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雞摸狗的事情段大虎是打小就幹慣了的,可是“偷人”卻不曾做過。隔牆花影動,不是疑似玉人來,而是黑暗中站著的看家護(hù)院。
這廝站在一棵樹下正在撒尿,卻是嚇了段大虎一大跳,險些叫出聲來。段大虎本想後背一記悶棍打暈了這人,可心念一轉(zhuǎn),蔡琰的下落就著落在他身上了。當(dāng)下段大虎跳出從背後捂住了他的嘴,那人一哆嗦,硬生生把尿了一半的液體憋了回去。
只是,褲襠卻是溼了,估計是被嚇的。
看他相貌,應(yīng)該是王府中的一個小廝。段大虎伏在他耳邊惡聲道:“大爺是來劫色的,你不要聲張,乖乖回答問話,便放你一條生路!”
那人嚇得面色蒼白,哪敢說個“不”字,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段大虎慢慢放開捂在他嘴上的手,問道:“你們的閼氏蔡琰住在哪?快帶我去!”
“就住在花園背後,小人這就帶大爺去。”這人倒也乖巧,指了指東南角的地方。
“你走前面,我跟著你。別?;ㄕ校殷@動別人砍了你的腦袋。”
那小廝低頭哈腰道:“不敢,不敢,小人便是有十顆腦袋也不敢壞了大爺?shù)暮檬隆!倍未蠡⒗浜咭宦?,做了個砍頭的手勢,小廝臉色一變,也不敢廢話,便引著他前去。
這左賢王府也是頗爲(wèi)巨大,後花園倒有幾分雅緻,雖說是隆冬時節(jié),後院中梅花點(diǎn)點(diǎn),也是十分好看。
轉(zhuǎn)過了幾條走廊,終於到了段大虎所說的蔡琰的居所,屋中燈亮著,顯然是她還沒睡。段大虎指指房門,意思是:“便是這裡了?”那小廝指指地下努努嘴,就是說“沒對沒錯?!?
段大虎笑笑,有些不懷好意。一掌打在小廝的背心上,將他打暈在地。又費(fèi)了一番功夫,將他拖入到了花叢之中。
這才輕輕敲了敲門。
屋中一陣摩挲,房門打開,站在門口的女子正是蔡琰。她見是段大虎,也是一愣,隨即淡定下來,道:“將軍深夜到此,不知道有何事?”
段大虎拱手一禮,說道:“受一位故人所託,前來搭救姑娘回中原?!?
蔡琰看了段大虎一眼,似乎是確定他所說是真是假。但只是略一猶豫,還是道:“外面風(fēng)大,將軍請進(jìn)來說話?!?
屋內(nèi)果然暖和,她用纖纖玉手爲(wèi)我斟了一杯茶,段大虎盯著這雙手看個不停,只見手指修長,竟也有說不出的高雅之意。蔡琰問道:“不知是哪位故人託將軍尋我回去?”
段大虎如實(shí)回答道:“郭嘉先生?!?
“郭嘉?”她似乎有些吃驚,搖搖頭道:“我不認(rèn)識他。”
段大虎無奈,只得把郭嘉的種種風(fēng)流韻事一股腦和她說了一遍,蔡琰如春風(fēng)一笑道:“看來也是個風(fēng)流才子。中原離此地千山萬水,沒想到還有人能記得我,真是難爲(wèi)他了。”
“我聽了你剛纔的詩句,這些年在匈奴確實(shí)讓你受委屈了。那,你願意和我回去嗎?”
蔡琰站起身來,身材修長。
她在屋中轉(zhuǎn)了兩圈,嘆氣道:“不瞞將軍,小女子無日無夜不在思念家鄉(xiāng),可要想回到中原,又談何容易!”
蔡琰退在房角,臉色慘白,閉住了眼睛,說道:“當(dāng)日我被匈奴大軍抓住,一路上就跟牛羊一樣,被他們綁著手走了幾百里路。那繩子綁的好緊,我的手腕都被勒破了??赡鞘墙刑焯觳粦?yīng)叫地地不靈,我心想不如就這般死了。突然有一日,劉豹騎在馬上看到了我,問起了我的名字,他大吃一驚,馬上就放了我,給我錦衣玉食,讓我坐在馬車裡。第二天,他便說要娶我,還讚歎我的美貌,叫我唱曲子給他聽,爲(wèi)我調(diào)脂抹粉,拿起眉筆來給我畫眉毛。他答應(yīng)要我做閼氏。這些年來,我雖然和他同牀共枕,他也對我很好,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他。我的心在我的家鄉(xiāng),他對我再好都是改變不了的。他也對我發(fā)脾氣,說得到了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可我雖然感激他,但終究不會愛上他??墒?,他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所以要讓他放了我,卻是萬萬不能的吧?!?
段大虎沉思良久,心想這事確實(shí)有些不可能。但如果強(qiáng)行要帶走蔡琰,那勢必影響和匈奴的關(guān)係,曹操讓我來出使匈奴,就是爲(wèi)了能穩(wěn)定北方,如若真的到了用強(qiáng)的地步,恐怕事情就難以收拾了。
他本非有急智之人,眉頭緊鎖想了半晌,也沒有想到有什麼良策,便問蔡琰道:“你不是個才女嗎,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你走?”
蔡琰搖頭道:“我哪有什麼辦法?要有辦法,這些年可就不在這裡鬱鬱寡歡了?!?
“我和呼廚泉關(guān)係鐵,要不我去給他說說?”
“沒用的,”蔡文姬道,“他二人剛剛維持住了關(guān)係,此時,斷斷不會爲(wèi)了一個女人而心生芥蒂,給呼廚泉單于說了,也是突然讓他爲(wèi)難?!?
段大虎抓狂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麼辦?不然,我豁出去偷偷摸摸帶著你走?”
蔡琰嘆口氣,道:“你是大漢朝的使臣,如果帶了我走,難免兩國興兵,生靈塗炭。到時候,我可就成了那禍國殃民的罪人了?!?
屋中燭火一明一暗,恰似她的心境。
段大虎見她愁眉不展,便找些開心的話題說給她聽,道:“我前些日子去了一次洞香春,就是你家的產(chǎn)業(yè),原來在洛陽。後來董卓遷都長安時,將洛陽一把火燒成了瓦礫,你父親便將洞香春遷到了許都。現(xiàn)在皇帝也在許都,那裡可是十分氣派呢!”
果然蔡琰眼中明亮了起來,想是回憶起了童年時的那些歲月。她問道:“我爹,他身子還安好吧?”
“好得很,一頓飯能吃下一隻羊!”我雙手撐開,比劃了一個羊出來。
蔡琰破涕爲(wèi)笑道:“爹爹一向飯量小,又怎能吃得下一隻羊?你又來誆我,哄我開心。”
她一笑真是百媚橫生,一個氣質(zhì)高雅的女人,笑起來也是這般好看。
段大虎呆呆瞧著她。
蔡琰臉上一紅,道:“段少俠,今日已經(jīng)不早了,你且先回去,我們再從長計議吧。如若我離開不了匈奴,也是一樣謝謝你?!?
段大虎道:“也只好先如此,明日這個時辰我再來尋你。”
站起來,剛要打開房門出去。
忽然,房門被一腳踢開,進(jìn)來一人正是劉豹!他的背後涌入不少士兵,將屋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段大虎一看這個架勢,心道一聲“苦也”,這下子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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