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任,這,這是怎麼回事?”“張任怎麼還活著?怎麼可能?那當初被徐晃所殺的是誰?”“張任還活著?可這和燕軍南下又有什麼關(guān)係?”
見到本來應該是已經(jīng)死了快一年的張任,突然活生生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的眼前,衆(zhòng)人也都是嚇了一跳,不過很快,衆(zhòng)人也都是反應過來。就算是張任沒有死又能如何?當初張任沒辦法阻止徐榮進駐成都,現(xiàn)在張任只是個孤家寡人,手頭上連一個兵都沒有,那更加奈何不了徐榮了纔是!更何況,之前大家所商量的是如何證明燕軍當真南下了,這和張任活著又有什麼關(guān)係?
對於衆(zhòng)人的疑問,張任卻是連回答的意思都沒有,在對龐羲、嚴顏兩人行禮之後,便是一言不發(fā)地站在了法正的身邊。張任那可是當年劉璋的鐵桿心腹,在他看來,在場這些人,除了龐羲、嚴顏和法正之外,其他都只不過是一羣膽小如鼠的牆頭草,根本就不值得自己正眼看他們一眼!而對於剛剛嚴顏的質(zhì)問,也用不著張任來回答,在一旁的法正已經(jīng)是站了出來,先是對衆(zhòng)人拱手一禮,止住了衆(zhòng)人的議論,隨即又是轉(zhuǎn)過身子對著嚴顏說道:“嚴將軍,且莫激動,一切都聽在下細細道來!”
嚴顏雖然性格還是有些衝動的,但畢竟是老將了,該有的城府還是有的,聽得法正這麼一說,嚴顏也是一愣,隨即便是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臉上依舊掛滿了驚愕之色,由始至終都是緊緊盯著張任。
法正又是掃了一圈衆(zhòng)人,衆(zhòng)人這纔是紛紛反應過來,一個個訕訕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到衆(zhòng)人都入座了之後,法正這纔是笑著說道:“其實嘛,張將軍當初能夠逃出生天,也是事出有因,在下也是前段時間纔剛剛知曉的!這一切嘛,也都是源自於張將軍的師門!相信諸位都知道,張將軍槍術(shù)冠絕益州,就連嚴老將軍也曾讚歎過張將軍的槍術(shù)!”
聽得法正突然提起自己的名字,嚴顏也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看著張任說道:“不錯!不錯!張任槍術(shù)精妙,實在是我平生少見!若是單論槍術(shù),恐怕益州境內(nèi),無人是張任的對手!我也只是仗著經(jīng)驗,才能勉強勝過張任幾次,到去年爲止,我也沒有太大的信心能夠勝過他了!”
“嚴將軍謬讚了!”嚴顏的話音一落,面對衆(zhòng)人的質(zhì)問卻沒有吭聲的張任終於是第二次開口了,而這次,衆(zhòng)人也才發(fā)現(xiàn),張任的嗓音竟是變得沙啞,就好像患了風寒之癥,啞了嗓子一樣。而對嚴顏說了這一句之後,張任又是繼續(xù)板起了臉,站在那裡不再吭聲。看到張任竟然變得如此冷漠,衆(zhòng)人都是大感奇怪,以往張任雖然說不上有多熱情,但至少是與人爲善,在官場上、軍隊中,也很少會和人發(fā)生爭執(zhí),與同僚之間的人緣也是十分不錯,可現(xiàn)在竟然是性情大變,變得如此冷漠。
法正似乎也知道張任爲何會變成這樣,所以連忙是接著張任的話頭,笑著對衆(zhòng)人說道:“張將軍當日爲主公報仇,領(lǐng)兵去殺張鬆,卻是遭遇到徐榮部下徐晃,不幸落敗!不過當時張將軍卻沒有死在徐晃手下,而是爲人救走了!救走張將軍的,正是張將軍的恩師,有著天下第一槍之稱的童淵童大師!”
“啊!”聽得法正的話,衆(zhòng)人都是不由得大吃一驚,倒不是說因爲張任被人救走的緣故,而是衆(zhòng)人這才知曉,張任的師傅,竟然是那鼎鼎有名的童淵!要是換做二十多年前,只怕身處西南的衆(zhòng)人,對童淵這個名字還並不怎麼熟悉,可自從甘信、趙雲(yún)兩人橫空出世,衆(zhòng)人才是漸漸熟悉了這個名字!嚴顏臉上頓時就是露出了驚愕之色,看著張任就是忍不住喊了起來:“你,你的師傅竟然是童大師?這,這,這麼說來的話,那,那甘信、趙雲(yún)二人豈不是,豈不是……”
“子龍與士虎
正是末將的兩位師弟!末將還有一位師兄,正是如今效忠於燕王的張繡!”這是張任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之後,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了,而說這話的時候,張任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滿滿的驕傲,似乎能夠爲自己有這樣的師兄弟而感到驕傲!
