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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賈文和暗語點濁,法孝直明言舊事
巴郡郡城稱為江州城,乃是長江上游的一座水岸之濱的城池,是巴中最為龐大的城池之一。
在江州下游還有一座城池喚作涪陵。
涪陵是巴郡屬下的一座小城,城池方圓十余里,百姓約莫三四萬人,駐兵五千,為首的將領(lǐng)乃是張繡的部將胡赤。
受曹操的派遣,張繡統(tǒng)領(lǐng)部下一萬五千余駐扎于巴郡。
明面上,張繡已經(jīng)對曹操心服口服,言聽計從。實際呢?他一直無法忘記叔父的仇恨,一直想要除去曹操麾下的大將典韋,為叔父報仇!
奈何,曹操已經(jīng)病故,而典韋業(yè)已年邁,雖尚能出戰(zhàn),卻遠不如從前!
曹昂即位,大力安撫張繡、嚴(yán)顏等人,又加強了對他們的家眷的監(jiān)視,恩威并施,使得眾將不得不為他賣命。
畢竟是入川的第二道防線,張繡閑來無事,便和謀士賈詡到涪陵游玩。
他們也聽說了江東的變故。
張繡向賈詡請教:“文和先生,江東吳主孫權(quán)竟有如此深遠的安排,卻是令人欽服呀!但不知,他為何舍棄了儒將陸遜呢?”
“陸遜少年顯績,征討江東苗寨,屢屢建功,確得吳主厚愛!然,江東陸氏始終是吳侯眼中容不得一根刺,如芒在背,不得不去!”賈詡回答道。
聽他這樣一說,張繡心中豁然開朗。
江東諸家門閥,以吳氏和陸氏為盛。
其余家族遠不如此兩家,如此說來,身為君主的吳氏門閥自然不可能允許一個能夠和自己相提并論的陸氏門閥在自己身側(cè)。
然而,地處江東,天下大亂,吳侯又不得不借助陸氏門閥的力量與漢朝對抗。
這便是,陸遜于曲阿戰(zhàn)敗,卻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的緣故!
孫氏門閥東渡出海,舍棄了陸氏門閥,實際上就是拔掉了這根刺!
真的是一個一舉兩得、一箭雙雕的布局。
“孫仲謀真不愧是一代梟雄,行事果斷,令人欽佩!”張繡由衷地說道。
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年過四旬的將軍,賈詡想起當(dāng)年那個馳騁疆場、滿身銳氣的少年,心中頗有感慨,遂說道:“二十年前,主公隨同尊叔馳騁疆場,義氣英發(fā),何等英雄?奈何造化弄人,主公心有所想,而力所不殆!孫仲謀接父兄傳承,卻無進片功,實受劉玄德所限!他暗使部將東渡,實則一個霸王之心作祟!而主公卻無稱霸之意!”
言下之意,他是說張繡雖然少年時在戰(zhàn)場上十分英勇,留下了不少的英雄事跡;但是因為造化弄人,他沒有跟對好的君主,到頭來什么都沒有做好!孫權(quán)接下父兄留下的的基業(yè),雖然因為劉備的限制沒有建立一點功績,但是他卻有著一個霸王之心支撐著尋找到了一個可以稱霸的地方。
“是呀!先生說的很對!二十幾年過去,叔父留下的基業(yè)早就沒有了,唯獨還有這一萬多兵馬,卻還成為了人家的打手!哎!如此生活,何時到頭?”張繡感慨的說的。
賈詡眼中的神采一閃而過,諱莫如深的一笑沒有回答。
這個時候,賈詡看到了張繡的無奈,也知道他心中的所求。
可是,中原已定,江南依歸,唯獨剩下西川。
曹昂會如何?
暫時
還不能定論。
為了徹底解決后顧之憂,曹昂派遣司馬懿統(tǒng)領(lǐng)大軍南征蠻族,只留下了磕巴將軍鄧艾駐守斜谷。
韓遂據(jù)守著天水,抵擋著以馬休、馬超兄弟為首的西涼兵馬,不敢有一絲的松懈。
蜀中兵微將寡,糧草不足。
這就是現(xiàn)狀。
想到這些,賈詡心中一動,卻又搖搖頭。
將他搖頭,張繡不解的問道:“先生何故搖頭?”
聽到他的詢問,賈詡抬頭看著他,反問道:“主公,當(dāng)今形勢利于劉耶?利于曹耶?”
乍聞此言,張繡一愣,回了回神說道:“曹昂假行天子之事,雖有悖天理,卻掌控了川中兵權(quán)勢力,不可小窺耶!若是論今之天下,劉玄德已得天下九成,卻一時難以攻入川中!”
“主公以為巴東嚴(yán)顏、張任真的受制于曹昂耶?”賈詡望著東方,臉上露出了一種耐人尋味的神情。
“莫非他們……”就在剛剛要問的時候,不遠處出現(xiàn)了胡赤的身影,打斷了張繡的問話。
“啟稟主公,城東馬道上發(fā)現(xiàn)了巴東張任等人!”胡赤匆匆趕到張繡面前。
真是說到誰,誰就來了!
這人還真的好念叨!
張繡一笑,然后對賈詡說道:“先生真是神機妙算呀!看來,他們真的很不安分!”
“聽聞張任武藝高強,確實是名上上之將。”賈詡回應(yīng)道。
張繡問道:“胡將軍,張任一行幾許人?”
