個任務，倒不是說他害怕與方濟歌有什么正面對抗。而是說，這個任務花費的時間會超過自己原來預想的時間。

咔嚓！就在曼尼攀爬進步神速，亨特回憶往事的時候，方濟歌已經打碎了窗玻璃。伸手進去打開了窗戶，首先跳了進去。曼尼緊跟著跳了進去。亨特猶豫了一下，方濟歌跳窗戶的時候，似乎露出了一點破綻。他有些懷疑是陷阱，沒有及時出手。看著曼尼也跟著跳進去之后，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愣神了，跟著跳進去。

房間里空蕩蕩的。既沒有幻箱，也沒有日常家居的物什。作為屏幕的那一面墻壁上，閃著雪花點兒。據說，這是模仿很久以前的屏幕沒有信號時的畫面。

方濟歌在看著它。曼尼也在看著它。亨特在觀察了他們倆的狀態之后，覺得自己最好也和他們保持一致，盯著籠子。

雪花點沒有持續多久，就出現了一個黑白畫面。畫面里的人，大家都很熟悉。長得和湯姆一模一樣的杰瑞。

“歡迎！歡迎！”畫面上的杰瑞比真人更加真實。

“關卡有什么考驗？”方濟歌問道。

“所有活著到達的人當中，只有一個——”杰瑞剛說到這兒，聲音戛然而止。畫面也變得四分五裂。

方濟歌一拳打碎了作為屏幕的那面墻的表皮。留下了滿是皸裂的紋路。

“它又要玩這種生存游戲。留下最后的幸存者。我覺得沒有再聽下去的必要。”

“我們要殺回去嗎？”曼尼還處在力量提升的興奮階段。

“白來一趟？”亨特也插嘴問道。

方濟歌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另一面墻壁就先是露出雪花點，然后杰瑞的形象再次出現。

“需要被淘汰。”

方濟歌和亨特同時一愣。曼尼不像他們難么熟悉關卡，也就沒有恍神。

“我們需要等待其他所有的參與者到達嗎？”曼尼先問道。

“不需要。你們可以先進行。需要被淘汰的人可能就在你們三個當中，可能在你們當中，也可能不在其中。”杰瑞的聲音冷冰冰的，和那個以全息投影出現的家伙真是天壤之別。

“具體的內容是什么？”曼尼的問題最多，畢竟他可是一個新來的。

“找到你們認為的被淘汰的的人。消滅他或她，然后拿來名字到我這比對，如果正確，則全部過關。如果錯誤。重新再來尋找被淘汰者。”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錯覺，杰瑞的聲音里似乎流露出一絲殘忍。

“我們怎么知道你不會每次都故意說另一個名字和我們比對，這樣你不就可以讓我們自相殘殺到最后一個人嗎。”曼尼大聲地質問。

“你所說的行為，對于你們來講是很容易的。但是對于我來講卻是很困難的。智能系統說謊是不被允許的。”杰瑞的聲音又流露出一絲遺憾。

“我們又怎么知道，你這句話不是一句謊言呢？”曼尼追問道。

杰瑞沉默一會兒。

“我無法證明自己所說的，你最好選擇相信。”杰瑞的聲音里沒有流露出一絲情感。

屏幕上的杰瑞消失得很干脆，沒有使用雪花點過度。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三個人。

“咱們不能上那個智能系統的當，對不？”曼尼首先發表自己的意見。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撒謊？”亨特套用了曼尼剛才對杰瑞的質疑。

“你的目標是我，對吧。”方濟歌對亨特說道。

曼尼的槍立即對準了亨特。亨特沒有說話，只是對他笑了笑。曼尼想起此刻的**還是亨特給他，心中有一絲愧疚，但是槍終究還是沒有放下。

“為什么不在一開始揭穿我？你有很多機會可以干掉我。”亨特轉頭問方濟歌。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直到現在，我也沒興趣和動手。我只想知道你的客戶是誰？那個買了我的命的客戶。”方濟歌朝曼尼的方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把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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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尼放下舉槍的手，但是小臂沒有完全放松。隨時都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舉槍射擊。

“你知道，保密也是我提供的服務。如果失信，我很難在這行里混下去的。”亨特很為難地說道。

“你出賣了客戶，我才能相信你。否則誰知道，你是不是還在等待機會下手啊。”方濟歌半認真半調侃地說道。

“如果我不說，你們就會把我推出來獻祭？”亨特為自己選擇的詞語暗自得意了一番。

方濟歌沒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曼尼見勢不妙，立刻舉起了手槍。亨特嘆了口氣。

“說出來之后，你們要保證我的安全。”亨特的聲音外厲內荏，“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