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正自奮戰(zhàn),手中“龍吟”光華四射,竟在周身布下一條淡淡的銀輝,但凡靠近者,皆被這銀輝所掠,或死或傷!
顏良與文丑看得真切,心中的震駭卻不可以言語形容,今日這一戰(zhàn),竟讓他二人生出一股頹喪之感,首先便是趙云,接著是劉協(xié),如今又來一個馬超,這三個人都頗為年輕,可是武力卻都在自己之上,顏良和文丑忽然覺得如今的這個天下似乎已經(jīng)離他們有些遙遠(yuǎn)了,所謂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興許說的便是他們現(xiàn)在的這種狀態(tài),不過顏良、文丑縱橫沙場數(shù)載,雖然心中不是個滋味,但他二人素來狂橫,又豈會輕易服輸?見馬超殺得狠了,二人立刻呈包夾之勢,雙雙攻向馬超!
馬超見敵方兩員主將殺將過來,立刻收住“龍吟”,但見銀輝一斂,馬超連揮兩槍,分刺顏良、文丑,只見那斂去的銀輝驟然在空中凝結(jié),竟?jié)u漸化作兩條白龍,呼嘯而去!
顏良、文丑不敢大意,一刀一槍迎著那兩道白龍而去,只聽兩聲巨響,文丑倒翻出去五步有余,而顏良則挺進(jìn)一步,馬超額角冷汗直冒,拄著長槍劃出去丈余,剛剛那一擊,他拼盡全力,原本就想給顏良、文丑一記重?fù)簦撬麉s低估了顏良和文丑的實力,要知道這世間能夠抵得住這二人合力一擊的屈指可數(shù),當(dāng)然,馬超并不十分了解這其中的關(guān)系,相反,他的心中一陣黯然,他號稱西涼第一高手,自然十分傲氣,可是今番竟被顏良、文丑逼退,他多少有些悵然,似乎也漸漸明白這強(qiáng)中自由強(qiáng)中手的道理!
顏良、文丑自然也驚愕萬分,他二人相交多年,自然也十分默契,剛剛那一擊,文丑實則誘敵,而顏良則出盡全力對付馬超,可結(jié)果,馬超不但好發(fā)無損,更再那瞬間連揮兩槍,逼退文丑,這不得不讓二人心中巨震!
三人乍合即分,顏良、文丑不得馬超反應(yīng),便揉身欲上,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低喝緩緩傳來:“馬將軍,圣上有旨,讓您即可退兵!”聲音一連響了三遍!
馬超微微一愣,雖然他有些不甘心就此罷手,但是他也是守信之人,既然全憑劉協(xié)調(diào)遣,他也不能任意妄為,于是忙將“龍吟”一收,高聲叫道:“全軍撤退!”他一言說罷,所有士兵立刻轉(zhuǎn)身,往來路飛奔而去!
顏良、文丑看得一呆,見劉協(xié)卻只在二百步外,并未逃走,二人對視一眼,只聽顏良下令道:“全力追擊!”
千人的部隊追逐著一支四百人左右的部隊在大街上一路狂奔,兩者之間間距不大,甚至首尾之間一直糾纏不清,但隨著距離的越來越遠(yuǎn),西涼軍卻依靠強(qiáng)健的體力漸漸拉出一條近十步的間距!
劉協(xié)與趙云站在遠(yuǎn)處翹首眺望,只見那兩支隊伍已經(jīng)越來越近,趙云將手高高麾下:“全軍做好準(zhǔn)備!”他說罷,竟也抽下自己腰間的一顆震天雷,從一個士兵手中接過一支火把!
“一百五十步,一百步,五十步……!”劉協(xié)一邊默默計算著距離,一邊在心中盤算,他知道,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有著強(qiáng)悍的臂力,如果他不能掌握好距離,那么這震天雷就極有可能傷到馬超的部隊,他想到此,竟微微有些疑惑,如果震天雷只能用手臂來投擲,那么這件武器就會受到很大的局限了!
“二十步!”劉協(xié)忽然一頓,然后高聲叫道:“給我扔!”他話音一落,便見趙云率先點燃手中的震天雷,然后奮力甩了出去!
震天雷帶著那一絲星火在空中反轉(zhuǎn)了數(shù)次,終于落在了顏良與文丑部隊的中央,只聽“咚”的一聲,火光四濺,震天雷轟然爆炸,只聽數(shù)聲慘號傳來,十幾名顏良的部眾被炸得血肉模糊,一條手臂臨空飛起,然后頹然落下,驚得一名士兵驚呼嚎叫!
這一刻所有的顏良軍都一下子懵住了,他們何時見過如此犀利的兵器,竟然能夠一下子炸死十幾個人,且看那焦糊的尸體,不禁讓人陣陣惡寒!