“回主公,一行二十余人,除了張繡還有一名文士!”胡赤回答道。
張繡帶著眾人回到涪陵,便接到了來自驛站的拜帖。
打開拜帖,張繡看了一遍,便交給了賈詡,言道:“先生有何見解?”
接過拜帖仔細的看了一遍,賈詡回答道:“怕是無事不登殿,來者皆有意!還是等來日會一會他們再說!主公意下如何?”
賈詡向來做事滴水不漏!
那是因為他為人十分小心,甚是謹(jǐn)慎!
不管什么事,他都要謀定而后動!
聽從了賈詡的意見,張繡派人送去了回帖,約張任次日相見。
送信人拿著回帖,回去后交給張任。
看完回帖,張任便找來法正,說道:“張繡約定明日相見。”
“很好!”法正面無表情的說道。
見他毫無表示,張任問道:“張繡進駐巴郡已久,我等如今貿(mào)然前來,他卻只字未提!難道孝直以為無疑耶?”
“張繡身旁有智謀不弱于臥龍、鳳雛的毒士賈詡,若是連你我這般前來都不能猜透,那才奇怪呢?”法正笑了起來。
“毒士賈詡?”張任對賈詡知之不多。
法正說道:“賈詡,字文和,昔日李傕麾下的謀士。董卓被呂布除掉后,西涼軍閥一分為四,分別被李傕、郭汜、樊桐和張濟四人統(tǒng)御。初時,四人恐慌,欲棄兵馬而逃,為賈詡所阻,這便有了后來的四賊亂朝之事!”
“原來是他?!”這件事情張任自然聽說過,這才想起這個賈詡來。
法正接著說道:“此人見識卓遠,智謀非凡。后來見李傕、郭汜等人不能成事,遂依附于張濟身側(cè),讓張濟成為了四人中最后的勝者!奈何張濟戰(zhàn)死,他便讓
張繡投降了曹操。”
兩人閑來無事,對張繡和賈詡議論了半天。
次日,張任頭上戴著象牙束發(fā),一身紫色鑲著藍邊的錦緞長袍,一對雕花的銀色護腕緊扎著袖口,腰間一條寸五寬的鑲金腰帶緊緊束住長袍,右垂手懸掛著一柄鏤金雕花的寶劍,好不精神、好不帥氣!
再看一旁的法正,一身藍色的錦緞長袍,頭上戴著一綸方巾,腰間用一根腰帶扎著,配上那兩撇小胡子,微微的彎著腰,恰恰一副謙謙文士的樣子。
涪陵城府門前的侍衛(wèi)看到二人,上前攔住,大聲喝道:“來者何人?可有拜帖?”
法正將手中張繡的回帖交給那人。
那人告了一聲抱歉,然后派人帶兩人進去見張繡。
張繡、賈詡、胡赤等人都在府衙的旁廳內(nèi)。
見兩人進來,張繡起身相迎,大聲說道:“聽聞子仲前來,繡大為欣慰!恰逢繡近日在涪陵游玩,與君見于此,亦是天意!”
“子榮客氣了!”張任還禮,不卑不亢的說道。
其實,于禮,張繡乃是兵馬都督。張任當(dāng)行下屬之禮!
但是,張任不服他管,若是行了這個禮,自當(dāng)是弱了嚴(yán)顏的身份。因為他乃是代表嚴(yán)顏前來的,那么他便是嚴(yán)顏的身份。
見他如此,張繡臉色稍變既逝,又問道:“但不知這位賢士尊姓大名?”
“此乃我軍中參贊法正,法孝直。敢問子榮身后這位老先生莫非就是名揚天下的賈詡賈文和?張任問道。
“正是老夫!”賈詡上前和二人見禮。
張繡又將胡赤介紹給二人,方請二人上座。
寒暄片刻,張任便言道:“久聞子榮武藝高強,槍法絕倫,北地槍王譽名天下,不知某可否有幸見識一二?”
乍聞此言,張繡不由得一愣!
這廝怎的如此冒失?
他心中不解,回頭望向賈詡,見賈詡微微點頭,又以眼色瞟向張任,遂言道:“子仲謬贊。繡亦聽聞公亦有西川槍王之譽,不如你我較量一番如何?”
此言正中張任下懷,他爽朗的哈哈大笑著說道:“某正有此意!事不延遲,速速尋個場地,你我較量一番!”
張繡沖著胡赤點點頭,然后對張任說道:“兄臺請隨我來。”
言畢,他起身朝外走去。
眾人跟著張繡來到了教軍場。
胡赤已經(jīng)安排士兵將張繡和張任的戰(zhàn)馬牽來,在場地中央站好,每個人手中還拿著一柄長槍。這長槍可不是他們兩人的,而是軍中士兵所用的普通長槍。
見張繡準(zhǔn)備停當(dāng),張任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子榮,你乃主人,你先請!客隨主便!”
“好!請!”張繡也不婆媽,遂大步流星來到場中。
張任緊隨其后。
兩人接過士兵手中的槍,翻身上馬。
張任一抖手中長槍,挽出十二朵槍花,說道:“此槍彈性甚好!”
看張任一出手十二朵槍花,張繡也不示弱,亦是抖出十二朵槍花。卻聽他說道:“某一生愛槍,麾下士兵多以槍兵為主,所有槍柄皆乃某親自所選!”
聽到這句話,張任心中不由得一動,隨口說道:“受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