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宿營是一個將領要掌握的兩項重要技能。
一個優秀的將領會依照地形地勢,來編排兵卒的行軍陣型,還有分派斥候。
冀州軍還剩下三萬人,幽州軍剩下一萬。青州軍損失最少,除去濮陽、黎陽的人馬,還有兩萬多。
袁尚本以爲袁譚會極不配合,但出乎意料地,袁譚率領幽州軍跑在最前。
有黃忠、徐晃這些將才調度,袁尚倒不擔心中伏和斷後等問題。但袁尚憂心的卻是另一件大事:漢末一代豪傑,車騎將軍袁紹於雞鳴時分撒手人寰,享年四十三歲。
袁尚接受郭嘉的建議,強壓下這個消息,對袁紹的身亡秘不發喪!除了袁尚、郭嘉、劉曄、許攸、逢紀、沮授、陳琳七人還有許褚等近衛,就是荀諶、顏良等人也不知道袁紹身亡。
對顏良、荀諶、崔琰等人,袁尚說袁紹傷重。另一面跟他們商量派一個身形相似的人,披上袁紹的徵袍鎧甲掩人耳目。顏良等人不虞有他,也就同意袁尚的做法。
袁尚騎著絕影於中軍壓陣,他身後就是馱運袁紹屍首的馬車。前面不遠處,近衛步卒中一個軍司馬假扮的袁紹,正騎馬跟在中軍帥旗下。
“公子,事情大大的不妥!”郭嘉說道。
“有何不妥?”袁尚回過頭去問道。
“大公子跑得那麼快,分明是另有圖謀。”郭嘉幽幽道,“他是想搶先一步回鄴城,或是儘快回他的幽州避禍。”
袁尚心情壞極。袁紹剛剛傳位。這個敏感地時候要向袁譚動手。只會給人落下口實。就是荀諶、崔琰等舊臣也會不滿。
“到達濮陽後。公子攜荀諶等舊臣。率輕兵運送袁公地靈柩回鄴城。”郭嘉揮動著羽扇。“同時派一員大將率兵緊緊盯住他。告訴大公子袁公身亡地消息。讓他到鄴城奔喪!”
郭嘉沒有再說下去。袁尚明白接下去就是軟禁。但袁譚真地會送上們麼?
郭嘉知道袁尚想什麼。接口道:“若是不來奔喪。身爲人子是爲不孝。這個不孝之人……”
“當然是人人得而誅之了!”袁尚神情冷峻道。
很快。六萬多人馬來到濮陽城外駐紮。大軍同是開始準備渡河事宜。而袁尚則將冀州地舊臣召集到濮陽城中。
“什麼,袁公身亡!”荀諶跳了起來,“少將軍爲何不立即告訴我等!”
“事情緊急,要是全軍將士都知道,那麼士氣必將崩潰。”逢紀解釋道,如今他儼然成了擁戴袁尚的大功臣。
“就是此時也請諸位保密。大軍渡河後才能發喪!”袁尚吩咐道。
小小的廳堂中氣氛十分沉重,衆人不僅憂心袁紹的死,還在爲自己今後地前程做打算。
“此時如此之重大。難道少將軍就沒有支會大公子麼?”崔琰問道。
“我已經三次遣人請大哥過來議事,但他說軍務繁忙要安置兵卒。”袁尚答道。
對於袁譚的憂慮,衆人心知肚明,但這種兄弟門牆間的爭鬥,他們不好說什麼。
“豈有此理!”崔琰怒道,“袁公生前囑咐過遵從少將軍號令,可大公子此舉分明是抗命啊!”
