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頓城的南城門口,經(jīng)過了羅正他們一行人這么一鬧,老王頭也沒有心思再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了,早早地便是和自己的部下打了個招呼,自己便是跑回家去了。老王頭在南頓城的資格夠老,偶爾享受一下特權(quán),倒也沒有什么人會說什么。
不過老王頭這么一走,城門口顯然就有些亂了,那些士兵也沒什么心思守城門,都兩三成群地聚在一起,討論著剛剛發(fā)生的那一幕。
“哎!你們說,剛剛進城的那幾人到底是什么來路啊?”
“我看啊,鐵定是從長安城來的!你沒看到王頭都嚇成什么樣子了嗎?咱們跟著王頭辦了這么多年的差,什么時候聽說過王頭嚇成那樣!”
“廢話!誰不知道那些人是從長安來的!問題是他們是長安什么地方出來的?你們說,會不會是大將軍府的人?。≡蹅兊墓笕耍遣痪褪谴髮④姷呐雒??而且剛剛那白衣公子不是也說了,是來找郭大人的嗎?”
“嘖!我也聽說了!而且好像郭大人和張將軍今年就會調(diào)回長安去了!哎呀!可惜了!郭大人和張將軍那可都是好官啊!咱們南頓要不是有他們兩人,也不會變得這么繁華了!”
那些士兵在你一言我一句地談?wù)撝磉呉灿胁簧俸檬碌陌傩崭牐贿^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那些百姓的中間,一名全身上下都被寬大的披風(fēng)給包裹著的身影正悄悄從人群中離開。那身影不僅身上裹著寬大的披風(fēng),頭上還戴著大大的斗笠,別說是相貌了,就連他的身形也看不出來。如果老王頭在,肯定能夠發(fā)現(xiàn)這人的不對勁,可現(xiàn)在老王頭不在,那些士兵又沒把心思放在守門上面,竟然讓這古怪的身影溜進城去了。
只見這身影十分靈巧的在城內(nèi)的街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終于是鉆進了一個無人的小巷。見到左右無人,這才將頭上的斗笠給摘了下來,露出了一頭黑發(fā),竟然是一個女子!只見這女子慢慢抬起了頭,一雙眼睛又大又圓,似乎在凝望著什么,只是她的臉龐被披風(fēng)的黑布給遮住了,看不到相貌,只能從她的那雙眼睛看出年齡應(yīng)該不會很大。女子仰望著天空,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自言自語道:“大哥!我會為你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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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正帶著小郭深到了南頓城已經(jīng)是過去三天了,這三天,郭奕也是帶著羅正和小郭深天天在南頓的大街小巷游玩??赡苁菫榱藦浹a這些年的遺憾吧,郭奕干脆將自己手頭上的公務(wù)全都丟到了一邊,專心陪著寶貝兒子。不過可是苦了劉沢和劉杏,他們兄妹兩個跟著羅正一道來,那是想要玩?zhèn)€痛快的!可在郭奕的安排下,兩人在城守府簡直跟在皇宮內(nèi)沒什么區(qū)別,偏偏又不能跟著出來,結(jié)果兄妹兩個也只能是在城守府的后院相對嘆氣呢!
“爹爹!去那邊!去那邊!”小郭深坐在郭奕的脖子上,一臉興奮地指著前面的一個賣雜貨的攤子。別看小郭深這些年來都是跟著娘親一塊生活,可偏偏就是和爹爹郭奕親密,雖然這南頓城繁華,可比起長安卻是差得遠了,可小郭深跟著郭奕一道,玩得卻是比在長安還要開心。
看著郭奕就這么背著小郭深往那個攤位走去,跟在后面的羅正和張虎也都是笑了起來。特別是張虎,每當(dāng)他的目光移到小郭深的時候,眼中總是會流露出一種很復(fù)雜的神情。只不過張虎掩飾得好,這種神情通常也都是一閃而過,除了一直在身邊的羅正之外,其他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見到張虎在望向小郭深的時候,又再度露出了那種表情,羅正也是忍不住一嘆,搖了搖頭,卻是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深兒今年已經(jīng)八歲了吧!呵呵,這孩子,倒是越來越像他娘親了!”
“是啊!”似乎是被羅正的話勾起了心思,張虎也是嘆了口氣,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迷茫,說道:“深兒的確是很像他娘??!呵呵,正兒你可能沒有見過,我卻是從小看著她娘長大,現(xiàn)在的深兒,和當(dāng)年的月兒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聽得張虎的話,羅正心中一念果然如此,又再次嘆了口氣。張虎和自家姐姐的那些往事,羅正以前也曾聽一些關(guān)系密切之人說起過。張虎和羅月、羅乾可以說是一塊長大的,對于羅月來說,張虎可以說是從小照顧她們姐弟的大哥哥,可在張虎眼里,羅月又是什么呢?
