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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凱旋而歸

因爲現在正值晴空,要潛伏到敵營附近而不被發現是不可能的,所以王旭才帶著士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起了衝刺。

當留守大營的賊寇發現郡府兵氣勢洶洶地從身後殺來,頓時就亂成了一團,警鈴亂響,驚叫連連。“弟兄們,漢軍從身後殺來了,快迎敵!”

“列隊!快列隊!”

“漢軍殺來了,快通知郭將軍。”

“郭將軍已經帶兵出去了啊!”

“天啊!中計了,我們被包圍了。”

隨著雜亂的吼聲和怒罵,黃巾大營頃刻間便已炸營,只有少數士卒能夠在賊頭頭的帶領下,準備反擊。

但王旭哪裡會給他們機會,一馬當先地衝在最前面,火龍槍狂舞,將稀疏的箭支盡皆劈開,勢如破足地殺了過去。而宋謙也是緊跟在後,手中三角叉連刺帶削,緊緊護住了他的身側。

此刻,王旭要的就是悍勇的氣勢,一鼓作氣拿下賊營,所以面對一切皆是毫不避讓。除了在攔路的拒馬前微微轉向,從縫隙之中穿了過去外,即便是面對柵欄,也是直接用火龍槍一挑,強行破除。這等悍勇對士卒的鼓舞也是巨大的,身後的士卒在各部軍侯的帶領下,皆是殺氣騰騰,就恨自己雙腿怎麼不能跑得更快一些,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則是爲了搶那一斤黃金。

隨著王旭率先躍入賊營,緊隨其後的士卒也彷如一羣餓狼般,狠狠地撲入了羊羣之中,那些組織起來的抵抗,幾乎是在眨眼間便被郡府兵衝潰。

王旭更是帶著宋謙專找那種組織抵抗的賊首。凡是發現有人組織,立刻衝上去一槍刺死,而對於逃竄的人則是不予理會。

這番舉動很快便讓那些驚慌中的賊寇們發現,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逃散,整個軍營近乎是沒做什麼抵抗,不到兩刻鐘便被攻陷。

但王旭卻並沒有任何喜意,在敵軍總指揮官不在,而且僅僅只有三千烏合之衆留守的情況下突襲,竟然也需要兩刻鐘才能擊潰,這並沒什麼值得高興的。按照他最初的想法,像這種佔盡了所有優勢的情況下,一刻鐘擊潰纔算好。

不過他也沒功夫多想,眼見賊衆潰散,也不追趕,立刻便帶兵趕往六泉坡戰場。

衆士卒雖然不明所以,但眼見王旭又帶著他們打了一次漂亮的勝仗,此刻正是殺紅了眼,熱些沸騰的時候。所以仍然保持著高昂的戰意,一路跟著急衝。

而王旭也同樣不忘沿路鼓勵士卒,保持他們的高昂鬥志。

“快!弟兄們,快!我們現在從後面夾擊敵軍主力,破敵在望!”

“打贏這一仗,賊寇大勢已去,收服三縣便是舉手之勞,大家也可以安心地回去接受封賞了。”

“只要打贏這一仗,回去我就給你們放假!”

隨著這一句句話,將士們也是雙目冒著綠光,悶頭跟著狂奔……

當大軍來到六泉坡下,遠遠便能看到管亥和張靖正藉著地勢和臨時堆積的柵欄灌木,困守在道路交差的高地上。王旭略一觀察,便直接帶兵從南面賊寇的屁股後殺了上去,而且直衝其中軍大旗。

宋謙更是聰明地帶著士卒們大吼起來:“你等大營已破,再無去處!還不速速投降,更待何時?”

見狀,王旭也是跟著大喝道:“投降者不殺!投降者不殺!”

一時間,猛衝而上的大軍中,兩種吼聲此起彼伏,響徹了整個戰場。而被困在賊軍之間的郡府兵士,陡然聽到援軍的吼聲,氣勢也是瞬間一變,悍勇異常。“弟兄們,王將軍帶著大軍殺來了。”

“敵軍中計了,大家殺啊!”

“敵軍大營已經被王將軍攻破,反擊的時候到了!”

“殺賊立功,報仇雪恨啦!”

