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大軍在白馬修整了數日,這天有探馬抓一人來到曹操帳下,曹操一見大驚,居然是鳳雛龐統龐士元。曹操急忙大禮相待,龐統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原來自從袁紹回到冀州,重病不起,審配因為和龐統有舊怨所以借此機會將這次兵敗的鍋甩給龐統,直言說他有負袁紹厚望致使袁軍損兵折將,隨非無心但是不懲不足以平軍心。當即下令捉拿龐統,可惜龐統早就料到有此一劫,根本沒有跟著龐統回冀州。可是一個謀士沒了舞弄權謀的平臺就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而已,所以龐統還是落在了曹操的探馬手上。
雖然龐統不說,但是曹操對這位大賢可是仰慕已久,“先生此來可是降曹?”
龐統一看這曹操有點意思,“統只是路過,欲往南方去。”
“先生,曹操平生志向乃是平定天下,青史留名還百姓太平世界,還請先生助我。”曹操起身鞠躬。
龐統嘆了口氣,“統原本以為,得一主公,言聽計從以某之能力當可成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可惜呀,世間并不只有君臣之份,還有同僚之心。真真人心叵測,統終于知道為什么逸山居曹公之下卻懶散行事。唯有如此才能不受這人心攆轍。世態炎涼,統不想在于人間行走了,還請歸隱山林,求道修真去也。”
曹操聽了這話目光一寒,隨即又嘆了口氣,“既如此,先生還請自去吧。”
龐統一臉嬉笑的看著曹操,“曹公不想殺統了嗎?”剛才曹操眼神一變,他已經看到曹操殺心,換做自己也不會輕易放虎歸山。不過曹操只一瞬間又收斂的殺氣,這倒是讓龐統好奇。
“不殺先生乃是為了逸山。”
“曹公是怕逸山到時候怪罪于你?”
“非也,”曹操搖搖頭,“為天下太平,逸山一定會建議我殺了你,至少也是將你囚禁起來。但是如此就有違逸山的本心,身為好友,某實在不想逸山為了我背負一生的心結。”
“若以私廢公如何能成大事?”
“某曾問逸山,若殺操可得天下太平,逸山就如何作為?”
龐統也覺得好奇,“逸山如何作答?”
“逸山言,以某之力足以平天下,何須損一摯友之命。憑著一句話,操今日就以私廢公一次。”
龐統點點頭,“果然能平天下者,非將軍莫屬。”
卻說袁紹回到冀州,重病不起,無法處理政事,其妻劉氏常在病床前勸他早立世子,袁紹原本有三個兒子長子袁譚字顯思,鎮守青州,奈何死在了延津之戰。剩下此子袁熙字顯奕,鎮守幽州,三子袁尚字顯甫。其中袁尚是袁紹后妻劉氏所生,生得形貌俊偉,袁紹很是喜愛,因此留在身邊。自官渡兵敗之后,劉氏常勸袁紹立袁尚為世子,袁紹不耐其煩,只好召集審配、逢紀、辛評、郭圖四人商議,可是袁紹卻不知道這四個人早就在袁紹的子嗣中站好了隊,審、逢二人,支持袁尚;辛、郭二人,支持袁譚,袁紹對四人道,“今外患未息,內事不可不早定,吾欲議立世子,吾三子,長子袁譚不幸早夭,次子熙,為人柔懦難成;三子尚,有英雄之表,禮賢敬士,吾欲立之。公等之意若何?”審、逢二人自然是舉雙手贊成,但是郭圖卻站出來道,“自古廢長立幼那是取亂之道,今軍威稍挫,敵兵壓境,豈可使父子兄弟自相爭亂?當務之急應該是如何對抗曹操,立嗣之事還請主公三思而行。”身邊辛評復議。
袁紹一聽此話就暫時罷了立嗣之心,這下可就讓審逢二人心中記恨上來郭圖,原本以為袁譚一死,世子之位非袁尚莫屬,誰知全被這無主之犬攪合了。
又過了數十日,袁紹的病不單不見好轉,反而更加嚴重,這一天突然吐血數斗,病勢漸危。劉夫人急忙請審配、逢紀來到袁紹病榻前,辛評,郭圖此時早就回到青州去統領事宜不在冀州,所以三人屏退了所有服侍人等欲商議后事。此時的袁紹已經無法開口,只是以手指心,劉夫人急忙開口道,“夫君可是要定后繼之人?”袁紹點頭,審配急忙取紙筆在榻前寫下遺囑,寫罷遞到袁紹面前,袁紹大叫一聲吐血而亡。
袁紹既死,審配等主持喪事。審配、逢紀立袁尚為大司馬將軍,領冀、青、幽、并四州牧,同時遣使者四處報喪。書信到了青州郭圖與辛評商議,“前日立嗣之事,我二人已經得罪了審、逢二人,今袁譚公子已死,審配、逢紀必立顯甫為主。審、逢二人必預先設下計謀只等你我前去送死,辛大人以為我等當如何?”
