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司馬遷《史記.陳涉世家》
話說張寧割發(fā)代首,嚴(yán)令殺掉違反軍規(guī)之士卒,一時軍紀(jì)整肅。黃巾軍曉夜行軍,繞過州縣,直撲常山郡。馬車內(nèi),張寧顯露出女性軟弱的一面,陳龍百般安慰,一路上倒也溫馨旖旎。
三日行軍,這一日夜間到了周頭鄉(xiāng),距離下曲陽不過五十里。張寧下令,設(shè)立寨珊,多栽鹿角,結(jié)營警戒。張寧的玉帳外,呂常和胡濟(jì)二人持刀護(hù)衛(wèi),玉帳中燈火通明,張寧和陳龍、周不疑站在幾前,幾上放著一張行軍地圖。
身后的陳龍,略掃了眼地圖道:“下曲陽周邊,皆是平原,地勢平坦,適合馬軍作戰(zhàn)。目前咱們有多少馬軍?”
“黃巾窮困,馬匹是金貴的物資,都是從以前打破的州縣搶來的。我這支部隊,只有一千是馬軍。”張寧皺眉道。
陳龍道:“既然如此,馬軍只能做騷擾之用。董卓軍圍困下曲陽,情況不明,不好決定攻擊的方向。待我和呂常二人,前往敵營偵查,并潛入重圍,進(jìn)入下曲陽,和地公將軍約定,于薄弱處里應(yīng)外合,方可一舉破敵。”周不疑和張寧都點頭應(yīng)是。
陳龍讓呂常準(zhǔn)備夜行衣靠,張寧囑咐愛郎小心,兩人趁夜從下曲陽東南方的野地里潛入。到距離縣城大概二十里的位置,兩人從青紗帳里觀瞧,只見對面是一片連片的營帳燈火,正是董卓的圍城部隊。
兩人觀察董卓的大營,見東南面寨珊整齊,防守嚴(yán)密,知道是董卓防守的重點,不讓張寶從南面突圍,與張角軍匯合。兩人沿營帳而走,沿路都是青紗帳,倒是易于掩藏身形,未成熟的高粱米穗已經(jīng)結(jié)出小伽。
繞到正東面,忽然營帳燈光消失,兩人登上樹頂一望,見不遠(yuǎn)處又是一片營帳燈光,知道是兩個大營之間的間隙。陳龍二人見縫就鉆,利用黑夜的掩護(hù),在間隙里停停走走,路上遇到不少壕溝,兩人都是一躍而過。偶然有些兵丁橫穿大營,兩人都是高級偵察兵的素質(zhì),利用壕溝順利躲過。
就這樣無驚無險穿過大營,未驚動董卓的一兵一卒。來到黑壓壓的下曲陽城墻下,呂常正欲呼喊城頭的士兵開門,陳龍笑道:“呂常,不必喊人。你一直以輕功著稱,何不比試一下?”
呂常見城墻并不高大,也就一丈掛零,點頭一躍而起,陳龍輕叫了聲:“耍賴皮!”身形后發(fā)先至,都輕飄飄落在城垛上。
兩人在城垛上低頭一望,只見靠著城垛睡了一地士兵,連火把都丟在一邊滅掉了。兩人相視一笑,縱身飛躍城墻,神不知鬼不覺進(jìn)入了下曲陽縣城。
呂常問道:“主公,何不聲張?”
陳龍道:“既然城頭上也沒人發(fā)現(xiàn)我們,我覺得就繼續(xù)隱形吧。張寧此次秘密奔襲,越隱秘越好,才能達(dá)到出其不意的奇兵效果。萬一有人叛變,會將有人進(jìn)城聯(lián)絡(luò)張寶的消息走露,董卓就會起了防范之心。”呂常點頭服氣。
兩人猜想,張寶喜歡排場,必然會選擇城主府作為據(jù)點。兩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城主府前一看,果不其然,城主府大門前兩盞紅燈,有幾個黃巾站崗。陳龍依稀記得其中一個是張寶的親衛(wèi),對呂常道:“就是這里了。”
兩人繞到城主府后院,見看守十分松懈,從墻頭一躍而入。小小城主府只有兩排房屋,陳龍指著門口站著兩名士兵的臥房道:“這也太明顯了吧。”
根據(jù)陳龍的指示,陳龍二人從臥房后面躍上屋脊,從前面的落雨檐倒卷簾而下,一人一掌,切在兩個守衛(wèi)士卒的后頸上,那兩個士卒無聲軟倒。臥房也沒落鎖,兩人靜悄悄進(jìn)入房中,見臥榻上一人張著大嘴,鼾聲大起,正是張寶。
呂常輕聲道:“要是喊醒他,會不會大聲喊叫,泄露行藏?”陳龍見床頭扔著張寶的破黃色頭巾,嘻嘻一笑,拿起來就塞到張寶張開的大嘴里。
張寶從夢中驚醒,見兩個黑影死死按住自己手腳,以為是董卓的刺客,只道命在頃刻。張嘴正欲叫喊,嗚嗚咽咽發(fā)不出聲,還以為中了什么魔障。
陳龍?zhí)统龌鹫垡换危c亮旁邊的蠟燭,伸頭到張寶面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張寶這才看清陳龍,一時眉花眼笑。陳龍一把拉出張寶口中的破黃巾,張寶呸的吐了口濃痰,伸手一胡嚕陳龍的腦袋,忿忿不平道:“是你小子!”
陳龍嘿嘿岔笑,張寶知道這小子是大哥和侄女的心頭肉,拿他沒轍。眉花眼笑道:“好小子,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進(jìn)來啦?可是大哥的援軍到了?”