顏良和文丑也驚得呆了,不僅是他們,就是劉協(xié)自己的軍隊看到這樣的場景也微微發(fā)起呆來,他們是看過當(dāng)初震天雷的試驗的,可那只是炸毀一座房子,房子是死物,他們并沒有見過震天雷在人群中所產(chǎn)生的效應(yīng),而現(xiàn)在親眼目睹了那近乎殘忍的場面,都瞪大了眼睛!
就在這時,又有兩枚震天雷劃過天空,只聽“砰砰”兩聲,顏良的軍隊里又發(fā)出一連串的慘號,所有的士兵都驚恐萬分,隊形一下子亂了開來,更有人大聲驚呼:“妖術(shù),妖術(shù)啊!”
顏良見狀,高聲大叫:“不要亂,不要亂!”可是對于驚慌失措的士兵們來說,他此刻的呼喊實在沒有多大價值,已經(jīng)有士兵開始潰退!
文丑大怒,他一挑長槍猛然躍起,就要往前突進(jìn),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顆震天雷臨空而來,文丑將牙一咬,高聲喝道:“什么鬼玩意,老子不怕你!”他說罷,手中長槍一抖,竟用槍尖去挑震天雷!
比之文丑,顏良卻相對要沉穩(wěn)一些,從第一顆震天雷爆炸開始,他就一直注視著震天雷,只見那鐵筒子身側(cè)的一個引信燃盡,那鐵筒子就會發(fā)生爆炸,而眼下,文丑所挑的那顆震天雷的引信已經(jīng)燃到了盡頭!于是急忙喝道:“賢弟,不可接!”
文丑微微一呆,雖然他對顏良的話向來十分服從,但是此刻他卻來不及收手,手中銀槍剛剛挑中那顆震天雷,便聽“咚”的一聲,文丑只覺得兩耳嗡嗡直響,手中長槍竟猛然一震,虎口發(fā)麻,長槍脫手而去,與此同時,那震天雷蓬散而開,一股大力夾雜著熱浪與無數(shù)碎片飛襲而來!
耳畔慘嚎又起,文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只覺得一股大力壓得他闖不過氣來,胸口似乎要爆開一般,忽然間,一枚鐵片扎進(jìn)他的胸口,文丑悶哼一聲,身體重重摔落下來,腦袋也漸漸開始模糊,只聽耳畔顏良呼喚道:“賢弟,賢弟……!”
此時,軍隊的各個角落里都傳來轟鳴的爆炸聲,隨著震天雷的先后落地,慘號聲此起彼伏,顏良眼珠里都快瞪出火來,他知道軍心已散,今日這一戰(zhàn)是無論如何也頒不回局勢了,他轉(zhuǎn)眼看著地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尸體,心中百味陳雜,原本他還指望著今日這一戰(zhàn),能夠奠定他在如今曹軍之中的地位,可是眼下……他想到此,心中微微一動,如果在這樣拖延下去,那死傷就會更多,不管怎么樣,今日這一敗,是對方用了及其厲害的武器,他也能有個說辭,但這傷亡卻必須得控制住!顏良望了一眼對面的劉協(xié),他心中暗恨,無奈之下只能扶起傷重的文丑,招呼士兵往回撤去!
劉協(xié)見對方撤兵,微微一笑,他立刻下令,讓所有士兵禁止使用震天雷,畢竟這震天雷是有限的,每個士兵也就配備了兩枚,如果一但再有意外發(fā)生,到時候在這孤立無援的建業(yè)城,他劉協(xié)還能有些指望,因此,他必須控制震天雷的用度!
所有的士兵都收起震天雷,與此同時,另外一百五十名士兵立刻涌上前來,人人手持雙孔弩,只聽趙云一聲令下,箭矢齊發(fā),順著顏良部眾的后背飛襲過去!
雙孔弩原本就比尋常弓箭射程遠(yuǎn),再加上一弩雙箭,這也無疑加強(qiáng)了弓箭射擊的密度,在這并不算寬敞的街道上,但見箭矢如蝗,如雨而至,顏良軍原本就在后退之中,這一片下來,又死傷無數(shù),直至完全退出了劉協(xié)的射程范圍,顏良才驀然松了口氣!
一千兵馬折了近一半,顏良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奈地?fù)u了搖頭,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完成不了曹操讓他剿滅劉協(xié)的任務(wù),他只能率兵先撤回曹丕的住所,聽候曹操的調(diào)遣,并且將今日那奇怪的鐵罐子的事情稟報給曹操,同時,還要給文丑療傷,顏良想到此,加快步伐,往回撤去!
劉協(xié)等人望著顏良敗去,俱都微微一笑,隨即,劉協(xié)整頓眾人,并且?guī)е鴮O尚香和她那四十幾名女衛(wèi)往賈詡的住所撤去,隨時聽取將軍們門前那場混戰(zhàn)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