“啊——!”又是一片譁然,顯然對於今天在座的衆(zhòng)人來說,驚訝之事那是一件接著一件,正在不停地衝擊著他們的神經(jīng)。而法正似乎也是故意停頓了片刻,等待著衆(zhòng)人好好消化一下這一個接一個的重磅信息,過了好一會兒,法正這纔是慢慢開口說道:“諸位,如今知道張將軍的師門來歷之後,相信諸位應該能夠相信在下適才的話了吧!燕軍已經(jīng)南下,而且已經(jīng)攻克了漢中與劍閣!”
衆(zhòng)人沉默了,要是換做前一刻,衆(zhòng)人的確是不相信法正所說的這個消息,可現(xiàn)在張任的出現(xiàn)以及張任師門的信息,這也是讓衆(zhòng)人不得不相信這一點。張任乃是甘信、趙雲(yún)的師兄,他說的話,自然是不會有錯了!燕軍當真南下了!而且已經(jīng)快要打到成都了!只要燕軍南下,攻克了成都,那徐榮留在益州的那些手段,已經(jīng)完全不足爲慮了!而且,有了甘信所率領(lǐng)的燕軍,收復整個益州,甚至於出兵將徐榮給擊敗、擊殺,那也不是什麼很大的問題了!
想到這,衆(zhòng)人也都是不由得興奮、激動起來,先前徐榮統(tǒng)領(lǐng)益州的時候,壓著他們可是喘不過起來,徐榮乃是董卓餘孽,他作風強硬,他們也拿他沒辦法。可現(xiàn)在劉備來了,劉備那可是出了名的仁德,有他做益州之主,那將來他們就不用活著像現(xiàn)在這麼累了!說不定,他們可以一掃之前的鬱悶,真正做到掌控益州大權(quán),爲自己謀取足夠的利益了!
見到衆(zhòng)人已經(jīng)是一個個面露驚喜,而且眼珠子骨碌骨碌的打轉(zhuǎn),分明已經(jīng)是在各自打著主意了,法正與張任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都是露出了譏諷之色。而龐羲、嚴顏也是不住的搖頭,益州有了這麼一幫子唯利是圖的小人,將來想要平靜,恐怕是不可能了!而緊接著,法正先是突然轉(zhuǎn)過頭,望向了窗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隨即又是回過頭,與張任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神中交流了一番過後,同時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法正便是悄然走到了龐羲與嚴顏身邊,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道:“龐大人!嚴將軍!對不住了!”
“嗯?”對於法正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龐羲與嚴顏兩人都是不由得一愣,全然不明白爲何法正突然要道歉,就在兩人準備要開口問的時候,突然,從外面直接就是傳來了一聲巨響,似乎是龐羲府上的大門被人給強行撞開了一樣,緊接著,又是一陣喧鬧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怎麼回事?”聽得這番動靜,在場衆(zhòng)人全都是臉色大變,一個個都是將目光望向了門外,他們這次齊聚龐羲府上,那可都是私下的行動,畢竟他們這番行動,若是被徐榮留下的親信所知曉了,那可就要倒大黴了!而龐羲作爲這宅院的主人,自然是第一個站起身,大聲朝著外面喊了起來:“來人!來人!發(fā)生了什麼事?”
龐羲的話音傳出沒多久,就聽得一陣陣急促的軍靴踏地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大批的兵馬突然出現(xiàn)在了這間屋子的外面,哐啷一聲,就是將房門給踹開,無數(shù)全副武裝的兵馬持著兵刃就是將這間屋子給團團圍住,那鋒利的兵刃直指屋內(nèi)所有人!
這突然出現(xiàn)了這麼多兵馬,在屋內(nèi)的衆(zhòng)人都是面色大變,而且都是露出了驚慌之色,而老將嚴顏則是緊皺眉頭,滿臉陰寒地站起身,一隻手已經(jīng)是搭在了腰間的佩劍劍柄上,瞪著那些士兵,沉聲喝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造反嗎?”
