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才感到脖子上一陣劇痛,趕忙用手去捂自己的脖子,但是已無濟于事,鮮血從他的脖子的刀口處劇烈的涌出,他張合著嘴巴似乎想要說話,但是因為喉管已被秦頡割斷,發不出半點的聲音來。少頃,便因失血過多,瞪大了眼睛倒地而亡了。
而秦頡殺了波才之后,此時正有余怒未消,見這些綁著的黃巾賊俘虜竟然騷亂了起來,頓時拔出腰刀大開殺戒,想要來個“殺一儆百”。
然而他越殺,這些綁著的黃巾兵士們就覺得越恐慌,驚叫、掙扎、亂竄帶來的混亂也就更大。而秦頡在殺死第三個黃巾兵士的時候,手中的佩刀不小心割斷了綁著黃巾兵士的繩索,一隊黃巾兵士則趁機脫了身。
這些脫身的黃巾兵士,有的動手去解開其他黃巾兵士身上綁著的繩索,有的則來圍攻秦頡。
邊上那被秦頡一腳踢開的趙盾,見到秦頡被圍攻心中大叫不好,趕忙也拔出了佩刀來救秦頡。而一邊原本負責看守黃巾軍俘虜的那些官軍兵士,見秦頡被圍攻,也趕忙紛紛趕過來救援。
不一會兒,掙脫繩索的黃巾兵士越來越多,廖淳等人也被那些先逃脫的黃巾兵士給放了出來。于是一城的黃巾俘虜在龔都、廖淳等頭目的帶領之下,向著城內看押他們的官軍兵士發起了攻擊。這些黃巾兵士手中雖然大部分沒有兵器(一小部分從官軍手里奪了兵器),但是抵不過人多,很快城中的官軍便抵敵不住了。
而那趙盾見形勢不好,趕忙同身邊僅剩的幾名官軍兵士護著秦頡往城外逃去。最后,秦頡倒是在一眾官軍將士的保護之下,殺出一條血路逃到了城外,但是那趙盾卻為了保護秦頡多處負傷死于亂軍之中。
本來要說在兩軍廝殺之時,死個裨將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這死去的裨將趙盾卻還有一個弟弟也在官軍之中當兵,名叫趙慈,而且從秦頡羞辱、殺死波才,到后來的黃巾賊俘虜暴動,發生這一系列事情的時候,這趙慈也都在一旁,只不過他只是個普通的士兵,在將軍面前說不上話,因此只能看著秦頡羞辱、殺死波才,看著秦頡兩次將自己的哥哥踢翻在地,卻無能為力。然而哥哥被黃巾賊所殺,這筆賬趙慈卻記到了秦頡的頭上,因為他認為只要秦頡不殺死賊酋波才,黃巾賊俘虜是不會發生暴動的,而自己的哥哥也就不會死。
于是,兩年之后,也就是中平三年(公元186年),趙慈為替哥哥趙盾報仇,在江夏借著秦頡克扣兵士糧餉之事,煽動一眾兵士起義,殺死了秦頡。
而這一刻,秦頡逃出了郟下城之后,城中的黃巾軍們也緊跟著追了出來,但城外軍寨中的官軍兵士由于廝殺、忙碌了大半夜,十分的疲憊,同時覺得這荊北的黃巾賊主力業已擒殺、撲滅,因此此刻尚在安心的呼呼大睡之中,并未防備。
就這樣,許多的官軍兵士被黃巾軍們殺死于睡夢之中,而更多的官軍將士雖在寨中喊聲大起之時醒轉了過來,但是在倉促之間不及應戰,死傷無數,朱儁只得率著殘軍望宛城方向逃去。
而黃巾軍這邊,由于經歷了一夜的敗戰,還全體被官軍所俘虜,渠帥波才又為秦頡所殺,雖然此時暴動成功,殺了官軍一個措手不及,但是總的來說依舊還是元氣大傷,整體士氣低迷,因此見到官軍逃走,也都不去追趕。
官軍逃遠之后,一眾頭目聚攏來商議,由于剛剛又死了渠帥,這首要的任務便是再選出一個渠帥來統領眾人。劉辟、何邑、黃邵等人雖是波才手下的部曲長,但是他們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有道是強賓不壓主,因此都明確表示不做這荊州的渠帥。這樣一來這荊州的部曲長便只剩,龔都與廖淳二人了(孫仲由于一直以來作著壁上觀,因此眾人是不予考慮的)。
龔都要廖淳做渠帥,因為他覺得廖淳比自己聰敏,對付這詭計多端的朱儁還是要靠廖淳。
而眾人,包括廖淳在內,一致推選的還是龔都。廖淳的意見是,自己雖然是荊州的部曲長,但是長久以來都不在荊州;再者,自己部曲中的兵士,自打那次被屈銘打了埋伏之后,便一直只有數百人,沒有再招募過,而近來這幾場敗仗下來,更是只剩了百余人了,這在整個荊北的黃巾軍的影響可謂是微乎其微了。
但龔都卻不一樣,目前這些所剩的黃巾將士中(不包括孫仲的部眾)半數是龔都部中的人馬,而他“火烈神”的名號,亦是響如天雷,即便是趙弘當渠帥的時候,這荊北黃巾軍中的許多兵士,也是唯他龔都的馬首是瞻的。
龔都拗不過眾人,只得答應暫時統領眾人,不過他打死不愿意做渠帥,也不許眾人叫他渠帥,并對一眾頭目說道:“大家以兄弟相稱多好,叫渠帥聽著多別扭。”
眾人選了龔都為統帥,龔都便與眾人商議棄了郟下往安眾去駐扎,這一決定無人反對,于是龔都命兵士帶上官軍留下的糧草輜重等器物,棄了郟下,率眾往安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