“等大軍渡河後我就會傳令讓他到鄴城奔喪。”袁尚環視一圈衆人,說道:“此事對冀州的影響實在不可預計,我將同諸位率輕兵先護送父親的靈柩回鄴城。以穩定大局。”
“這個……”荀諶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提出來。
袁尚又讓近衛傳來一衆將領。這時歸他調度的將領委實不少,黃忠、張遼、徐晃、趙雲、田豫、彌力、管亥、周倉,此外還有冀州地鞠義、顏良、蔣奇、牽招、蔣義渠、趙睿。
雖然文武英才齊聚一堂,但他們之間明顯分成了兩個陣營。冀州一黨跪坐於左邊,青州一黨則跪坐與右邊。
看著自覺分坐兩邊的臣屬,袁尚心中被觸動了一下。不論哪個君主治下,所謂黨爭是避免不了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不同人羣之間。自然會爲族羣的利益而競爭。但這中間要有個度,那就是不影響大局。而一個君主能否調劑好臣屬間的競爭,那是關係基業全局的,這也是對袁尚的一個考驗。
袁尚壓下心中的想法,下令道:“我軍即日起造船渡河,鞠義、牽招你二人領一萬兵卒,繼續在濮陽與渡口間屯駐戒備。”
“喏!”鞠義、牽招兩人出列領命。
袁尚點點頭,“黃忠、徐晃、田豫,你三人負責濮陽守備兼斷後。當中軍渡河後才最後離開。”
“喏!”黃忠三人也出列領命。
“剩下諸將各自準備渡河事宜。顏良、蔣奇、趙雲你三人隨我率輕騎護送靈柩。”袁尚吩咐道。
“喏!”剩下衆人也都領命而去。廳堂中剩下郭嘉、劉曄、許攸、逢紀還有張遼、彌力幾個袁尚地心腹。
袁尚再下令道:“張遼、彌力。你二人率冀州、青州兩軍之烏桓突騎緊隨幽州軍渡河,絕對不許他們接近鄴城!”
張遼心中震驚。但還是立即出列領命。彌力這個鮮卑胡將是惟主帥之命是從,他根本不會在意袁譚的身份。
袁尚身心俱疲,此刻突然想起在青州時那段溫馨愜意的時光。
白馬津。
兗州軍兩支人馬正一起進駐白馬津。其中一支是曹昂、于禁所部,另一支則是呂布率領地幷州精騎。
“末將前來複命。沿途冀州軍防備嚴密,我等人少下不了手,只劫殺了千餘敵兵!”呂布抱拳施禮道。
曹操不顧同樣站在一旁的曹昂、于禁,而是上前扶起了呂布。
接著曹操將衆將迎了進去。
“父親,我等未能截殺住冀州軍,有負您期望了。”曹昂坎坷不安道。
曹操神色嚴厲,“你好好跟諸位將軍討教,吸取這次大意的教訓!”
“孩兒知道了。”曹昂趕緊答道。
“主公,我等也有過錯。不全在大公子。”董昭辯解道,“冀州軍一時間似乎換了個統帥,行事風格十分凌厲果斷。而幽州軍行軍時脫離了冀州本軍,我等猜測恐怕是袁紹傷重,袁尚奪得了冀州軍大權。”
曹操一陣忿怒,但他還是壓制下來。問道:“諸位看此戰如何收局?”
衆人互相觀望一陣,雖然知道不能持續戰下去,但都不願首先說出罷兵。
“主公,我軍軍糧不多,而冀州軍防備又嚴謹,我軍怕沒有機會再戰,不如早退兵陳留。”荀攸建議道。
曹操看向另一面心腹謀士程昱。
程昱站起身,答道:“確實如此,我軍兵糧不多。而袁尚急於退回河北的話,我等很難再施計。”
“志才之仇不共戴天,雖然此時不宜再動兵。但日後我定要袁尚血債血償!”曹操恨恨道。
“報!陳留急報!”傳令兵遞上文書。
曹操接過,看了之後臉色劇變。
程昱眼尖,看到“泰山、東海”幾個字,他心中一緊,知道事情不妙。
“嘀嗒!嘀嗒!”十幾個全身素白的騎士手持引魂幡,策馬跑到鄴城南門。
此時鄴城城牆上的兵卒也都纏帶素麻,旌旗換成黑白兩色。袁熙、審配、辛評幾個留守鄴城的主事,帶著官吏也身披素麻出到城外。
