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信當(dāng)然不知道,自己隨口扯謊的本事根本就不過關(guān),早就被別人給識破了,舒舒服服地在車廂內(nèi)睡了一覺之后,一醒來,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所乘坐的馬車已經(jīng)停了下來。甘信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是反應(yīng)了過來,借著車窗的那一點縫隙能夠看得清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晚,想來車隊也是停下來休息了,當(dāng)即甘信就是坐起身,活動活動自己的身子骨。
別看之前甘信所受的傷那么厲害,可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的休養(yǎng),竟是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這其中固然有老者為甘信所調(diào)制的傷藥的功效,但最重要的,還是甘信那驚人的身體恢復(fù)能力。
其實以前甘信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這具身體不僅僅是天生神力,還有著驚人的恢復(fù)能力!特別是上次偃師之戰(zhàn)后,甘信當(dāng)時所受的傷,換做普通人,至少也要休息個半個多月,可甘信只是休息了三天,就能龍精虎猛地上戰(zhàn)場與呂布決戰(zhàn)了,足見的甘信的恢復(fù)能力實在驚人!
當(dāng)即甘信便是輕輕撕開自己身上的那些繃帶,果然,在繃帶下雖然還有些殘留的血漬,但傷口早就已經(jīng)愈合了。原本甘信打算將那些繃帶全都給拆開的,不過猶豫了一下,自己這驚人的愈合能力還是不要顯擺出來了,那老人家看上去膽子不大,別把人家給嚇壞了。就這么想著,甘信也是將繃帶又給纏了回去,只不過關(guān)節(jié)處稍稍松開了一些,這樣活動起來也輕松不少。
處理好繃帶之后,甘信便是徑直從車廂內(nèi)鉆出了一個腦袋,這才剛剛探出頭,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兩個又圓又大的眼睛珠子。
“啊——!”還未等甘信弄明白那對眼珠子是什么,一聲尖叫聲就是突然響起,就連甘信也是被嚇得整個人往后面一倒,差點沒被喊聾了。而緊接著,就聽得從車廂外傳來了一聲女子的驚呼,一聲哎喲聲響起,似乎是外面的那個人也是被嚇得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甘信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一開始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不過剛剛甘信卻是看得仔細(xì),那分明就是一名只有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只是不明白,為什么這么一個女孩子會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車廂外面,而且還是偷偷摸摸的樣子。想著想著,甘信也是重新坐起身,準(zhǔn)備出去看個究竟,可還未等甘信探出頭去,一個身影卻是鉆了進來,正是之前的那名老者,見到甘信坐起身了,老者也是一愣,隨即笑著說道:“到底是年輕人,小兄弟的身體恢復(fù)得不錯啊!”
聽得老者的話,甘信也是不由得嫩臉一紅,畢竟對方對自己有著救命之恩,可自己還是在瞞著對方,不過很快甘信又是放下這事,看了一眼老者身后的門簾,問道:“老丈,剛剛,剛剛我看到……”
“哦!”甘信一提起此事,老者的臉上卻是沒有半點波動,只是笑著說道:“剛剛只是一名不懂事的小丫鬟,上錯了馬
車而已,倒是打擾了小兄弟,罪過!罪過!”
“沒事!沒事!”聽得老者的話,甘信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失望的表情,剛剛那匆匆的一眼,雖然并沒有看得很清楚,但卻是讓甘信對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有了深刻的印象。不過聽老者這話的意思,卻完全沒有讓甘信與那雙大眼睛的主人見面的意思。畢竟自己只是客居,而且還是人家救了自己的性命,甘信也不好提什么非禮的要求,只能是強行將心中的想法給按了下去,笑著說道:“對了,老丈,之前說過此行的目標(biāo)就是河?xùn)|,卻不知道是去河?xùn)|哪里啊?”
“我們此去是要去安邑!我家小姐乃是與安邑衛(wèi)家定了親,雖說是遠(yuǎn)嫁,但衛(wèi)家也是河?xùn)|望族,倒也不算辱沒了我家小姐!”老者笑呵呵地回答了甘信的問題,而且回答的答案也是遠(yuǎn)比甘信要問的多,似乎是故意而為之,說完之后,老者也是緊緊盯著甘信,想要看看甘信是什么表情。
“衛(wèi)家?河?xùn)|衛(wèi)家的確是名門望族啊!”甘信的臉上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只是稍稍露出了一絲訝然,隨即又是一臉敬佩地說道:“老丈府上能夠與衛(wèi)家定親,想來也并非普通人家吧!小子之前倒是多有失禮了!請老丈恕罪!”
“小兄弟客氣了!”仔細(xì)看著甘信的表情,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老者笑呵呵地說道:“我家老爺也算是在朝中為官,只不過,呵呵,對了,小兄弟,之前你說你是在行軍時遭遇到了盜匪,被盜匪擊傷才會與自家兵馬失散的,卻不知道,小兄弟到底是何方英雄麾下?”
