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氏,若是普通百姓聽到這個名字,恐怕沒有幾個人會知道,但如果是提起此人的另外一個名字,恐怕就會有很多人知曉,那就是——魯班!
魯班,原姓公輸,名般,又有別稱公輸子、公輸盤、班輸、魯般,但最有名的,還是魯班這個名字。提起魯班,在他死后這六百多年來,已經為天下人所共知。被稱為天下所有木匠、技師的師祖!光是這個榮譽,就足以流芳百世!
不過光是這一點,在這個年代,卻還不值得已經成為官員的秦宓如此激動。士農工商,那些技師的社會地位,也只是比那些最底層的商人稍微高一些罷了,魯班在木匠、技師當中的地位再高,那也還是一名技師。而秦宓如此的激動的原因,就是因為魯班在技師的身份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名頭,那就是兵工大師!
魯班的前半生,造出了不少戰爭工具,當時各國的戰爭結果,也曾一度因為魯班所發明的那些戰爭工具而發生根本的改變!別的不說,就說現在攻城所必須的工具云梯,那就是魯班所發明的!之后魯班在為楚國制造兵器,攻打宋國的時候,卻是碰到了同樣名傳千古的大師墨子,被墨子的話所勸服,從此以后便是專心去發明一些與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生活工具,為黎民百姓服務。
但這個結果卻并不能改變魯班在兵工上的天賦,秦宓立馬就知道,若是眼前這些人當真是魯班的后代的話,那對于羅陽將會有多么大的幫助!想想看,若是將來某一天,羅陽的軍中出現了大量遠遠超過敵人的戰爭工具,那一場戰爭將會因為這些戰爭工具的出現,而發生徹底的改變!一想到這里,秦宓的整個身子就忍不住顫抖起來,這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在他的眼里,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芳姑和他身后那些壯漢全都成了香饃饃了!當即,秦宓便是大手一揮,對那些軍士喊道:“快!快快給這些壯士松綁!還有你!趕緊去請醫師來為芳姑姑娘治傷!快去啊!”
聽得秦宓的話,那些軍士先是一愣,愣了半晌,這才恢復過來,忙是點頭按照秦宓的吩咐去做了。一名軍士急急忙忙地便是往城內跑去,這官邸自然沒有什么醫師,要請也只能是去城內的醫館去請。而其他軍士也是趕忙將捆綁在那些壯漢身上的繩索給解開,這事情一急,還真有些手忙腳亂。
忙乎了半天,那些壯漢終于都是重獲自由了,只是他們對眼下這個情況,卻是有些茫然,一個個都是把目光聚集在他們的大姐芳姑身上。不過此刻芳姑也是呆住了,本來她還以為秦宓拿了祖上留下來的竹木飛鷂的制作圖,很大可能會將這制作圖給強占了去,可沒曾想,對方竟然對自己如此好!好不容易回過神,芳姑這才反應過來,難道這些官府先前在招賢館所貼的告示,都是真的?
若真是如此,那老叔的病豈不是有救了?芳姑心中頓時就是涌出了一股欣喜,連忙是轉身對身后的那些兄弟喊道:“老叔!老叔他有救了!有救了!啊!這位大人!大人!我的傷沒關系!請先讓醫師去為老叔治病!我真的沒關系!”芳姑立馬就是想起了家中還有病人,連忙是轉頭對秦宓苦苦哀求。
而秦宓也只是稍稍一愣,從剛剛芳姑的話中,秦宓已經能夠猜到,這芳姑因為是為了一個親人,不得已才會來招賢館抖出自己是魯班后人的身份吧!至于這老叔究竟是什么人,秦宓也有些在意,說不定也同樣是魯班的后人,那就再好不過了!畢竟眼前的芳姑和這些個壯漢也實在是太年輕了,就算他們都是魯班的后人,也不見得繼承下來了魯班多少技藝!要是有個年長者還活著的話,那得到魯班真傳的,應該就是這個老叔了!當即秦宓也是對身邊的軍士吩咐道:“去!再去多請幾名醫師來,一定是要整個武陽城內最好的醫師!”
聽得秦宓下達了這個命令,芳姑這才算是松了口氣,一想到這些日子的苦難,現在似乎終于熬出頭了,芳姑就不由得感慨起來,長長舒了口氣,最后正色望向了秦宓和身邊一臉糊涂的周倉,盈盈一拜,說道:“小女子之前多有失禮,還請大人和將軍莫要見怪!”