過了會,兩千多騎從南面開赴而來。袁尚等人就護著袁紹的靈柩在隊伍中央。
此時一衆官吏人心浮動,特別是辛評一黨更是惶恐不安。經過一陣繁瑣的請魂儀式,衆人將袁紹地靈柩送到州牧府中。
得到袁紹身亡消息的劉夫人早哭成淚人似的,兩次暈厥過去。好不容易布好靈堂,袁尚、袁熙還有劉夫人還要爲袁紹守靈。
其實護送袁紹靈柩的那兩千騎就是袁尚的近衛驍騎,此時袁尚還未能有效地控制住冀州,所以率領這些嫡系精銳回鄴城。而回到鄴城後他發佈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讓顏良審配接手鄴城地軍隊和防務。
陳琳快步走進了靈堂,他來到袁尚身邊說道:“少將軍。全軍都已經渡河,按您的安排留下鞠義的五千兵馬,沿河屯駐防備濮陽。徐晃也已經奔赴黎陽跟高覽一起屯兵,淳于瓊不日將回到鄴城。”
“大哥呢,派出去地人沒有將消息傳達麼?”袁尚大聲問道。
在靈堂的一衆文武都被吸引過去,等待陳琳的回答。
陳琳感受到那些目光,他答道:“大公子屯駐鄴城東的李陽坡一帶,正在縱兵籌糧。他說安頓好軍中事務再趕來奔喪……”
“哼,有什麼軍務比守靈更加重要!”袁尚大聲呵斥道。“父亡而不奔喪。這豈是人子所爲!再派人去請。”
陳琳應諾,退了下去。
“大哥此舉大違孝道。諸位看要作何應對?”袁尚問道。
底下衆人哪不明白兩兄弟間的事,他們哪敢妄發什麼評論。
“當遣人前往申斥,數明大公子的不孝之罪,再讓他迅速回來奔喪。”崔琰答道,他本性耿直,所答也是依照常理“好!”袁尚環視底下衆文武,突然間驚疑道:“怎麼不見辛仲治?”
衆人相視搖頭,都說沒有留意。
袁尚心中悚然一驚,下令道:“傳令鄴城四門緊閉戒嚴,再速速派人去辛家請辛先生過來。”
許褚應諾,立即派近衛去傳令。
一衆人等也是驚疑不定。過了兩刻多鐘,傳令官跑進了靈堂。
“稟報少將軍,辛仲治已攜妻小出城!”
靈堂上氣氛沉重而詭異,衆人都看向袁尚。而袁尚臉上陰晴不定,他吩咐幾句後退到後堂一間偏室內。
不一會,郭嘉、劉曄、許攸、逢紀、審配五人被近衛帶到這裡。
“辛家家業龐大,不可能一下走脫,如今城門緊閉。可派兵緝捕辛家餘黨。”逢紀建議道。他恨不能將辛評一黨一網打盡。
“大公子在鄴城東縱兵搶糧,這說明他要北逃幽州,少將軍不可不防!”許攸提醒道。
“怎麼防?他一心要反抗,難道將他擒殺了嗎?”袁尚反問道。
許攸眼珠子一轉,說道:“先下手爲強,只要不傷他性命即可。否則大公子一旦回到幽州。我等將面臨一場慘烈地內鬥啊!”
郭嘉也點點頭,示意袁尚早做決斷。袁尚神情一冷,下令道:“傳令張遼、彌力,立即率烏桓突騎襲取幽州中軍,務必生擒下袁譚!”
想了想後袁尚再下令道:“著黃忠爲主將,牽招、爲副將,讓其率渡河後的青州軍即刻北上幽州,輔以車騎將軍傳令務必奪下涿縣、薊縣兩地!”
“啊!少將軍,渡河兵馬急需休整。此時派去幽州是否太匆趕了?”逢紀不無擔心道。
“逢先生、正南先生,沿途的糧草供給勞煩兩位調度了。兵貴神速,在大哥未回到幽州前派兵突襲是最好地時機。否則一旦陷入攻堅戰。就有曠日持久之憂慮。”袁尚堅定地說道。他對自己地青州軍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鄴城東,李陽坡。
袁譚焦慮地盯著西邊,一會後一隊車馬駛來,辛評、辛毗兩兄弟跳下馬車。
“仲治先生,鄴城那裡怎麼樣了?”袁譚急問道。
