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一天,黃昏漸漸降臨后,在安邑之西,關中距離汧縣不遠的官道旁,一處面積不小的營寨浮現在了眼前,此時營內的帥桿上,有著“楊烈”二字的軍旗隨風緩緩而蕩,寨內的士兵已然準備升起火把。
這里便是李肅率領的先鋒軍扎營之地。
而此時在這防備有些松散的營地帥帳內,一名戴著銀頭盔,身披銀鎖甲白袍,有著一副好皮囊的將領看著面前跪拜在地上,臉上有些害怕的兩名士兵,目光略顯激動道:“你們是說,牛輔殺了董越”
真是呂布所派的先鋒軍統將李肅。
“不錯,將軍,那牛輔為了獨霸軍權,殺了我們董將軍,我等實在氣憤,不愿追隨,便紛紛逃營離開了,還望將軍收留,為朝廷效力”左邊四五十歲的老兵,一臉氣憤道。
“有多人逃離了安邑”聽到這話,李肅謹慎的問道。
“這個小的不知,但有很多,只不過有一些并不打算在叢軍了”老兵回答道。
“哈哈”聽到這話,李肅高聲一笑后,道:“好,果然不出某之所料,國賊董卓一死,西涼內亂叢生,不戰以潰,牛輔性格如此貪婪,看來收復河東,無須半月”
“將軍,我們是否立刻出兵,連夜趕往,撐著這個時機,攻下安邑”旁邊一名校尉激動道。
“不著急,讓他們在更亂一點,傳令全軍,好生休養,誰也許出兵,若本將所料不錯,估計再過幾日,安邑就徹底亂了,皆是只需將討逆圣旨一發,我軍便可不費一兵一槍,收復河東,為大漢立下不朽之功勛”李肅傲氣道。
“將軍英明”聽到這話,眾將敬佩道。
隨著夜幕徹底降臨,唯昏暗的月光稍稍照亮道路之時,在距離李肅營寨不到數里的位置上,牛輔同樊稠坐在草叢邊,啃著干糧,其他軍士也以下馬休息。
“將軍,我們為何不直接殺過去”樊稠一巴掌打死了臉上的蚊子后,不解道。
“別著急,敏忠,這個時候還早,人最困的時候是過了子時,另外我軍連續奔襲數十里而來,也有些疲憊了,在等等”牛輔安慰道。
樊稠聽后,無奈點了點頭,只能繼續的打蚊子。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隨著一陣馬蹄聲驚起,只見一名斥候匆匆而來,下了戰馬后,抱拳道:“將軍”
“怎么樣”牛輔看后,立刻站了起來,認真道。
“稟將軍,李肅的軍營布局散漫,很多守營的士兵竟然在哨崗上打起了瞌睡,屬下稍稍靠近后,甚至還聞到了酒味”
“有沒有暗哨”
“沒有,屬下仔細搜索了”
牛輔一愣后,頓時搖頭不屑道:“看來本將太高看他李肅了,此人為行軍參謀,或還不錯,但單獨領軍,確如此疏忽,真馬謖第二也”
“馬謖,馬謖是誰?將軍”樊稠好奇道。
“哦!一位古人”牛輔知道自己失言了。
這時,又一名斥候騎著戰馬趕了過來,跪地道:“將軍,李,郭兩位校尉已經繞過官道,直撲汧縣”
“好”聽到這話,牛輔拳頭一握后,扭頭一看,望著旁邊已經煞氣騰騰的樊稠后,滿意道:“傳令全軍上馬,我們殺過去”
“是”
。。。。。
當到了大約子時時分,在李肅軍營那洞開的營門外,兩名士兵疲倦的打著哈欠,靠著柵欄,瞇眼休息,顯得十分輕松。
然而輕松僅僅片刻后,隨著微微一震,兩人頓時一愣,迷糊的轉頭向著遠方看去時,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面色煞白。
“殺”當牛輔冰冷的高喊聲響起后,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伴隨著崩騰的馬蹄,驚醒了這寧靜的夜空。
“敵襲”守衛的士兵方才剛剛喊出一聲后,牛輔手中的飲血槍已經穿過了他的喉嚨,縱橫而去。
洶涌的騎兵,剎那間便沖入防守松懈的營寨當中,大肆殺戮了起來,一位位還在迷糊當中的士兵,尚且來不及準備,便以被斬殺在地。
手持著一柄大刀的樊稠,仿佛瘋魔一般,刀光閃動之間,便有數人倒在地上,氣勢威武無比。
“怎么回事,這時怎么回事?”不久后,李肅倉皇穿著戰甲沖出了帥帳,望著完全混亂的營寨,震驚道。
夜襲戰術最可怕的就是,一旦成功了,會直接打亂敵軍將領對士兵的指揮,而少了將領的指揮,若士兵沒有極為強悍的戰斗素質,會瞬間變成一頭頭待宰的羔羊,心中的恐懼,只會讓他們想著如何逃竄。
“李肅”隨著一聲歷喝破空后,只見牛輔長槍一揮之間,四名逃竄的士兵便被斬殺在地,一策戰馬,直接向著那火光當中,耀眼的銀色盔甲而去。
“牛,牛輔”混亂當中,李肅終于看清了來人,隨即咬牙道:“混賬,本將上當了”
“將軍,快走”旁邊一名匆匆而來的副將著急道,此時軍營亂成一團,他們已經失了氣勢了。
“本將不走,取我的悟鉤槍來”李肅氣憤道,他竟然被一直看不上的牛輔給算計了。
當牛輔一槍將一名阻攔的校尉,直接刺穿,扔在戰馬后
“牛輔”只見李肅手持著一柄有著彎鉤的華麗長槍,氣沖沖的沖殺了過來。
牛輔一愣后,嘴角一揚,道:“還有點骨氣”
說完后,便直接迎戰了上去,只聽碰的一聲輕響后,兩人插肩而過,李肅一把拉住馬匹,看著自己被割裂的戰甲,不敢置信道:“牛輔何來如此武藝”
“霸王槍”牛輔豈會在意李肅的想法,在穩住戰馬后,再次向著李肅沖殺了過去,手中的飲血如棍棒一般,重重的一甩后,倉皇迎擊,心生驚懼的李肅頓時雙手一顫,整個人倒躺在了馬匹之上。
“去死”牛輔看后,狠狠的一擊刺了下去。
李肅面色一白,連忙從馬匹上倉皇落下,飲血深深插入了馬腹,一聲悲鳴的哀嚎,李肅的戰馬倒在地上。
“李肅,你這卑鄙小人,竟然伙同王允,殺我岳父,今日我便用爾之人頭,祭奠岳父在天之靈”牛輔冷聲說后,握槍再次準備刺下時,突然渾身一緊,身體連忙一偏,只見一根鋒利的羽箭剛好從鼻梁穿了過去。
“好凌厲的箭”牛輔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