“來了!”甘信的心里咯噔一下,暗呼了一聲,之前他也只是忽悠了對方幾句,但也知道那幾句托辭還過不了關(guān)。況且對方這樣的世家,肯定不會莫名其妙地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打探清楚自己的身份那是肯定的。心中盤算了片刻之后,甘信便是笑著說道:“其實老丈不問,小子也要說的,小子乃是濟北相鮑信大人麾下小將!此前跟隨我家大人一同討伐國賊董卓,路遇盜匪,這才與我家大人失散了。幸得老丈相救,要不然,小子這條命可就完了。”
“濟北相鮑信?”聽得甘信的胡謅之后,老者卻是不由得一愣,嘴里默默念叨了一句,緊接著便是笑著說道:“原來是鮑將軍麾下!失禮!失禮了!”
甘信心里頓了一下,這老者張口就能念出鮑信的名字,看樣子,似乎和鮑信蠻熟悉啊!雖說當(dāng)初在陳留的時候,甘信可不怎么給鮑信面子,但甘信也知道,鮑信的名氣可是絲毫不比曹操差多少,看來這老者所在的人家果然不凡啊!
心里嘀咕著,甘信又是笑著與老者聊了幾句,隨即甘信便是提出來,想要下車走動走動,卻是被老者給勸住了,畢竟人家也是為自己著想,甘信只能是作罷。
一夜無眠,等到第二日,車隊又是再次啟程,老者卻并沒有一直
和甘信呆在一起,想來也是,人家畢竟是整個車隊的管事,有整個送親車隊要管,哪里可能一直都呆在甘信這里?甘信倒是有點想念昨天晚上碰到的那個女孩子,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老者特意吩咐過了,除了一名仆人來送過吃食之外,那名女子就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過。
眼看著一天就這么在趕路中過去了,甘信在車廂內(nèi)待著也無聊,正考慮著是不是拿掉一些繃帶,告訴老者自己傷勢已經(jīng)好了。突然,馬車猛的停了下來,要不是甘信反應(yīng)得快,差點還會因為慣性給摔一跤。
“怎么回事?”坐在馬車車內(nèi)的甘信眉頭不由得一皺,今天這一天馬車都是走得很穩(wěn),按理說不會這樣停得這么急迫,而很快從車外傳來的嘈雜聲也是讓甘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猶豫了一下,甘信終于是還是決定出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掀開門簾,甘信立馬就發(fā)現(xiàn)此刻外面已經(jīng)是接近黃昏了,天空漸漸暗了下來,甘信隱約能夠看到周圍的環(huán)境,卻是一片密林當(dāng)中,而甘信所在的馬車,卻是在整個車隊的靠后位置。還未等甘信看清楚前后車隊,就聽得一陣陣呼喝聲響起:“快!快點上去幫忙!”
“幫忙?”聽得那一聲聲呼喝,甘信也是不由得一愣,抬頭一看,卻是駕駛自己這輛馬車的車夫也是跳下馬車往前跑了。猶豫了一下,甘信也是一把將身上的繃帶都給扯了去,徑直跳下馬車,與其他往前趕的車夫、仆人一塊朝著前面跑去。
這一跑,甘信也是不由得嚇了一跳,原本以為一個送親隊伍,充其量也不過五六輛馬車罷了,沒想到,整個車隊竟是有足足三十多輛!其中光是裝載嫁妝之類的馬車就有近二十多輛!隨車的家仆、護衛(wèi),也有近百人!這可真是大手筆啊!一般的大戶人家根本做不出這樣的手筆,甘信一邊跑,一邊對這車隊的人家身份越發(fā)好奇了。
等到甘信跑到車隊最前面,這才發(fā)現(xiàn)為何車隊會突然停下來了,只見在第一輛馬車的前頭,那狹隘的林間小道上,竟是多出了幾根比人腰還要粗上幾分的樹干,就這么橫擋在路上。被這些樹干擋著,人當(dāng)然是可以繞過去,可馬車卻是萬萬走不過去了。而老者也正站在那樹干前面,陰沉著臉,指揮著家仆、護衛(wèi)上前,準(zhǔn)備將樹干給移開。
看到這一幕,甘信的眉頭卻是皺得越來越厲害了,這好端端的,樹干怎么會橫在路上?要說是因為意外,那絕對不可能!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有人故意將這些樹干移到路上!當(dāng)即甘信的腦中就是閃過了一個念頭,莫非,有人要對這送親的車隊不利?
想到這,甘信也是快步上前,徑直走到那樹干旁邊,仔細(xì)一看那些樹干,卻是發(fā)現(xiàn)有利斧砍伐的痕跡,這下甘信也是越發(fā)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沒有絲毫猶豫,轉(zhuǎn)身就是朝著那老者走去,喊道:“老丈!此事有些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