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關冒著煙，袁紹也冒著煙。不過袁紹這煙，是滅火後的青煙，除了額外襯托本初的霸氣外，沒有什麼危害性。

遠處有不知道究竟的士兵，看到袁紹頭頂冒煙，大驚，震驚，叫道：“哎呦，主公這是要成神仙了！”

然而成仙的袁紹，已經沒有臉面在陣前停留了。他用破布擦了擦臉上的唾沫，至於身上的，暫時無法兼顧。他憤怒望著田豐，還有所有吐自己的人。

衆人一陣肝膽俱裂，心說主公這是要過河拆橋？

田豐急忙轟走了所有人，道：“主公，事急從權，事急從權！”他難能可貴的尷尬慚愧了一次，臉也紅了，一點也沒有了剛直鬼謀的模樣。

袁紹怒視他一樣，但是他也知道，這的確是事急從權，叫道：“不要停，繼續進攻，攻不下來就不要停。”他腎上腺素過去後，被燒傷疼的五內俱焚，“哎呦~。”氣勢弱下來後，道：“我先回去洗洗，上個藥。”

於是袁紹就在田豐的攙扶下上馬，一路捂著脖子，哼哼唧唧走了。

衆將唏噓不已，心說這主公這尼瑪倒黴的，壺關沒有攻下來，就光榮負傷了。他們謹記主公走前留下的命令，催軍猛攻壺關。

另一方面，壺關面臨著極大的壓力。

高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閤眼了，渾身血跡斑斑，也是灰頭土臉。四周的將士跟他一模一樣，只有在袁軍波次輪換的時候，才能夠休息那麼幾分鐘。

尖叫聲中，袁軍這一波又走了，下一波已經從大陣中邁出了腳步。看方向十分明顯，就是已經坍塌了一段的，東南面城牆。

司馬懿親手殺了二三十人了，此刻身體疲憊中，頭腦反而更加清醒，道：“主公。我軍戰鬥減員太多，已經有一萬多人傷亡了。不能在輪換休息了，尤其是坍塌的地段，需要重兵在內部協防。”

高遠摸了摸額頭的血水。在最開始的時候，高遠也是輪換軍隊守備。由於兵力較少，只能打一個時辰，休息一個時辰。此刻，卻是已經沒有可能休息了。

隨著日頭西去。最後夕陽西下，高遠軍上下疲憊不堪，多出城牆坍塌，尤其是東南部，坍塌十分嚴重，出現了百米的缺口。

然而袁軍運用優勢兵力，沒有一刻鬆懈過進攻，這讓高遠的防線數次動搖。但是，每每在關鍵時刻，他和他麾下的大將。發揮了絕對的作用。張遼、趙雲、徐晃等人爭先士卒，率領全軍將士，頑強打退了袁家所有的進攻，力保城牆不失。

戰鬥還在繼續，但已經不如昨日夜間慘烈，這來自於高遠軍士兵二十四小時連續作戰後的疲憊。他們的意志絕不輸於後世的我軍將士，但是，舞刀弄槍可比扣扳機費力氣多了。

袁軍開始能夠大規模的出現在關城之上。

關外，田豐舉目望去，看了看形勢後。對於高遠軍的疲憊，城牆坍塌的情況，一一記在心中後，就飛快的上馬。去後方找袁紹去了。

大帳之中，袁紹光著膀子，從後腦勺到後腰子，都裹上了紗布。哼哼唧唧，正在喝酒進行麻痹。他突然之間，對於高遠麻痹他的藥水發生了濃厚的興趣。心說若是現在有一碗。喝下去一準就不痛了。閉上眼睛就能睡一覺，沒準一覺起來，壺關攻破了！

就在袁紹暢想美好的時候，田豐疾步進來。

袁紹急忙道：“元浩，怎麼樣？攻下來了沒？”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田豐正色道。

袁紹也正色起來，道：“傳令全軍，攻破壺關後，本公犒賞三軍！”

田豐又說道：“主公，壺關城牆在我投石機幾千發巨石的轟擊下，大規模坍塌，正是用兵之時。”

說到這用兵，袁紹也有兩把刷子，聞言大喜起身，揮舞著光膀子道：“元浩提醒的有道理，看天色已晚，就暫停一會攻勢。高孟嚴必定認爲我軍停止了進攻，其實是暫時的。咱們一鼓作氣，突擊坍塌的缺口，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袁紹的話十分在理，試問雙方攻防了一天，攻擊方有主動性，當攻擊方撤退的時候，守備方一定會認爲今天的戰事結束了，鬆懈也是難免的。

但是田豐還有另外的一個想法，說道：“高遠一定會集中兵力在塌方的地帶，或可聲東擊西，去打沒有塌方的地段，反而更容易成功。可以派出一部分力量，作出全力攻打塌方處的假象。高遠一定會組織全部力量守備，其他地方就兵力薄弱。我軍又有夜色掩護，一定能夠一擊成功！”

這主意就要比袁紹的計劃多出一道花花腸子，袁紹便想著，高孟嚴一定中計，於是大喜過望，就聽從了田豐的建議。

一炷香時間後。

壺關。

袁軍如潮水般後撤，忽然之間火把盡滅，就此關城上只看到黑壓壓一片夜色，在看不到一個敵人的影子了。

關城上，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這是高遠軍士兵，在慶祝徹底擊退袁軍這一次的攻勢。

然而高遠沒有放鬆警惕，雖然他也已經是精疲力盡，但堅持不離開第一線，“傳我命令，馬上組織人手修復坍塌的城牆，此事李典負責。于禁呢，你帶領一萬兵馬，就在東南坍塌的地段內，佈下守備陣勢，決不可有任何的鬆懈，袁紹隨時會再次發動進攻的。”

“其餘人，暫時休息。”

“喏！”衆將領命而去。

高遠終於能夠坐下來，抱著方天畫戟，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身體的疲憊，讓他想起當年的呂布，就是這樣活生生被敵人的優勢兵力拖垮的。

也就是過去了二十多分鐘，關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高遠立刻站了起來，呼道：“吹號，敵人趁夜色進攻了！”

又十分鐘後，整個壺關口，又一次陷入到通天的戰火之中。戰，雙方殊死搏殺。火，照耀夜色如同白晝一般無二。

雙方士兵大量陣亡，血染關城，彷彿壺關自己都在流血。

漸漸的，高遠就發現，袁軍對東南坍塌地段，發動了更加猛烈的進攻，其他地段戰事反而不是太激烈。隨後，于禁等在東南地段的將領，不斷傳來請求增援的報告。

“這一定是袁軍趁著夜色，想要從缺口突破我壺關。來人啊，將所有預備隊，全部調往東南方向，增援于禁等人！”說著，高遠也提起了方天畫戟，準備親自到東南面迎戰。

關外，夜色裡。

袁紹身處黑漆漆的地方，因此能夠很清楚的看到，關城上大規模的火把，一線天一樣在想東南方向移動。他在馬上一拍腿，“嘿，元浩妙計。既然高遠側重東南了，他的西北防線就沒有兵了。來人啊，將我的十萬生力軍全部投入進去，猛攻西北。”

袁紹仰天大笑道：“今晚活著高孟嚴，明天就在晉陽城，看看陛下是個什麼模樣！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