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袁雙方在官渡相據月余,進行了一些小規模的試探,兩軍皆有損失。袁紹幾招奇計被曹操所破,眼看著就要進入七月收獲的季節,雙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避戰,可是都不愿退兵。
這一日,龍飛帶著自己的手下眾人,來到曹軍大帳。滿臉的怒氣。一進大帳,不等曹操開口,也沒有對曹操行禮,站在正中說道:“岳父大人,為何不給我軍糧草?”
“呃……!”曹操不知如何回答,急忙看向身旁的幾個謀士。蔣濟連忙道:“龍將軍息怒,息怒!哎!如今正值收獲,去年的屯糧已經耗盡,新糧還沒下來,從許昌運抵糧草也需要時日,沿途盜匪橫行、袁紹還會趁機劫糧,主公正在想辦法,不僅是龍將軍的兵馬,我們的兵馬也都糧草有限,將軍息怒!”
龍飛冷冷道:“我怎么覺得不對呢?我營旁邊便是曹純虎豹騎,他們可是糧草充足!蔣先生,這如何解釋?”
“呃……!”蔣濟也一時無話可說。董昭道:“虎豹騎乃是我軍精銳,糧草供給豈能和一般兵卒相提并論,龍將軍可去帳外看看,我軍其他兵卒連一日一餐都不能吃飽!”
“這個我不管!按照我和岳父大人的約定,我軍出征,岳父大人要供給糧草,如今我軍兵卒難以吃飽飯,那就有戰敗的危險!”龍飛滿臉嚴肅,絲毫沒有說笑話的意思:“按照我們的約定,我軍現在便可撤軍,蔣先生你說是不是?”
“這!”蔣濟啞口無言,看向曹操。曹操輕嘆一聲:“賢婿呀!此事我會處理,糧草一到一定優先供給你的部隊,還望賢婿暫時忍耐幾日,我已派人催促,很快就到!”
龍飛走了,大帳之中鴉雀無聲。程昱看著曹操:“主公,我們的糧草問題已經迫在眉睫,數萬大軍聚集于此,每日耗費巨大,這些年囤積下的糧草基本已經告罄,若是沒有好的辦法,我擔心不僅是龍飛,只怕我們的軍隊也會有意見。”
董昭道:“前幾日我們運糧的隊伍被袁紹派人劫了,若是不能找出來這伙活動在我們身后的袁軍,即便有糧恐怕也運不過來!”
曹操點點頭:“此事我已知曉,派元讓、曼城率兵前去接應,希望能有斬獲!”
夏侯惇率領五千騎兵匆匆來到糧車被劫的地方,此處乃是許昌通往官渡的必經之道,兩側都是密林,隱藏兵馬非常容易。運糧的隊伍雖然也有護衛,都乃郡兵戰斗力非常弱,根本對付不了袁軍的兵馬。根據逃回來的人稟報,袁軍以騎兵圍住,更多的乃是弓箭手,他們從密林之中往外發射火箭,防不勝防。
李典在西側的密林中發現有軍馬屯駐的痕跡,檢驗之后確定人數不少于三千。夏侯惇立刻撒出斥候多方打探。方圓十里一點消息都沒有。夏侯惇氣的哇哇大叫,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典道:“敵人狡猾,一擊之后立刻轉移,我們根本找不到任何線索,我倒有一計或許可以將他們引出來!”
三天之后,從許昌城中,幾十輛糧車浩浩蕩蕩的出了城,拐上了前往官渡的道路。車上的糧草堆積如山,負責押運的依然是些郡兵,似乎并沒有受到前幾日軍糧被劫的影響。一路往北走走停停。
呂翔在雞洛山深處的一個小村之中,一邊喝酒一邊和幾個軍卒開著玩笑。三天前,他們襲擊了曹軍的糧車,大部分糧草被燒毀,剩余的全都搬到了這里。呂翔忘記了臨行前沮授的叮囑,讓人架起篝火,連同打回來的野味一起,弄了一頓豐盛的飯菜。憋屈了十幾天的兵卒,一個個如同餓狼一樣,大快朵頤。
“兄弟們!”呂翔舉起酒碗:“從現在開始,今日大家放開了吃,沒有什么曹操就會送來!所以都不用擔心!”
“哈哈哈……!”眾人一陣大笑,紛紛起身給呂翔敬酒:“將軍神算,曹軍無糧,我軍便勝了!”
一匹快馬沿著山道疾馳而來,馬上的騎士滿臉的興奮。飛身從馬背上躍下,氣都沒喘勻,急忙跪地:“報……!啟稟將軍!曹,曹……!”
“不要著急,慢慢說!來人,賞他碗酒!”
“謝將軍!”騎士一仰脖將一大碗酒喝了一個干凈:“將軍,曹軍又有糧草運出來了!”
“哦!”呂翔的臉上瞬間眉飛色舞,哈哈大笑:“好!這又是我們的買賣!傳令下去,準備出發!”
