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跟我走嗎?”
孫尚香指了指外面,低聲道:“他們夜間不過十多個守衛,我可以輕易收拾掉的。”
“旁邊房子你應該沒看過吧。”
沈躍苦笑道:“司馬懿此時怕是將我當成了個寶貝,說什么也不會讓我溜走的,你只要替我辦好這三件事就夠了。”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曹操已經派了夏侯惇帶了一萬兵馬回來,他這區區一千八兵馬,翻不起大浪。”
孫尚香接過他手中的紙,不由皺眉:“什么字,這么丑?”
“呃,看內容。”
沈躍摸摸鼻子。
在他的記憶中,上次用毛筆寫字,還是小學二年級的書法課。
這么多年過去,會握筆已經不錯了。
“行吧。”
孫尚香打了個飽嗝兒,心滿意足的拍拍自己的小肚皮:“真好吃,明晚接著準備啊?”
“好吧。”
沈躍苦笑不已。
半個時辰后,花衣巷外的司馬家守衛,驚奇的發現,酒館的所有油燈居然都滅掉了。
等到了孫尚香,沈躍也能睡個好覺。
翌日,日上三竿,他才伸著懶腰起床。
外面的大街小巷,已經鬧翻了天。
董承可舍不得那么大規模的撒報紙,那太花錢了,他好不容易攢下的家底盡數報銷實在可惜,他便找了幾個街邊說書先生,將報紙內容傳于他們,他們再散播出去。
司馬府兵力不足,這么大的一個許都城,完全不可能面面俱到,待巡邏守衛走了之后,橋頭小攤處出來個中年人。
他左右看看,確認安全后才清清嗓子,朗聲道:“諸位,國賊當道,司馬家謀反,如今,咱們的皇帝陛下已經落入司馬家之手,他們妄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屆時改朝換代,受苦的還是我們這些窮苦的百姓吶……”
……
周圍吃飯的人匆匆扒拉幾口,紛紛離去。
中年人不由一陣尷尬的看向暗處躲著的董承,這招貌似不太好使。
這些普通小百姓,此時心中哪還有國家概念?
有飯吃,誰管他當政者是誰?
反倒是沈躍的作坊與軍中,大家都踴躍參加。
作坊中的人覺得,這筆生意穩賺不賠啊,殺了人,可得一千錢,被殺也有一萬錢的安家費,這如何做不得?
甚至還有人拖家帶口,拉來自己的朋友與親戚在義狀上畫押。
軍中人覺得,自己一行人連城都沒守住,害的曹丞相一家人被俘,待曹丞相回來,絕對會將大家生吞活剝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反抗一下,戴罪立功,還能掙得一線生機。
沈躍在酒館內,忙著打掃酒館,有一段時間沒回來,屋內到處是灰塵,得好好擦洗一遍。
司馬敏冷眼看著他:“你別枉費心機了,拖延時間不如和我們好好合作。”
“司馬公子,你可別冤枉人啊,我有潔癖,見不得環境不干凈,這環境不干凈,我就不舒服,不舒服就設計不出來圖紙嘛。”
沈躍扣了扣鼻孔,抹在他漆黑的胸甲上。
惡心的司馬敏連忙掏出手帕擦掉,他冷哼一聲:“你這是有潔癖?”
“對啊。”
沈躍一臉理所當然的將桌上毛巾丟入盆中,用力擰干,繼續干活。
“看你還能得意幾時。”
司馬敏冷哼一聲,壓著腰間長劍,站到酒館外面。
午后。
司馬懿如約,送來三百萬錢,足足三十個大箱子,每個箱子都得六個兵丁才能抬起,實在是太重了。
“仲達果然遵守承諾啊!”
沈躍看著一箱箱的銀錢入了自己的酒館,頓時大喜。
司馬懿似笑非笑的站在他面前,伸出手來:“沈公子在家已有幾日,可有初步圖紙給在下看看?”
“呃,暫時還沒有。”
實際上沈躍根本就沒畫這玩意,就準備搪塞司馬懿呢。
可司馬懿不吃這套,他頓時有些不悅的皺眉:“不會吧?那沈公子這幾日在家都做些什么呢?”
“吃了睡,睡了吃,再就是清理酒館灰塵蛛網,就是沒畫圖。”
旁邊的司馬敏冷哼一聲,打起小報告來。
“沈公子,你此舉就有些辜負人了。”
司馬懿摳著手指甲里的灰,有些心不在焉道:“可能是貴夫人在家,沈公子有些心猿意馬,畢竟小別勝新婚嘛,不如這樣,我還是將貴夫人請到司馬府小住幾天,等沈公子的圖出來后,我便將貴夫人送回來。”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將林子衿扣在他的手中,沈躍才會真的投鼠忌器,若不是為了林子衿,他也不會這么費勁的跑回許都來。
他干笑幾聲搓搓手來:“你看,你急什么?這么大殺器,豈是一朝一夕能夠隨意制作出來的?”
“沈公子,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要這么打啞謎了,再說了,我要的不過是你的設想,整體的圖畫,我花了三百萬錢,總不能連個整體圖紙都看不到吧?”
司馬懿摸著下巴戲謔道:“還是說,沈公子一開始就不打算配合我們?”
忽然,他眼神驟然一冷:“抓人!”
司馬敏桀桀冷笑幾聲,按著長劍就要上樓。
“慢著!”
對方已經逼到這個份上了,沈躍再裝下去,也不過是徒增笑料罷了。
他拿出毛筆,沾了沾水,就這么在桌子上畫了起來。
“看好了,這是紅衣大炮的樣式,下面是兩個輪子,用來推動火炮的,這個長管子,乃是火炮的真正部分,采用精鐵,尾部閉合,將火藥填入,再加入實心鐵球,利用火藥的力量推動鐵球飛出,砸在城墻上。”
“這鐵球少說有六十斤,你覺得砸什么砸不破?”
……
酒館內一陣安靜,司馬懿怔怔咽下口水。
他腦海里已經有了畫面了。
這太恐怖了,若是對付歩卒,一炮轟出,正前方幾里的地方,將會被一炮清掃干凈!
他熱切的抓住沈躍的胳膊:“那你倒是快些制作啊?”
“你想多了。”
沈躍吃痛,抓開他的手,解釋道:“第一,炮管的重量要計算出來,太輕,抵抗不住后坐力,一次就報廢,太重,不利于行軍,第二,火藥的量,填充太少,不足以推動鐵球,太多的話更會炸膛。”
“這些都需要計算出來的。”
“計算?”
司馬懿奇怪的撓撓頭:“不是一次一次的試出來?”
沈躍翻著白眼,無語的看著他:“實驗一次兩次就可以了,那要一次接著一次的實驗,耗費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