“大公子你還是晚了一步!”辛評不住嘆息,“三公子先一步將消息傳給審配他們,在鄴城起事已經不可能。如今三公子挾大軍回鄴城,那裡已被他們控制住。我看情勢不妙,所以率家眷逃出城來跟大公子會合。”
“難道就如此放棄了麼?”袁譚悲憤交加。
“糧草籌集起來了嗎?爲今之計只有迅速北上幽州以保性命。反攻冀州地事日後再說。”辛評勸道。
“袁尚勢大,日後當真還有機會嗎?”袁譚反問道。
“事在人爲,大公子您並非沒有機會。”辛評分析道:“只要連結外援,再請烏桓的蹋頓一同舉兵,奪回冀州還是有勝算的。”
袁譚眼中一亮,興奮道:“還是先生智高才深,糧草已經籌集得差不多,隨時可以拔營北上。”
“不!”辛評制止了他,說道:“旁邊還有青州軍在窺視。他們未必會讓公子您輕易北歸。公子應當遣一大將統帥兵馬,而您率少數輕騎速速回幽州。”
袁譚看向旁邊地朱靈:“有勞將軍代爲統領這些兵馬了。”
“不負公子重託。”朱靈抱拳道。
袁紹死得突然,又時值夏末,所喪事籌辦了五天也就出殯下葬。冀州一衆文武懷著焦慮不安的心情前去送葬,劉夫人哭得悲切再次暈厥在袁尚懷中。
袁尚心情很壞,前兩日張遼、彌力先襲擊了幽州軍輜重隊,再攻克了幽州軍中軍,兩次突襲將近萬幽州軍擊潰。但張遼、彌力並沒有發現袁譚辛評等人的身影,主將朱靈也率十幾騎逃奔幽州。現在袁尚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黃忠、牽招兩人身上。希望他們能迅速拿下涿縣、薊縣兩地。
薊縣。
五百多輕騎出現在薊城外。爲首地兩員將領正是黃忠、趙雲。因爲要長途奔襲,袁尚又秘密派遣趙雲。率兩千驍騎協助黃忠奪取幽州。袁尚的命令是日夜兼程襲取幽州,經過黃忠、趙雲、牽招三人商議,由黃忠、趙雲兩人率驍騎馬不停蹄地趕往涿縣、薊縣兩地詐城,牽招率中軍隨後趕去接應。
薊縣守將胡範是袁譚心腹,一箇中年校尉。他將號稱冀州傳令官的黃忠等人迎進城中府衙。
此時廳堂中剩下胡範、黃忠、趙雲,還有門外十餘個胡範地衛士。
“有勞兩位大人來傳令,不知文書在哪?”胡範問道。
趙雲取出袁尚簽發的文書,胡範仔細看了每一個細節,確信印信之類的都沒錯,但這份調令文書的內容卻是將他調到鄴城。此時袁紹身亡的消息還未傳到涿郡,但在曹袁決戰這個節骨眼上。將胡範調到鄴城任職那就太可疑了。
“兩位請先下去歇息,等我辦完交接就動身前往鄴城。”胡範答道。
“不知大人需要多久才能交代完畢?”趙雲問道。
“啊,不需要多久,也就三日吧。”
趙雲一皺眉,“大人難道沒有瞧見調令上說即刻啓程麼?”
胡範更加堅信此中的詭異,於是答道:“交接一郡之防務豈是那麼簡單地事。三天已經十分匆趕。”
趙雲一個箭步移上去,順勢抽出了腰間佩劍,三尺青鋒直指胡範要害。
胡範悚然一驚,他是武將出身反應也極快,後退一步躲過劍鋒。
一旁的黃忠也是身手極快,趙雲剛剛抽劍他就已經封住胡範地退路。他使出手搏之技擒住了胡範,而趙雲地長劍也架到胡範的頸項處。
“你等到底何人?”胡範額頭冒出冷汗。
說話間門外院落傳來廝殺聲,幽州衛兵聽到聲響想跑進查探,但都驍騎兵攔住。
趙雲一手擒住胡範將他推出去。一手將長劍壓到他頸間要害。
“都住手!”趙雲一聲斷喝。
庭院間的兵卒間主將被擒,都了停下來。
胡範被委以留守薊縣老巢地重任,顯然是袁譚嫡系心腹。但胡範同樣也畏懼死亡。此時他心中充滿矛盾,危急時刻才知道所謂忠節之臣不是那麼好當的。
連日勞頓,趙雲眼中佈滿血絲,但他還是神情凌厲地逼迫道:“快讓你部下棄械,如此還能保全你一家性命!”