“哼哼!造反的人,應該是你們吧!”嚴顏的話音一落,從那些士兵當中卻是傳來了一把冷哼,緊接著
,只見那些士兵當中讓出了一條路,一名身穿精良、光鮮鎧甲的戰(zhàn)將從中走了出來,卻是一名臉色發(fā)白的中年戰(zhàn)將,看他的肚子,倒是有些略略發(fā)福的樣子,雖然都是臉色發(fā)白,但他這種蒼白,卻是分明酒色過度的病態(tài),與張任那受傷的蒼白完全是兩回事。只見此將走到了那房門口,一雙瞇成縫的眼睛朝著在座衆(zhòng)人掃了一圈,冷冷一哼,喝道:“你們這麼多人齊聚於此,分明是有心謀反!我奉徐將軍之命,特來將你們這些反賊給拿下!”
“鄧賢!”一看到這戰(zhàn)將,衆(zhòng)人都是面色跟著變得蒼白,而之前一直都是惜字如金的張任卻是臉色一沉,緊緊盯著那將,張口就是喝了一聲:“你可還認得我?”
那鄧賢本來也是益州本地的將領(lǐng),只不過與在座的衆(zhòng)人可是不一樣,這鄧賢從一開始就是投靠到了徐榮那邊,而且也是助張鬆殺害劉璋的幫兇之一!而原本鄧賢與張任,還有另外兩名益州戰(zhàn)將劉璝、泠苞都是至交好友,可張任卻萬萬沒想到鄧賢竟然會背叛劉璋,以至於在最後關(guān)頭,因爲鄧賢的背叛,劉璝、泠苞二人都是死於刀兵之下!因此,張任對鄧賢那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如今見到鄧賢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張任簡直恨不得立馬將鄧賢給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嗯?啊!你,你,你是,你是張任?這,這怎麼可能!”鄧賢本來只是前來抓捕意圖謀反的衆(zhòng)人,可卻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了張任!去年他可是親眼看到張任被徐晃的大斧砍中,倒在血泊當中的,可現(xiàn)在竟然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要不是此刻是大白天,鄧賢簡直要以爲自己這是看見鬼了!
“不錯!正是我!鄧賢!你這忘恩負義的狗賊!你也沒想到,我竟然還沒死吧!”看到鄧賢那被驚嚇的模樣,張任竟是有種莫名的快感,咬牙切齒地朝著鄧賢走了幾步,一隻手已經(jīng)是握住了腰間佩刀的刀柄,鏘的一聲就是拔出了佩刀,明晃晃的佩刀直指鄧賢,喝道:“鄧賢!你背信棄義!害死了主公!更是害死了劉璝與泠苞!枉我們將你視爲兄弟!你竟然如此對待我們!今日,我就要爲主公、爲劉璝和泠苞他們報仇!取你狗命!”
見到張任那殺氣騰騰地走過來,本來還是一臉高傲的鄧賢,此刻卻是嚇得滿臉蒼白,連連後退了幾步,差點沒被那門檻給絆倒了。他與張任相交多年,自然知道張任的武藝比自己強上不知道多少倍!若是自己與張任交手,以他的本事,只怕連張任十招都接不下來!
而就在鄧賢被嚇得連連後退的時候,卻是正好碰上了身後那些涼州軍士兵,這個時候鄧賢才反應過來,自己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在自己的身後,還有這麼多涼州軍士兵。張任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如何敵得過自己身後這麼多的涼州軍士兵?當即鄧賢的底氣也是硬了起來,連忙是站正了身子,扭曲著臉上的五官,大聲喝道:“張任!沒想到之前還讓你逃過了一條狗命!哼!不過你現(xiàn)在卻是送上門來!簡直就是來送死的!既然如此,那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來人!上!把他們?nèi)冀o殺了!”
鄧賢此刻已經(jīng)是恨不得立馬將張任給殺了,以消除之前他那狼狽模樣的尷尬,而聽得鄧賢的話,身後那些涼州軍士兵也是立馬一擁而上,直接就是擠進了這屋子內(nèi),大有要大開殺戒的意思。就在這個時候,嚴顏突然也是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指著前面就是大聲喝道:“諸公!徐榮狗賊要殺我們,難道我們還要坐以待斃不成?此刻不動手,更待何時?殺!”
嚴顏那可是沙場老將,這一聲怒喝,立馬就是調(diào)起了衆(zhòng)人的鬥志,當即在座十餘名戰(zhàn)將也都是紛紛亮出了各自的兵器,跟著嚴顏、張任兩人一塊動手,迎著那些衝進來的涼州軍士兵就是撲殺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