糧車走的很慢,每過一處都要先派人仔細檢查,仿佛擔心再遭遇上一次的危險,帶隊的是個都尉,張的還算端正,一路上瞪大兩只眼睛不住的左右查看,時不時的提醒手下兵卒小心些。過了小清河,再走兩日便是官渡,當天夜里他們就在清水莊休息。
清水莊是個不太大的村莊,村中也就百十來口,住在官道的兩邊,四周的田野長滿的豐收的莊稼,金燦燦的格外好看。都尉沒有進村,將大營扎在村外的小清河邊,希望借助小清河作為一方的防守,減少防守的壓力。入夜,趕車的將糧車圍城一圈,卸下拉車的牛馬,喂了些草料之后才找個火堆旁邊躺下休息。都尉查看了一圈,覺得沒有問題,也走進了自己的帳篷。
夜逐漸深了,勞累了一天的人和牛馬也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那一堆堆的篝火有氣無力的燒著。呂翔扭動了幾下身子,打了一個哈欠:“還真夠累的!現在什么時辰了?”
“剛過子時!”
呂翔點點頭:“很好!讓兄弟們都起來,準備動手!”
和上次一樣。突然間清水莊的周圍喊殺聲四起,數千根火箭從兩邊的田地里面鉆出來,直奔曹軍的糧草。火箭的前端纏著蘸了油的布條,射到什么地方,很開就將其點燃。不一會,就有幾輛糧車升騰起了熊熊大火。都尉一骨碌爬起來,衣服都沒來的急船,提著寶劍出來,一看之下大驚失色。急忙下令,兵卒們防守,車夫們救火。
“殺……!”吶喊聲四起。呂翔一馬當先沖進曹軍之中,手里的長戟幾個來回就將四五個兵卒刺死。呂翔哈哈大笑:“呂翔爺爺在此,不想死的就給我跪下!”
看著周圍執劍在手的兵卒,還有那些弓箭手沒有射出來的帶有火的箭矢,民夫們首先跪了下去。緊跟著不少曹軍也都跪下乞降。呂翔志得意滿,一臉的興奮。突然一個兵卒大聲道:“將軍!這車里不是糧食!”
呂翔一愣,急忙跳下車來,一劍劃開裝糧食的袋子,露出的是一把把的沙粒。連續戳了四五個全都一樣。副將和幾個親信兵卒一起將馬車上的糧食袋子弄破,全都一樣,都是黑乎乎的沙子。呂翔的腦子里“嗡”的一下,還沒有想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就感覺腳下一陣震顫。
“騎兵!騎兵!”有兵卒大聲喊叫。
夏侯惇一馬當先,舞動長戟,殺進袁軍之中。積攢了這么長時間的憤怒,終于到了爆發的時候。長戟上下舞動,收割著一個個袁軍的性命。突如其來的進攻,讓呂翔措手不及,袁軍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幾個親衛護著呂翔以糧車為防線,希望能阻止騎兵呃進攻。
“防守!防守!”呂翔大聲呼喊。袁軍匆忙組成防線,可是太遲了。夏侯惇的騎兵勇猛異常,接二連三的沖鋒讓袁軍四分五裂,根本構不成有效的防守。
副將道:“將軍,我們中計了!還是趕緊撤吧!”
呂翔看了看,四下都是曹軍,根本無路可逃,只有背后的小清河是唯一的出路。幸虧河水不是太大,呂翔大喊一聲撤退,第一個跳進了河里。小清河雖然不深,卻比較寬闊,約十余丈,呂翔走了幾步,感覺水已經到了小腿,越往前走,好像越來越深。
“咕嚕嚕……”奇怪的聲響從小清河的上游傳下來。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月光下偶爾翻出一些光芒,僅憑這一點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東西。等到看清的時候為時已晚,巨大的浪頭將呂翔一下打的沉入水下,好不容易冒出頭來,又是一個浪頭打來。連續嗆了幾口水,呂翔已經使不上任何力氣,只能聽天由命。好不容易抓住一塊爛木頭,又被一個兵卒狠狠的撞到身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呂翔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幸虧自己死死的抱住那塊爛木頭才僥幸撿了一條命,看著湍急的河水,也不知道被沖了多遠,身邊一個兵卒都沒有,想必全都死光了。呂翔欲哭無淚,回去之后如何向袁紹交代?想想還真不如死了來的痛快。不過話又說回來,好死不如賴活著,再說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說不定袁紹不會殺自己。想到此處,呂翔稍微休息了一下,看準路徑,朝著官渡走去。
三天后。看見呂翔的狼狽樣,袁紹真不知道說什么,幸虧呂家兄弟與郭圖走的比較近,有郭圖求情,袁紹還就真的沒有殺他。袁紹一掌拍在幾案上:“我們的計策屢屢受挫,倒不如打一仗痛快,來人,去向曹操下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