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眾人在離開驛站的時候,對驛站進行了清理,掩埋了那倒霉的信差的尸體,并對驛站內相應的器物、擺設做了極好的偽裝與掩飾,裝作就像是驛站的老軍臨時有事離開了一般的狀態。但是盡管如此,廖淳依然害怕時間長瞞不住,所以一路催馬疾行,而身后的十六個兵士也只好跑步跟上。
不過幸好陳留驛離官渡的渡口不是太遠,跑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跑到了。把手渡口的官軍兵士見來了這么一群牛鬼蛇神頓時戒備起來。而這些黃巾兵士原本就懼怕官軍,現在為了裝扮廖淳說的用來祭祀的“童男”還丟了手中的兵器,這赤手空拳的心里就更加慌了,有幾個人都想拔腿開溜了,不過幸虧被廖淳及時的小聲喝斥,才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聽到渡口守軍的呵斥問話,廖淳舉手示意眾人停下,自己則強壓著心中的緊張與恐懼,策馬不慌不忙的緩緩朝渡口的哨卡走去。在守衛的官軍尚未開口盤問時,廖淳先發制人的命令道:“快點備船!延誤了軍情要你們的腦袋!”
這守衛的渡口的官軍小頭目本想擺擺譜的,沒想到對方上來就是一通對自己惡聲惡氣的使喚,頓時心里有些沒底了,看著這人的打扮只是一個普通的信差,但是這口氣可不是一般信差說得出來的,說不定真有什么緊急的軍情,但是他身后的這群人實在是太奇怪了,看著就是一群江湖術士嘛,這朝廷不是正在抓那些裝神弄鬼的太平道的教眾,怎么這傳遞軍情的信差身后又會跟著一群江湖術士?
廖淳見這官軍小頭目被自己一通惡語使喚后半晌不說話,知道他定是摸不清自己心中沒底,因此又拿起背著的竹信筒厲聲說道:“這關系著前方千萬將士的性命,你怎么敢遷延?!再不備船我砍了你!”說著放下信筒就去拔身上的斬馬劍。
這官軍小頭目見廖淳拔出了斬馬劍,嚇得連連后退,倒頭下拜告饒道:“將軍勿怪!將軍勿怪!只是小的職責所在不敢不問,將軍身后這些人是?”
廖淳裝作不耐煩的指著卞喜答道:“這是大將軍親自請去前線對付黃巾妖法的仙長,此事事關軍機如若再敢多問,定斬不赦!”
這官軍小頭目被嚇得是屁滾尿流,連連點頭稱是,招呼他底下的兵士準備開船擺渡,說到底廖淳也是心虛,其實他如果不回答這守渡口的官軍小頭目的問話,而是在馬上踹他一腳或者那馬鞭抽他一鞭,這戲演的會更加逼真。然而縱然如此廖淳身后的那群黃巾兵士包括何邑、卞喜、裴元紹三人,都被剛才那一幕,嚇得不輕,許多人臉上都沒了血色。幸虧是這些官軍也被廖淳嚇唬得點頭哈腰、唯唯諾諾不敢抬頭看人,這才讓眾人蒙混過去。
也許正是廖淳裝得不夠兇惡,在廖淳下馬登船,再把馬牽上船的時候,這個官軍小頭目一直盯著廖淳身上打量,似乎是在看廖淳背上的竹信筒。廖淳生怕被他看到信筒上的火漆印只得裝作無意的不斷的撥弄背著的信筒,終于用半柱香的功夫,這隊黃巾軍才都登上了渡船。
就在掌舵的船老大準備劃船,眾人以為終于脫險時,身后由遠而近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之一聲大吼響起:“站住!”唬得船上眾人是面色如土。
廖淳想定是攻陷驛站、盜走驛站馬匹的事情敗露了,一只手不由的搭在了腰間斬馬劍的劍柄上,腦中飛快的想著對策,一面緩緩的轉過身朝身后看去,他看見一個信差騎著馬到了渡頭,卻被守衛渡口的并兵士攔了下來。由于這信差與攔截他的兵士之間距離很近,所以廖淳一時無法判斷剛才那一聲“站住!”到底是誰發出的,如果是那守衛渡口的兵士發出的,那便只是普通的詢問、盤查,而若是信差發出的,那極有可能是他發現了陳留驛中的破綻,騎馬追兇來了。
廖淳正在驚疑不定,那邊信差與守衛卻說起話來,不過由于廖淳在船上,離岸上那說話的兩人有些距離,因此聽不清這兩人在說些什么。不一會兒那守衛的兵士領著那信差朝船上走來,隨著信差和守衛的靠近,廖淳將手中的斬馬劍柄握得更緊了,不過隨后廖淳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那信差上了船,雖然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遍卞喜等人,但是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而剛才盤問他的兵士則替他把馬牽上了船,廖淳心想,原來也只是來搭渡船過河的。
但卞喜等人卻不這么想,這假信差碰上了真信差,他們哪能不慌,剛才那守衛渡口的兵士在岸上吼的那一嗓子他們都還沒有緩過來,現在這信差就在他們的身邊坐了下來,他們更是如坐針氈,片刻不得安寧了。
幸虧在那盤問信差的兵士走下船后,船老大便緩緩的將船朝河中間劃去了,離了這大隊的守渡官軍,這幫黃巾兵的慌亂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但是有一個問題連廖淳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因為他們一直認為渡河只需要把船劃到對岸就可以了,雖說這黃河河面寬、水流湍急,但是渡一次河應該也用不了太多的時間,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九曲十八彎的黃河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夠讓船靠岸的,而且為了節省走陸路的時間,他們這次的靠岸地點在陽平。
當船駛到河面中間的時候,在廖淳等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塊陸地,將寬闊的河面分成了南北兩條水道,而船夫則選擇了北面的河道,順流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