辛評道,“你我二人乃是無主之臣,想要活命當借助外力以自保。”
“辛大人的意思,你我投奔袁熙?”
“非也,袁熙此人懦弱,某看他難成大事。”
“你的意思當投高干?立嗣之事與他無關,他怎會為我二人攪進這個漩渦?”
“這個自然要靠你我從中行事。”
這邊曹操也聽說了袁紹身死的消息,郭嘉進言道,“袁氏廢長立幼,而兄弟之間,權力相并,各自樹黨,急之則相救,緩之則相爭;不如我軍暫且駐扎官渡,以候袁氏兄弟之變;變成而后擊之,可一舉而定也。”
曹操點頭,“奉孝所言極是,操聽聞逸山大夫人產下千金,我等正好回去,為她辦過抓周之禮再回不遲。”
荀攸撫掌大笑,“主公英明,正當如此行事。”
于是曹操命賈詡為太守,守白馬;曹洪引兵守官渡。他則帶著蕭一等人由虎豹騎護送回許都而去。
曹操啟程的同時,郭圖辛評已經找到了高干,高干一聽兩人來歷,連連擺手,“某之所有都是袁氏所給,他二人爭嫡待他們塵埃落定某再效忠新主即可,何必自找麻煩。”
郭圖看看辛評,意思是果然不出所料,辛評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高將軍如此想,奈何只怕他人卻不似將軍這樣看的透徹,將軍可知一句古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此話怎講?”
“正如高將軍所言,你乃是袁氏外人,然將軍坐領并州,手握重兵。不管心意如何,都有爭權之力。試問一下,袁氏兩兄弟是寧愿大權落入袁家還是落入高家之手?”
高干一聽心中發冷,是呀,萬一袁氏兩兄弟以為自己有心奪權,那一定會先聯手擺平自己這個外人,然后再一分高下,不管怎樣北地還是在袁家手里。不過那也只是萬一,辛評看出高干的心思,“口說無憑,將軍可帶我等二人前往冀州奔喪,若評話中有錯,將軍可于陣前殺我二人祭旗。”
高干趕到冀州城外,郭圖諫言,“將軍可屯兵城外,觀其動靜。可派一親信與某入城一試袁尚心意。”高干依其言,郭圖入得冀州城中,袁尚問道,“為何不見表兄入內?”那親信答道,“將軍抱病在軍中,不宜受風,難以相見。”
袁尚又轉頭對郭圖道,“郭大人及在表兄軍中,可與我告訴于他,吾受父親遺命,立我為主,加兄為車騎將軍。目下曹軍壓境,請兄為前部,吾隨后便調兵接應也。”郭圖道,“臨入城時高將軍已有知曉,奈何軍中無人商議良策,求主公派遣審正南、逢元圖二人為輔。”
袁尚看向審配逢紀二人,只見兩人暗中擺手,于是他對郭圖道,“吾亦欲仰仗此二人早晚謀劃,如何可離。”
“如此不如派遣一人前去,也好讓高將軍知道主公關懷之情。”話被郭圖說到這個地步,袁尚實在沒有辦法拒絕,此時最重要的就是穩住高干,然后借曹操之兵消磨對方。可不能因為不答應他派謀士耽誤了大事。于是乎,袁尚命令逢紀帶著印綬和郭圖一起前往高干軍中。
一進軍營,逢紀只見高干大馬金刀的坐在大帳之中,哪里有一點病態,心中已經明了,這一切都是郭圖的設計,他強打起精神,在大帳之中宣讀了袁尚的命令,將印綬呈給高干就要找借口離開。
可惜他的借口還沒想出來,刀斧手已經攔住他的退路,辛評冷笑道,“逢元圖何故剛來就要走呀?”
“某想起家中有事未安排清楚,還請高將軍準我先行回去處理妥當,再來軍中效力。”
高干一看逢紀這般作為,難道真的和郭圖他們所說的一樣,袁尚想對自己下手?一聽逢紀要走他自己不會同意,“軍情緊急,我軍即刻就要開拔,逢大人若有事,可打發一機靈人回府報信即可,不用親自前往。”
逢紀正在猶豫,郭圖一步站了出來,“逢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來人呀,將逢紀綁了。”大帳兩旁刀斧手上前把逢紀立刻五花大綁,郭圖正要下令將他推出去砍了,突然身邊有人一把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