陳龍沖呂常一使眼色,呂常會意,到外面把兩個守門的死狗般拖進(jìn)來,防止他們醒來亂叫。陳龍笑嘻嘻對張寶道:“地公,您這城防也太稀松了,這要是董卓摸進(jìn)來可怎么辦?”
張寶臉上有點掛不住,恨恨道:“明天我收拾這幫王八蛋們。這不也是連日大戰(zhàn)給累得嘛,快說,大哥的援軍來了多少人?我這里都快支持不住了。”
“不是天公,是魅娘領(lǐng)軍一萬,基本沒有泄露行軍目標(biāo),只等地公里應(yīng)外合,一舉擊垮董卓的合圍。”
張寶口無遮攔,喜道:“你老婆來啦,你小子自然也跟來了,哈哈。”陳龍翻了個白眼,心想你才是吃軟飯的呢,就你們黃巾這幾塊料,我都看不上眼。
張寶定定神,繼續(xù)道:“我這里的城防,南面和東面最緊,西面是真定城,有常山太守薛禮的五千人馬,只防不攻。只有北面,幾乎沒有攻城部隊。”
陳龍聞言點頭道:“既然如此,地公可暗中調(diào)動部隊,將部分主力放到北城。我這就回去通知魅娘,后日子時,地公聽到外面喊殺,營帳火起,可從北門殺出,與張寧的部隊里外夾攻,可獲全勝。”
張寶聞言點頭,隨即問道:“殺出之后,該向何處退兵?”
陳龍道:“咱們的目的是向南移動,到廣宗與天公匯合。北門突破后,北門守將應(yīng)該會盡速通知董卓;董卓重兵在東面和南面,必然會從下曲陽東面進(jìn)行攔截,同時南面的士兵進(jìn)城,方便他調(diào)兵。反倒是薛禮這邊,不一定會及時得到匯報,估計沒什么防備,咱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常山郡治和下曲陽之間的縫隙穿過,就算薛禮出兵,要抵擋住五千軍也不是什么難事。等董卓東面的大軍和進(jìn)城的大軍得知咱們突破薛禮向南,再回頭追擊就晚了。”
張寶見陳龍用計甚妥,嘆道:“我侄女真是慧眼識人。那好,就按文龍的定計辦!”
陳龍想了想又道:“我會安排幾千人馬,在地公撤退的路線上埋伏,保證董卓和薛禮吃大虧,地公,那我們這就撤了!”
張寶待陳龍他們走后,幾巴掌扇醒兩個守衛(wèi),罵了個狗血淋頭,又親自上城頭將守兵一頓臭罵不提。
張寧在玉帳之中,深夜無眠,一直不安的等待陳龍回來。看到陳龍安全回來,方放下心來。聽了陳龍的匯報道:“龍哥安排甚妥。我這就安排人馬先去伏擊地點設(shè)伏。”
陳龍讓呂常叫起胡濟(jì)和周不疑。等人都到齊,指著地圖對張寧道:“可遣一將,領(lǐng)兩千軍,到梅花鎮(zhèn)埋伏;另遣一將,領(lǐng)兩千軍,到韓村鎮(zhèn)埋伏;只等地公大軍過后,閃擊追兵。均不可戀戰(zhàn),避免和董卓大軍纏斗,趁敵人遇襲混亂的時候躍出戰(zhàn)圈,向西逃竄,引開追兵即可回廣宗匯合。”張寧點頭受教,立刻叫傳令兵傳令所有將領(lǐng)到玉帳集合,大軍要連夜開拔。
陳龍對呂常和胡濟(jì)二人道:“我與元直,還要到真定府。你二人負(fù)責(zé)守護(hù)圣女安全,不可有半點差池。”兩人連聲應(yīng)允。
張寧問道:“龍哥,還要到真定府辦事嗎?”言下有失望之意。陳龍道:“有呂常二人保護(hù),可保萬全。魅娘接到地公之后,只要按照預(yù)定路線,回到廣宗不是問題。我有一個朋友,是真定人氏,我欲請魅娘放我?guī)滋旒伲乙娏诉@個朋友即回。”
“是什么朋友?如此一定要見,不會是女朋友吧。”張寧幽幽道。
周不疑等人聽得都是一頭黑線,心想大嫂吃醋,還是先躲為妙。不顧陳龍求助的目光,紛紛不講義氣的拱手出帳。
陳龍恨不得踹他們幾腳,見張寧大眼明滅,瞪著自己,只好如實稟報道:“是去見一個心儀已久的世間英雄。此人姓趙名云字子龍,是槍術(shù)大師童淵的弟子,武藝絕倫,我欲要請他幫我爭霸天下,是個大大的帥哥。”
張寧聽說是帥哥,倒沒擔(dān)心陳龍的取向問題,眼色稍緩道:“怎么文龍對世間的人才分布如此清楚?我就從未聽說過什么趙云。”
陳龍尷尬道:“還不是我那神仙師父,在我出山之前告訴我的。趙云是我最心儀的武將,住的離零陵太遠(yuǎn),本來以為無緣得見,恰好因解救魅娘到此,我若錯過,實在是終生遺憾。”
張寧媚眼如絲,皺眉道:“能讓龍郎如此心儀的武將,我倒真是好奇了,想看看這個趙子龍究竟有多帥?你和元直去吧。”陳龍聽得一頭黑線,心道女的還真是視覺動物不提。
黃巾大軍連夜開拔,張寧帶著剩下的六千士兵奔走一日,到了下曲陽的北面,隱下兵馬,只等子時一到,就發(fā)動奇襲,與張寶內(nèi)外夾攻。陳龍見一切安排妥當(dāng),與魅娘依依惜別,與周不疑簡裝輕帽,直奔常山郡制北面的真定縣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