聽羅月的娘親小喬氏說起過,當(dāng)年羅陽有意將羅月許給張虎的,可還未等到羅陽準(zhǔn)備做這件事,羅月卻是主動向羅陽提起了自己和郭奕之間的感情。這么一來,張虎這邊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了,之后羅月與郭奕成親,張虎卻是主動向羅陽請命駐守邊疆,加上其父張遼也已經(jīng)就任揚州刺史,可以說,這十年來,張虎就再未回過長安!
當(dāng)年羅正還小,還看不透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可隨著羅正成年之后,對于其中的緣由也是越來越明白了。羅月對張虎沒有男女之情,可并不代表張虎心中沒有想法。本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張虎的心思或許已經(jīng)淡了,可現(xiàn)在看來,張虎心里只怕還有羅月的影子?。?
張虎似乎也發(fā)覺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羅正,輕咳了一聲,訕訕笑道:“呵呵!俗話說外甥像舅,深兒和你小時候也是一個模樣呢!”
張虎這么解釋一下,也算是掩飾了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羅正自然也不會讓張虎太過尷尬,干脆便是順著張虎的話頭笑道:“是??!爹爹和娘親他們平常也都是這么說呢!深兒也是和我最親!像二哥,整天板著一張臉,深兒看到他就怕呢!”羅正這么一說,總算是緩解了一些尷尬的氣氛,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也都是不再多說什么,而是默默地跟在郭奕父子倆身后。
又是走過了幾條街,此刻小郭深也沒有再坐在郭奕的脖子上了,他的一雙小手早就抓滿了各種小吃,連懷里也是被那些小玩具給塞滿了。身邊的郭奕看著兒子開心的樣子,心里也是欣慰不少,這些年他甚少和兒子在一塊,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
“啊!爹爹!你看!那里有糖人!有糖人!”小郭深剛剛把手中的幾個糖人吃完,連嘴巴邊上還滿是糖漿,現(xiàn)在看到前面一個攤位上的糖人,眼睛又是一亮,直接就是朝著那攤位跑去。郭奕一臉苦笑著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羅正和張虎,也是趕忙追了上去,這街道上的人可不少,可別把自己的寶貝兒子給摔了!
羅正和張虎見了,也是趕忙追上去,郭奕和小郭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一個是個只有八歲的孩童,他們自然是要上前保護好他們。等到了那糖人攤位上,小郭深已經(jīng)是蹲在那糖人攤位前,一只手指塞進自己的嘴巴,眼巴巴地看著那攤位上一個個栩栩如生的糖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見到郭奕跟了過來,小郭深立馬便是指著攤位上的糖人喊道:“爹爹!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呵呵!行行行!爹爹給你買!”寶貝兒子想要,郭奕又怎么會不答應(yīng)?這點小錢對于郭奕來說,還算不得什么。當(dāng)即郭奕便是問了一下那買糖人的老婆婆價錢,從袖口掏出了幾文錢,丟給了那老婆婆,便開始按照小郭深所指的那幾個糖人撿。
而這個時候,羅正和張虎也是跟來了,兩人都是笑呵呵地看著郭奕父子倆,羅正搖了搖頭,平時在長安,小郭深可沒有這么能放得開,按照爹爹羅陽的話來說,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會壞了牙齒。所以平時就算是大家再怎么寵小郭深,可這糖卻是不能吃太多,今天到這里可是讓小郭深撒了個歡。
說起來,自己小時候也是很喜歡吃這些糖人呢!羅正的眼睛一瞇,看到這些糖人,卻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瞇起眼睛望向了攤位上的那些糖人。突然,羅正的雙目閃過了一道寒光,向前跨了一步,直接伸手抓住了郭奕的手腕,不讓郭奕伸手去拿攤位上的糖人!
“呃!”羅正的動作,讓郭奕等人都是一愣,不明所以地望向了羅正,郭奕忽然想起在長安的時候,岳父羅陽所說的那些事情,誤以為羅正這還是在限制小郭深吃糖呢!當(dāng)即便是笑道:“正兒,今天也是難得,就讓深兒破個例吧!”
誰知羅正卻是根本沒有理會郭奕的意思,抓著郭奕的手腕,一把將他給扯了起來,隨后擋在了郭奕和小郭深的前面,瞇著眼睛對那守著攤位的老婆婆笑道:“這位老婆婆,你這家的糖人倒是挺有趣啊?”
那守攤位的老婆婆白發(fā)蒼蒼,穿著一身的粗布衣衫,勾著個腰坐在地上,臉上滿是褶子,一雙眼睛似睜似閉。聽得羅正的話,老婆婆顫顫巍巍地抬起頭,滿臉疑惑地說道:“這,這位大爺,老婆子的糖人沒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