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之余,呂曠終于是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卻看見自己的面前多出了一張滿是鋼刺般大胡子的大臉,一雙環豹眼就這么貼在了自己的眼前,眼中滿是暴虐!呂曠忍著胸口的劇痛,正要開口問起,卻聽得那大胡子喝道:“吾乃燕人張翼德!記著跟閻王說清楚,你是死在我手下的!”
張翼德?呂曠的心頭又是一痛,這個名字已經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后念叨的三個字,很快,呂曠就是兩眼一黑,再也看不到了。
張飛隨手一揮,就是將懸掛在手中丈八蛇矛上的尸體甩在了一旁,左右一看,仍然看到不少正在逃亡的守軍士兵。張飛的個子本來就高出常人大半截,更何況現在還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所以,盡管那些守軍士兵混雜在百姓當中,但張飛還是能夠準確無誤地用丈八蛇矛將他們給挑出來!
“張將軍!”就在張飛殺得過癮的時候,一聲清喝響起,卻是嚇得那正在揮舞丈八蛇矛的張飛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將丈八蛇矛給放下,小心翼翼地扭過頭看了一眼身后。只見在張飛身后,大批的黑甲士兵已經從城門沖了進來,而在這批黑甲士兵當中,一身文官長袍、騎著白馬的荀攸顯得是特別的扎眼。荀攸騎著白馬,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張飛跟前,看著張飛周圍那滿地的尸體,倒也沒有惱怒的樣子,反倒是微微一笑,對張飛說道:“將軍此次率先攻破城門,又是立了一大功啊!”
“咳咳!”雖然荀攸滿臉燦爛的笑容,可落在張飛的眼里,卻是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在此之前,張飛最怕的無非就是劉備,可經過了這一路行軍,張飛總算是體會到了,文人軟刀子砍人是怎么樣的!被荀攸折磨了這一路,張飛現在看到荀攸這經典的笑意,就是渾身冒冷汗,立馬就是搖頭擺手說道:“荀先生莫要誤會!我剛剛,我剛剛這是在斬殺敵將!你看!你看!就是他!”
總算張飛還有些急智,立馬想起先前被自己給一矛捅死的戰將看上去好像官階不低,左右掃了幾眼,總算是找到了尸體,用蛇矛一指。而聽得張飛的話,荀攸也是轉過頭,看了一眼那掛在街道旁民居屋頂上的尸體,突然眼睛一亮,輕咳了一聲,轉頭笑著對張飛說道:“將軍果然好本事,此人乃是袁紹麾下戰將呂曠!五年前從趙將軍槍下逃過了一劫,卻沒想到今日卻是死在了張將軍的蛇矛之下!”
一聽荀攸的話,張飛也是愣住了片刻,他還真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殺死呂曠,他完全是隨意而為,卻沒想到真是殺了一個敵將。不過張飛也沒有傻到會自己去揭穿,而是嘿嘿一笑,滿臉自得地說道:“小事一樁!呵呵!小事一樁!”
看到張飛那自得的模樣,荀攸也只是微微一笑,隨即又是說道:“不過,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呂曠也僅僅是一員副將,真正樂成的守將,應該是袁紹的親
信淳于瓊才是!張將軍……”
未等荀攸說完,張飛立馬就是把臉一板,一本正經地喝道:“先生請放心!我這就去取了那淳于瓊的狗命!一切就都包在我張翼德的身上了!”說完,張飛立馬就是調轉馬頭,徑直朝著城內沖去,生怕再被荀攸給喊住。而看著張飛離去的背影,荀攸也是淡淡一笑,隨即轉過頭,對著左右的幽州軍大聲喝道:“如有反抗,格殺勿論!但切記,不可屠殺百姓!違令者,斬!”
“喏!”周圍的幽州軍將士都是齊聲呼喝了一聲,開什么玩笑,連自家的將軍都被荀攸給收拾得服服帖帖,他們這些小兵卒哪里敢違抗荀攸的命令?而荀攸則是駐馬立在當場,面帶微笑地看著左右,他剛剛那番話用那么大聲音喊出,不僅是要說給幽州軍士兵聽,更是要喊給那些守軍聽。果然,在聽到荀攸的喊話,那些混雜在百姓當中的守軍士兵更加生不出反抗的心思,要么投降,要么埋頭逃跑。看到這一幕,荀攸的眼中終于是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喜色,這樂成城,算是拿下了!
