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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七星寶刀

到了王允府上,華燈初上,天色已晚。侍從招待段大虎們坐下,卻看到滿朝公卿都在此了,像段大虎認識的那盧植、蔡邑、皇甫嵩等人,皆在座上。

酒過三巡,卻聽到王允忽然掩面大哭了起來,蔡邑和王允熟識,問道:“今日是司徒的生辰,卻爲何悲傷了起來?”

王允道:“實不相瞞,今日並不是段大虎的生辰,只不過想拉著各位大人來敘敘舊,又怕董卓見疑,所以只好用了這個辦法。”

“卻不知王大人有何事要瞞著董卓?”卻是皇甫嵩問道。

“衆位大人今日在早朝上也看到了,越騎校尉伍孚袖中藏刀,要在朝上效仿那荊軻刺秦,沒想到卻被呂布那廝擋了下來,被拉至刑場上千刀萬剮,十分慘烈!可憐忠臣良將,就這樣被那奸賊給害死了!”

段大虎暗暗心驚,莫非這伍孚也是墨家門人,竟然如此大義凜然?

只聽得王允頓了頓,接著道:“當年高祖皇帝誅秦滅楚,方有今日之大漢天下。然而董卓一介匹夫,卻仗著有幾萬兵馬,欺主弄權,社稷危在旦夕!我大漢江山四百年,沒想到卻在今日葬於董卓之手……”

他這番話說的十分動人心魄,各位士族大臣也是悄悄抹著眼淚。只聽得盧植將酒樽重重放在桌上,高聲道:“我將召集舊部,來京勤王,絕不讓這奸賊陰謀得逞!”

“盧侍郎,這又談何容易?當下天下大亂,黃金未除,各地諸侯各懷鬼胎,豈是我們這幫老臣說調動兵馬就能調動的。況且,那董卓挾天子以令諸侯,誰又敢冒著大不韙的罪名,來京勤王啊?”皇甫嵩道。

“哎,那你說怎麼辦?”盧植問道。

“哈哈,哈哈哈……”卻聽席間一人狂笑,不是別人,正是曹操。段大虎一驚,也不知他是受了何等刺激?

王允大怒道:“曹操你世代食朝廷俸祿,今日朝廷有難,你不死報國反而大笑,是何用意?”

曹操道:“各位大人,我所笑只不過是衆人齊聚於此,彷徨無一計策能殺董卓,卻只能像婦人一樣在這痛哭流涕。曹操雖然不才,但作爲漢臣當鞠躬盡瘁,願明日刺殺董卓,將他的頭顱懸掛在城門之上!”

王允不信,盯著曹操看了半晌,問道:“孟德有何高見?”

“十常侍之亂時,我就勸何進不要發矯詔讓諸侯進京,沒想到他不聽,結果不僅自己身死,更纔有了董卓之禍。今時今日,曹操在董卓帳下聽令,所爲並非別事,乃是騙取這賊人的信任,好接近於他,伺機殺了那奸賊!今日既然諸公都有此意,時間成熟,明日我將冒險一試!”曹操道。

“我等可幫得上什麼忙嗎?”皇甫嵩問道。

“聽聞王司徒家有兩件寶物,一件是美女貂嬋,這個自不必說;另外一件是一把七星刀,願司徒大人能割愛借給曹操,明日我和段大虎兄弟入相府去殺之,猶恐刀不夠快也!”曹操道。

“寶刀雖好,要配英雄!孟德果有此心,一把刀算得了什麼?各位大人稍坐,我這就去取刀來。”王允說完,便離席去後堂了。

不一會兒,王允便拿來了寶刀,刀並不長,只有匕首長短。上面嵌套著七顆寶石,閃閃發光。曹操拿到“嘿”的一聲,切向桌角,如切豆腐,那桌角應聲而落。

“好刀!”曹操讚道。衆人也都讚不絕口。

“既然假託爲我祝壽,又有孟德願意持刀去殺董卓,雙喜臨門。不妨讓我府中歌姬爲諸位大人舞一曲可好?”王允道。

衆人齊聲道:“如此甚好。”

