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躍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這么敗家。
將近五十萬錢的身價,不到一個月,便一毛不剩。
果然不愧自己給自己取的字,多余。
賬主子孫錢,坐在酒館內已經等了很久了,茅房都跑了三回,才等來沈躍與他談話。
他身家十萬錢,盡數投給了沈躍,如今他一朝回到解放前。
“咱們的酒坊,現在生產出來多少酒了?”
沈躍坐在他面前,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隨即朝著一旁的林子衿吩咐道:“我可沒吃早飯,要不你給我弄點粥吧?”
林子衿點點頭,乖巧離開。
并不是沈躍怕林子衿偷聽到,而是這個時代所有男人談正事,都很忌諱女子在一旁,包括孫錢。
待林子衿走后,孫錢才低聲說道:“三千壇,不過這里面,我墊付了十萬錢用于買原料。”
“一壇一千錢,那就是三百萬錢?”
“正是。”
孫錢樂不可支,若是這批酒水賣掉的話,沈躍瞬間又成了許都首富。
這也是孫錢敢將錢財隨意借給沈躍的原因。
這個年輕人,前一秒身無分文,但你總想不到后一秒他能從其他地方變出一堆錢來。
現在酒水還沒在許都周遭打開市場,若是傳遍市場,怕是酒坊日產萬壇都不夠銷售的。
“這樣,留一千壇,放在咱們的絕味樓,剩下的兩千壇,洛陽、汝南、兗州、壽春四城,每城五百壇。”
“五百壇是不是有些少了?”
孫錢摸著下巴:“咱們現在資金不太充足,若是能集中售賣,可以快速回款。”
現在加上香皂作坊,每日不過萬錢的收入,全部投入酒坊的話,每日將得十萬錢。
可這只是簡單計算,酒水蒸餾極慢,按這個速度,怕是一個月后,款項不及時,酒坊就要停工了。
沈躍卻有不同的觀點:“一壇酒水倒出來,差不多是十五壺,你若是百錢一壺售賣,那一壇便多賺五百錢,第一次售賣,要的是推廣效果,并不是一下子回款,推廣做到位了,咱們的酒水人盡皆知,怕是能從其他城池跑過來買酒,再說了,酒樓在這里,豈會賺不到錢?”
包裝不同,可以導致每壇多賺五百錢,三千壇下來,也不是個小數,可孫錢還是有些擔心,這樣做會出什么問題。
現在的交通不比后世,去一趟兗州,要大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尤其還是車隊,更難前行,等各個地方的款項回來,恐怕要將近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款項不到位,怕是酒坊真的會倒閉。
說起來香皂能盈利,怕是三個月后也是越發艱難了。
這個時代沒有專利權,香皂配方一經泄露,現在怕是已經傳到草原上了,這也導致香皂作坊愈發多了起來,全國陷入一種工業狂潮。
“聽我的吧,市場一旦打開,便有源源不斷的生意到來,酒樓掙的款項可以補貼到酒坊去,這也款項就夠了。”
沈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可酒樓發生了這檔子事,即便有許都令滿寵的審案結果,也不會改變人們心中的看法。
酒樓死過人,本就是一種十分晦氣的事情。
孫錢表面上答應,但仍不覺得酒樓生意會太好。
沈躍繼續說道:“每城五百壇,你可以和那些酒樓合作,以后由我們供應這種酒水,咱們給他們一千錢一壇,但他們可以買一百錢一壺。”
“對了,酒水名字就叫醉仙釀。”
孫錢點點頭:“醉仙釀,好名字。”
說話間,林子衿已將米粥熬好,為二人端上桌,自己則回到樓上看書。
“對了,樊帆昨晚來酒館看你,你不在,我們便讓他回去了,前些日子大雨,他母親病情加重,臨時走不開,所以你不要怪罪他沒過來。”
孫錢吸啜著清粥,對沈躍解釋道:“香皂作坊現在分工明確,每日可按時出貨。”
“嗯,那閑下來可得去看看。”
沈躍點點頭道,樊帆是他的結拜兄弟,對他忠心耿耿,他的母親也相當于自己的母親,應該去看看情況。
他對著樓上喊道:“子衿啊,吃完飯咱們去樊帆那里可以嗎?”
林子衿打開房門,朝著下面乖巧點頭。
半個時辰后,孫錢回到酒坊,開始出貨。
沈躍畢竟是年輕,他的做法有時候還是有些欠考慮。
在孫錢眼里,如今兵荒馬亂的,入袋為安才是最佳選擇。
所以他便準備將兩千壇美酒送往徐州售賣,半個月來回,第二批再按沈躍所說,打出名聲來。
他吆喝著車夫快速裝車,一共五十車,浩浩蕩蕩的朝著徐州出發。
到了下午,張謙便重新將絕味樓開張,他貼出告示,笑瞇瞇的站在酒樓門口吆喝道:“諸位鄉親,昨日在我們酒樓,發生了客人自行投毒自殺的事情,經縣令滿大人的調查,此人乃是醉仙閣、天鮮樓,以及惠源春三家酒樓共同派來,砸場子的,我們做生意的,豈會毒殺客人?這不是自掘墳墓嘛。”
他拍拍手,立馬有小廝再貼一張告示:自今日起,半月內,優惠大酬賓,每桌五折起,更可參加免單抽獎!
路過的人眼前一亮,將信將疑的看向張謙:“掌柜的,你說的污蔑,是真的?”
張謙笑著彎腰解釋道:“客官放心,不信您可以在縣衙問問,昨日我可是被縣衙抓走的,滿大人將我放回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嗯,說的也是,你們也不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試試看。”
那人大搖大擺的走進酒樓,立馬有小廝前來服侍。
周圍的人半信半疑的看著張謙,有些躍躍欲試,但又怕遭受無妄之災。
“怕什么,這許都城有滿大人,還怕他真的毒死我啊?毒死了他和東家也得給我們償命!”
又一個年輕人大聲吆喝道。
“我也來試試這免單大獎是不是真的!”
……
進去了十余人,張謙越發激情澎湃的叫喊道:“諸位,若是大家不信,以后每道菜,我可派人當著您的面,嘗嘗看!”
這十余人自是安排的托,畢竟毒死過人,人們心中還是膈應。
直到第一人吃完,心滿意足的走到門口,張謙拉出一個圓盤,上面寫著各種獎勵,最小的也是送酒一壺。
“請抽獎。”
那人摳摳牙齒,轉動圓盤,竟一下子轉到免單大獎!
“我的天啊!”
他滿意的拍著大腿,大笑而去。
眾人對視一眼,蜂擁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