見怪?現在芳姑可是一個寶貝疙瘩!秦宓哪里舍得怪她?當即秦宓便是對芳姑說道:“姑娘就不要多禮了!還有幾位壯士!真正要道歉的,應該是在下等人才是!這樣吧,我們還是先進府,好好休息一番再來商議正事吧!姑娘請放心,等到醫師來了,在下會派人帶著醫師去為姑娘的親人醫治的!”
得到秦宓最后一句話,芳姑這才算是放下了心,轉身和那些壯漢說了幾聲,也算是安撫了一下他們的情緒。而秦宓也是趁著這個時候,趕緊把芳姑的重要性和一直沒有弄明白發生什么事的周倉說了一遍,周倉一聽,這婆娘竟然這么重要,也是差點沒有嚇傻了。最后秦宓對周倉說道:“周將軍!這芳姑的身份太過重要了!絕對不能讓主公的敵人知道這件事!這樣吧,我們還是盡快派人去通知主公!讓主公做出決斷!”
“嗯!”周倉也是用力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這樣吧!我親自去跑一趟成都,把這件事跟主公說清楚!”
“不行!”秦宓卻是立馬否決了周倉的意見,搖頭說道:“這芳姑的安全也是很重要,周將軍武藝高強,這武陽城內唯一能夠保護芳姑安全的,就只有周將軍了!所以一直到主公有新的安排下來為止,周將軍一直要呆在芳姑和她的親人身邊,保障他們的安全!這送信的工作,我看還是我去跑一趟吧!”
在周倉看來,秦宓要遠遠比自己聰明得多,他所想出來的辦法應該要比自己強,所以也就沒有提出什么異議,只是接連點頭,最后看了一眼周圍。剛剛這一幕都是發生在這大街上,難保周圍不會有人聽到剛剛發生的一切。周倉的眼睛一瞇,露出了一絲寒光,對秦宓哼道:“秦大人,你看這里要不要戒嚴,把那些聽到、見到剛剛這事的人都給……”說著周倉用手掌在自己的咽喉處做了一個割的動作,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呃!”聽得周倉的話,秦宓不由得一愣,顯然是有些遲疑,雖然論腦筋,秦宓要比周倉靈活的多,但不管怎樣,秦宓現在也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書生,哪比得周倉現在已經是一員沙場老將了。這殺伐果斷之事,秦宓終究不如周倉這般放得開,苦笑著對周倉說道:“這個,周將軍,他們畢竟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只是因為好奇才會多看幾眼,用不著這么殘忍,把他們都給解決掉吧?”
聽得秦宓這么說,周倉有些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說道:“秦大人!如今益州各地可是有不少益州世家的釘子,這些圍觀的百姓當中也難保不會有!要是我們放過這些人,結果讓他們把這消息傳給那些世家得知,說不定還會給主公帶來不少麻煩呢!”這周倉倒也不是真的就那么笨,至少認真思考起來的他,說出來的話,竟然能夠讓辯才秦宓一時間啞口無言。
聽完周倉的話,秦宓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認周倉說得在理,最后只能是點了點頭,對周倉說道:“好吧!周將軍!一切就按照你所說的去辦吧!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夠不引起殺戮最好!畢竟現在主公初定益州,民心不能亂啊!”
周倉聽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當即便是朝著旁邊招了招手,招來了一名軍士,附在他耳朵邊悄聲說了幾句,那軍士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后周倉說完了,一拍軍士的肩膀,那軍士便是直接朝著周倉抱拳一拜,轉身就是朝著城內軍營方向趕了過去!隨即周倉對秦宓低聲說道:“秦大人!這件事已經搞好了!待會就會有人帶著兵馬來解決此事!我們,還是先進去吧!畢竟在這大街上還是不夠安全!”
還未等秦宓回答,那邊芳姑卻是從那些壯漢那邊走了回來,芳姑對著秦宓和周倉盈盈一拜,說道:“大人!將軍!我們這就隨你進府,只是我的一個兄弟就留在門口,等到軍爺們把醫師請來了,就可以直接帶醫師去小人的住處給小人的親人醫治!”
芳姑一邊說著,額頭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血。本來作為一名女人,最為看重的,就應該是自己的相貌!而芳姑如今額頭受傷,本來應該是更關心自己額頭上的傷口會不會留下疤痕,可芳姑的每句話,卻都是為自己的親人著想,光是這份心意,就足以讓秦宓和周倉感動了!秦宓當即便是對芳姑說道:“姑娘盡管放心,這件事,在下的屬下會辦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