王允擊掌三聲,音樂響起,衆位女子輕移蓮步,走了出來。舞步曼妙,看得人眼花繚亂。本來就已經甚妙,卻只見一穿粉色女子突然在舞臺中心出現,她臉上蒙著輕紗,纖腰輕輕,在衆女子掌上跳起來舞來。雖然看不見臉,但一雙妙目顧盼之間,卻也是滿堂生輝。

“這應該就是貂蟬了。”曹操低聲言道。

卻聽蔡邑道:“好一個楚腰纖纖掌中輕的美人!我願賦詩一首,以配舞姿。”衆人都拍掌較好。卻聽蔡邑慢慢道:“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夢見在段大虎傍,忽覺在他鄉。他鄉各異縣,輾轉不相見。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入門各自媚,誰肯相爲言。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長跪讀素書,書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食,下言長相憶。”

一詩既罷,琴聲也驟然而停,衆人大聲喝彩。貂蟬斂衽一禮,道:“小女子多謝大人贈詩。”

蔡邑哈哈大笑,道:“詩配美人,正如寶刀配英雄,兩所相宜。”

貂蟬又謝。

衆人吃了一回酒,夜色已經深沉,怕董卓多疑詢問,便都向王允告辭。段大虎和曹操最後才走,王允拉著曹操的手道:“孟德,明日前去一定小心,室能否中興,全在你一人之手了!王允拜託了!”

他深深鞠躬,曹操也慌忙還禮。

一路無話,回到曹府,段大虎問道:“曹兄,你莫非明日真要去刺殺董卓?”

“不是我,是我們。”曹操狡詐笑道。

“啥,我也要去嗎?”段大虎大驚。

“要沒你這樣的高手前去,我敢去刺殺那老匹夫?你去了給我壯膽也好。”段大虎一想此行確實兇險,況且爲家國大義,怕曹操有失,便道:“好,你就是那荊軻,我便做一回秦舞陽!”

曹操伸出大拇指道:“仗義!”

段大虎左思右想覺得此事終究兇險,心想明日要是回不來可要做個準備。便先去找蕭寒衣訴說,沒想到他已經睡下了,段大虎便去找許千雪,燈光仍未滅。段大虎本想直接進去,但略一沉吟,又覺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十分不妥,正在猶豫,卻聽門“吱啞”一聲開了,許千雪笑意盈盈,道:“原來是大哥哥,我還以爲是哪個賊人偷窺,快進來吧。”

段大虎臉上一紅,便走了進去。她又煲了湯給段大虎,顯然是知道他夜晚往往肚飢,坐在這裡等他。

“段哥哥你有事嗎?”許千雪問道。

段大虎便把晚上赴宴,和要和曹操明日一起去刺殺董卓的事都說了。許千雪道:“這樣直接去刺殺可不行,如果失敗,那我們都會丟了性命。”

“那你有什麼辦法?”

“那七星刀即是寶刀,如若刺殺時機不對,可拿出刀來獻給董卓,就說是獻刀,或有一線生機。”許千雪沉吟道。

“還是你聰明。”段大虎誇道。

“明日你儘管去,如果刺殺不成馬上去東門,我到時在那裡等你,我們一起遠走高飛。”許千雪道。

“嗯。”

卻見她慢慢將頭靠在段大虎的肩膀上,道:“段哥哥,我想做你的妻子。”

“嗯……”段大虎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願意嗎?”

“可是寒衣……”

許千雪打斷他道:“我知他對我好,可是,我並不喜歡他,而……只喜歡你。”

“我居無定所,也沒多少銀錢,跟著我……只會讓你受苦。”段大虎語無倫次地道。

“不管,我只要你的人。你知道嗎,當日在英雄會上,第一次見你我就認定你了,後來,我爹臨終再把段大虎託付給你,我心裡其實十分歡喜。”

段大虎心中頗爲感激,心想自己一個窮小子,哪能值得她這樣一個美麗的姑娘看中。當下感情激動,便輕輕把她摟在了懷裡,道:“雪兒,你長得真好看,我也是喜歡你的……”

她幸福地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蠟燭終於燃盡,夜色朦朧,進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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