這次突襲樂成城,看似簡單,可之前荀攸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才能得到今日如此順利的大勝。別的不說,光是這一路上的急行軍,還要攔截那些袁軍斥候,荀攸就是絞盡腦汁!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次攻取樂成,就是打了對方一個出其不意,讓張飛先行一人混到進城的百姓當中,一進城就突然發難,然后荀攸這才領兵直接突襲,總算是一口氣攻入城內。
論兵力,張飛所率領的先鋒軍其實也不過才萬人而已,若是真要明刀明槍的硬拼,要攻下樂成可沒有那么簡單,就算是強攻下樂成,兵力也會損耗極多。而如今,在荀攸的計劃之下,已經是將兵損降至了極點!相信攻克整個河間之后,張飛所率領的先鋒軍甚至還有余力去攻打安平郡呢!
接下來的戰斗也的確如荀攸所算計的那樣輕松,張飛一口氣殺到了樂成的官邸內,遇上剛剛從酒醉中驚醒的淳于瓊。沒有任何的意外,淳于瓊被張飛直接用丈八蛇矛給刺穿了咽喉,就這么沒了性命!而剩下城內的守軍,因為缺少將領指揮,也是被逐一擊破,不到兩個時辰,整個樂成城就是為幽州軍所占據!城內的大部分兵馬也是死傷無數,唯有袁軍戰將呂翔最后帶著數百人逃出了樂成。
這一點小小的瑕疵,卻無法遮蓋這場戰斗的勝利戰果,張飛、荀攸率領的先鋒軍一路南下,直接就是奪取了整個河間郡,也算是為劉備此次南下討袁,來了個開門紅!
而與此同時,在冀州南方,曹操麾下大將曹仁,也是出兵陽平,雖然沒有如張飛那樣取得輝煌的戰果,但也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半個陽平郡給占領了!而無論是劉備還是曹操,都沒有遵守那一個月后同時出兵的諾言,雙方似乎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提前出兵,唯一
一個因此受到驚嚇的,恐怕就只有統領冀州的袁紹袁本初了!
“該死的劉備!該死的曹操!你們都該死!”鄴城的官邸之內,怒火中燒的袁紹不停摔打著房內的各種物件,不少精美的工藝品也是被砸得粉碎,從而也能看得出來袁紹此刻是多么的憤怒!
也難怪袁紹會如此憤怒,一向自視甚高的袁紹,以前一直都沒有把劉備和曹操放在眼里,可偏偏就是這兩個人,接二連三地讓袁紹難堪。不過相比起五年前讓袁紹連丟了數個州郡的劉備,袁紹最恨的,卻是曹操!因為在此之前,曹操一直都是很出色地完成他作為袁紹跟班的角色,可這轉眼間,在袁紹眼中視為家犬的曹操,竟是反過頭來咬了自己一口,這讓袁紹如何能不怒?倘若曹操此刻就在袁紹面前,只怕袁紹早就忍不住撲上去,將曹操給咬死!
“主公息怒!”見到袁紹如此憤怒,在左右的文武官員一個個都是朝著袁紹低頭行禮,齊聲勸慰了一番。而緊接著,袁紹麾下謀士田豐就是上前一步,對袁紹拱手說道:“主公!劉備、曹操同時出兵冀州,可見兩人肯定是有聯系,同時來找主公的麻煩!屬下以為,無論是劉備還是曹操,都絕非普通敵手,主公切不可輕敵,當下令各個城郡閉城死守,不得令劉備、曹操有機可趁!”
田豐雖然說話耿直,也因此多次得罪了袁紹,但袁紹不得不承認,田豐在自己麾下眾謀士當中的智謀最高,所以每次田豐得罪了自己,雖然每次袁紹都恨不得直接宰了他,但最后還是不得不將他重新重用。而這次,田豐說的話依然讓袁紹覺得刺耳!劉備、曹操算是什么東西,竟然要我來小心這兩人?簡直是個笑話!當即袁紹就是把臉色一板,滿臉怒容地喝道:“區區劉備、曹操又有何懼?哼!他們不過是靠著偷襲的手段,才能占得如此便宜!正要打起來,我袁家豈能怕了他們?”
“主公!”見到袁紹那剛愎自用的性子又發作了,田豐也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道:“劉備麾下精兵猛將無數,曹操更是有世之奸雄之稱!這兩人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敵手,主公切莫輕敵啊!”
其實田豐只要稍微懂得圓滑一點,說話也懂得一些方法和技巧,要說服袁紹其實根本算不得什么難事。可偏偏田豐在情商方面,就是少那么一根筋,這么一番話說出口,以袁紹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會回心轉意,改變主意呢?非但沒有能夠勸服袁紹,反倒是激起了袁紹的怒意,只見袁紹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田豐,寒聲喝道:“田豐!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說,我斗不過劉備、曹操之流?”
“屬下并非此意!”田豐那也是倔脾氣上來了,竟是連說句軟話都不會,脖子一擰,喝道:“只不過,劉備、曹操如今的實力,的確是要強過主公!若是力敵,主公必然不是兩人的對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