黃忠接過驍騎拋來地長刀,他劈倒幾個衝上前地衛兵,威風凜凜地立在院落中央。
胡範脖子發涼,顫聲道:“你們到底何人……”
“我等車騎將軍麾下,只要你交出讓部下歸順。三公子不會虧待你!”趙雲喝道。
“啊,三公子!”胡範一下明白了事情地複雜性,想了會他立即喝令那些衛兵棄械。
城門處,十幾騎風塵僕僕地跑進薊縣,爲首一人正是幽州牧袁譚,跟在他身後的有臧洪、辛評等人。因爲袁尚派出輕騎在冀州全境搜捕袁譚,所以他們逃得並不是很快。好在辛家在冀州也是很有影響力,經過一番周折還是讓袁譚等人回到幽州。
可當他們趕到涿縣時,發現那裡正在被青州軍收編。驚慌之下袁譚率部連夜逃奔薊縣。好在守衛薊縣地兵卒沒有異樣。袁譚等人也就進了城。
“大公子,您怎麼回來了!”城門附近一個騎都尉驚問道。
袁譚停下馬來,問道:“薊縣可有異樣?”
那個騎都尉想了想,答道:“方纔有鄴城來的傳令官,胡將軍將他們迎到府衙去了。”
袁譚心中一涼,喝道:“哪裡是什麼鄴城的傳令官,分明是袁尚地青州軍,他欺人太甚非要奪取我的幽州才肯罷休嗎!”
“大公子快快召集起兵卒,城外說不準還有青州軍!”辛評急道。
袁譚回過神來。正要下令那個騎都尉召集兵馬。但此時城中跑出百多騎,爲首一個騎督手舉一份文書。
“胡將軍下令讓我等接受城防!”那個騎督大聲道。他並不認得袁譚。
袁譚看那些騎兵地裝束認出他們是青州軍,他驚怒交加,喝道:“胡範哪來的傳令!”
這時那個騎督才仔細打量起袁譚等人,喝問:“你是何人!”
守城的騎都尉不明所以,見對方竟敢蔑視州牧,於是罵道:“瞎了你地狗眼,這是州牧大人!”
那些驍騎士卒著實愣了一會,隨即獰笑起來,紛紛抽出了兵刃。
“大公子快逃!”臧洪大叫一聲,他帶著隨從擋在袁譚面前。
袁紹身亡的消息一經傳出全天下爲之震驚。這位昔日的關東聯軍盟主含恨而終,使得曹袁兩家矛盾達到沒有絲毫妥協的程度。天下豪強惋惜者有之,稱好者亦有之。其中最爲解氣地不是曹操,而是盤踞九江、廬江、丹陽三郡的袁術。
袁術軍在丹陽接連失利,但聽到袁紹這個眼中釘身亡的消息,袁術高興之後反而生出幾分悲涼。通過一年多的征戰,孫家戰績輝煌,不僅牢牢控制住吳、會稽、豫章三郡進而對袁術形成包圍之勢,而且孫家在丹陽也連戰連捷,大有將袁術軍一舉趕到江北之勢。
在曹袁兩家罷兵前不久,臧霸在青州的下,突然率兵佔據了泰山郡,打得曹軍東線主帥曹仁一個措手不及。劉備在田豐地鼓動下分兵南下,召集了東海、彭城兩軍的陶謙舊部,對曹仁南北夾擊。曹操在罷兵同時下令調曹仁所部回兗州魯國,以防備泰山方向的青州軍。如此劉備控制住了瑯琊、東海、彭城三郡的全部,還有下邳地北部地區,與青州軍形成對兗州地夾擊態勢。
關中方面,由於部分逃難人口的回遷,西涼軍閥馬騰、韓遂進入右扶風、京兆尹、左馮翊三郡屯軍。先前劉協派屬官治理關中,但曹操在出徵前就換上自己親信陳宮、趙儼兩人。
天下豪強之間地爭霸之戰,隨著袁紹的身亡轉入一個新地態勢。隨著袁尚的上位,歷史也展開了新的一頁。
袁尚好不容易將劉夫人安撫下來,隨即一大堆軍政事務等著他處理。
逢紀、審配、許攸、陳琳還有郭嘉賈詡等人快步來到州牧府中的書房,幾人面色都不太好,顯得心事重重。
主管文書的陳琳稟報道:“黃忠、牽招詐取了涿縣、薊縣兩地,已經收編了部分幽州兵馬。大公子逃至漁陽糾集黨徒,但又被黃忠擊破。”
“好啊,黃忠牽招他們行動還算迅捷!”袁尚說道。
“可是……”陳琳頓了頓,低聲說道:“大公子率其黨羽逃往右北平,顯然是要去投奔烏桓人!”
“烏桓人!”袁尚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