隨著兵士們的怒吼,戰場形勢很快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明所以的賊寇根本就止不住心中的驚慌,雖然賊頭子們都在壓制,可王旭從身後的大營方向殺來卻是不爭的事實,根本就難以讓他們信服。

當王旭帶著大軍如一架沉重的戰車,瞬間沖垮了來不及列陣迎戰的賊軍後翼時,不但南邊賊兵開始混亂,就連隔著綿延的溝壑,遠在西坡的賊寇也是有了些許騷動。

這時候,士氣大落,陷入驚恐之中的南坡賊寇又被兩面夾擊,而且戰力明顯不如對方,哪裡還有什麼鬥志。王旭帶兵沒有衝多久,這些賊兵的陣腳便徹底鬆動,隊列混亂,邊緣的士卒甚至已經開始逃散。

而深陷陣中,渾身浴血的王旭此刻正散發著濃濃的殺氣,身著鑲金虎紋明光鎧,手握火龍槍,身後紅披風隨風招展,在賊寇之中左衝右殺,完全如入無人之境。

初始的時候還有幾個賊頭子衝上來,不過卻是無一例外得被其一槍刺死,之後便再也無人敢上得前來。加上身旁有宋謙手握三角叉護住側翼,頓時猶如一柄利劍,狠狠地刺入了賊寇那龐大的“身體”。

其後的士卒也是緊緊跟著兩人,將這個小小的缺口在迅速撕裂。眨眼間,賊軍陣列便徹底崩壞,本就已經混亂不堪的賊寇終於開始了潰散,驚叫著往左右兩方的山林溝壑裡滾落、奔逃。

而被圍於高地上的管亥見到這番情景,知道時機已到,頓時跳上一顆大石,迅速觀察一番後,虎吼一聲,手中大刀一揮,臨空跳入了賊羣之中,帶著身後的士卒開始兇悍地反攻。

片刻之後,賊軍終於承受不住來自兩面的兇猛攻勢,迅速大範圍地潰散,沿著兩旁山坡滑落、翻滾而逃的士卒不計其數。

就在這形勢一片大好,眼見王旭便要與管亥等匯合的時候,西邊賊寇的身後卻是陡然傳來了一陣喊殺聲,並且還有奔騰的馬蹄聲。

驚訝之下,王旭的視線立刻便越過那綿延的溝壑看了過去。只見爲首一將手持長槍,身著黑甲,胯下黃馬,正是留守大營的王飛。而且起身後還跟著大吼大叫,蛇矛揮舞的周智。

此刻正帶著五百騎兵從官道的轉角處奔出,雖然由於坡度而減緩了騎兵衝鋒的威力,但卻聰明地選擇了斜著殺出。利用官道及其兩旁的平坦地帶,以一個狹小的角度對著賊寇左後翼發動了衝鋒。

見狀,衝殺中的王旭終於忍不住心中的舒暢,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二哥真大將之才也,此時出兵,太是時候了!”

隨著他的話音,南邊的賊寇也在瞬間全線潰散。不過王旭並沒有追趕,立刻帶兵往坡上衝,而管亥也是迅速將攔住大路的柵欄和灌木撤掉,迎接大軍上去。

匯合之後,王旭也幾乎沒有任何停留,火速轉向,只是稍微改變了一下陣型,並組成鬆散隊列,便直接殺往了西邊的羣賊。

看著站在大軍之前,手握大刀,浴血奮戰的張靖,王旭終於忍不住心中的興奮,遠遠地便大吼道:“弟兄們,勝利就在眼前,殺!”

此刻的戰鬥已經沒有什麼懸念,戰力明顯強於對方,士氣和兵勢也佔有壓倒性優勢,王旭帶著大軍幾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潰了賊兵。

而王旭也再次看到了前晚曾經劫營的那個白麪賊將,並從賊兵們勸其撤離的聲音中聽出這人就是周朝。兩人的目光曾遠遠地碰過一次,不過王旭是充滿了勝利者的笑意,對方則充斥著失敗者的悲憤。

最終,王旭也同樣沒有阻攔他們撤退,任其四散奔逃,只可惜這裡的地勢太過崎嶇,除了官道所在的正坡,其餘地方皆是溝壑崖坎。即便是故意放水,仍有不少人自相推讓踐踏而摔死。好在王飛還記得王旭曾下過不要殺對方主將的命令,所以悄悄地讓開了那邊的退路,不然這番逃亡的死傷也不會少。

不過,當週朝率部逃掉後,王旭第一時間便親自帶兵展開追擊,並且嚴令各部攔住所有向北和向西逃竄的賊軍。

部隊徹底潰散的周朝與郭石兩人,完全不知該何去何從,被王旭帶著大軍就像是圈羊一樣,一步步地追往東南方。

短短兩天時間,營道,泠道,營浦三縣盡皆投降,周朝郭石也終於被打怕了,帶著殘餘的三千多殘匪逃入了桂陽郡。這還是王旭手下留情的結果,如果不是害怕把兩人徹底打殘,今後不起什麼作用,能有一千人逃脫就算不錯了。

當計劃圓滿達成那一刻,王旭也終於舒了一口氣,留下管亥和楊鳳分別率領一千人駐守營道和泠道兩縣,看好零陵東南部門戶後,便帶著其餘兩千人馬和四千降匪緩緩趕回了泉陵。

三天後的傍晚,王旭的大軍緩緩出現在了泉陵縣城南門外的空曠地域上。

看到凱旋而歸的將士,城門外迎接的百姓頓時發出了熱烈的歡呼。徐淑更是帶著全體文武官員出迎,兩旁還有數百兵士靜靜佇立,維持著現場的秩序。只不過他們看向凱旋將士的目光都是充滿了羨慕,因爲當他們回來的一刻,必定有著封賞,有的人甚至能憑著戰功升官……

“哈哈哈……將軍出兵平叛,來回總計也才十餘天,下官實在是佩服啊!”隨著王旭走近,劉先頓時便迎到了馬前,拱手感嘆起來。

“呵呵!區區賊寇而已,不足掛齒。況且這些都是衆將士的功勞,是他們英勇殺敵纔能有這樣的戰果。”大聲說完之後,王旭陡然回頭大笑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哪知話剛出口,卻是突然傳出一大羣士兵的起鬨聲:“不是,是王將軍威武!”

“……”王旭頓時苦笑不得地看了那羣起鬨的士兵一眼,緩緩搖了搖頭,朗聲喝道:“此番平賊,出征者皆有戰功,待統計過後,定當厚賞!至於答應你們的假期,我也決不食言,五日後便開始安排,就算是留守泠道和營道兩縣的士卒,我也已經下令管亥和楊鳳,給予解釋,最遲三個月,便將他們調回泉陵,到時候補雙倍的假期!至於陣亡勇士,則視情況給予其家人撫卹,主要爲發放錢糧和免除稅收,具體措施將在隔日以榜文公佈。”

“噢!哈哈!王將軍威武。”

“王將軍英明神武!”

“王將軍乃天將下凡!”

“王將軍……”

聽著士兵們這樣的歡呼聲,王旭頓時哭笑不得,在衆人的大笑聲中,對著默不作聲地徐淑和高順點了點頭,便趕緊策馬進城。

可惜,仍然沒能躲掉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因爲城中街道兩旁皆是站滿了百姓,跟著起鬨。而身後的文官武將也同樣是喜氣洋洋,議論贊美之聲不絕於耳。

這也是王旭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雖然心裡高興,但卻著實有些承受不起。太彆扭了,被數萬人這麼沿路追著歌功頌德,臉皮薄了還真是挺不過去。等他進到太守府的時候,額頭都已經冒汗,看著跟在身後的衆官員,不由搖頭感嘆道:“哎!今後要是再有這種事情,一定要偷偷的回來。”

聞言,劉先頓時笑道:“將軍,得到百姓的愛戴還如此坐立不安的,恐怕全天下也僅此一例!”

王旭趕緊搖了搖頭:“愛戴是好的,但是這麼熱情就有點頭疼了,今後四處逛逛還得擔心被人認出來,那日子不好過!”

這話一出,衆人皆是止不住地笑了起來,隱隱間,倒是讓王旭在衆人心目中的形象更加平易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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