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審配的話,袁尚有點蒙圈,一時沒反應過來,道:“誰?誰要成親了?”
審配用頗為復雜的眼神看了袁尚一眼,笑著低聲言道:“主公這話問的有意思,不是您成親,難道還是我去成親么?再說我都這么大歲數了,家中賤內不得一巴掌抽死我?”
袁尚愣愣地看著審配,慢慢地似是明白了過來,然后突然說道:“照你這么說,能夠替我定下親事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審配點了點頭,道:“主公英明,為主公定下親事的,正是老夫人本人!”
“可是……要成親不是得有納彩,問吉等一系列的流程么,沒有我在這,老夫人是怎么辦妥這些事情的?”袁尚的臉上全是疑惑,詫然的看著審配不解地言道。
審配聞言長嘆口氣,無奈地笑道:“以老夫人的身份,還有袁家在河北的地位,您覺得這些事情算得上是問題嗎?”
袁尚聞言一愣,接著無奈地笑道:“確實不算。”
“我得去問問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袁尚一個轉身,拉過身后的馬匹,翻身上馬,然后沖著審配高聲呼喝道:“正南先生,迎接回歸兵馬的事宜就全權托付給你了,我還有事,先回府中一趟,幫我跟諸位將軍們道個歉!”
審配聞言微微地沖著一拱手,笑著言道:“主公放心,一切自有審配在這里替您料理妥當。”
袁尚不再遲疑,一甩手中的馬鞭子。呼嘯的向著城內奔馳而去。
看著袁尚越行越遠的身影,審配不由地羨慕著抿了抿嘴,無限感慨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年輕,真好啊……袁尚的御馬速度很快,轉眼間便已是奔到了袁家府邸,下了戰馬,也顧不上收拾儀容。便大步流星地向著院內走去。
剛走出沒兩步,卻是正好碰到了負責管理袁氏內務的王管家,王管家看見袁尚先是一愣。接著詭異地向著袁尚眨了眨眼,低聲說道:“主公,咱們府里現在可熱鬧了。”
袁尚聞言愣了愣。沒明白王管家的話是什么意思,剛想好好地問一問,卻見王管家身影一閃,已是消失在了袁尚的眼簾之中。
袁尚撓了撓頭,不解的繼續往內府走,卻是正好碰見了劉氏的貼身侍婢青兒,青兒一見袁尚,臉色一紅,接著低聲在袁尚旁邊說了一句道:“主公,咱們府里現在可亂套了。”
“什么亂套?你給我說清楚點……..哎哎哎。別走!走什么走啊!喂!”袁尚招呼了半天,青兒卻是很快地消失在了自己的眼簾之中。
“神經病!”袁尚擺了擺頭,徑直繼續向里面走去,少時,他來到了劉氏所在的內府正廳。剛邁步就去,就見其中嗚嗚呀呀地坐著一大幫子人,當中主居正位的自然是屬于劉氏無疑,而她的身邊兩側,左面是張氏,甄堯。甄姜等人圍繞著甄宓正襟危坐,右面,則是以鄧昶,左慈,葛玄,華佗等人圍繞的夏侯涓在側,兩個女主角多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低著頭,但陪伴在她們身邊的這些人,卻是你一言我一語地嘰嘰喳喳吵鬧不休。
袁尚站在大廳門前,愣愣地看著場間混亂的形勢,不由地咧嘴一笑,無可奈何地嘆氣言道:“擦,果然他娘的亂成一鍋粥了。”
他尋思了一下,沒有立刻進去,只是偷偷地趴在門檻處靜聽。
劉氏的左面,只見甄宓的母親張氏重重地咳了一聲,慢條斯理地的對面的群眾言道:“我的女兒,雖生于商賈之家,但家夫甄逸卻曾任上蔡令,亦屬朝廷中人,論身份也不淺薄,更何況近年年來為河北袁氏忙前忙后,舉全家之力幫助袁衛尉督辦糧草,沒有功勞也當有苦勞,更何況我女兒賢惠聰慧,芳名冠絕河北,若是不為正妻,只怕傳將出去,世人不服啊…….老夫人,您看民婦這話說的可是在理?”
聽了張氏的話,劉氏重重地點了點頭,贊同道:“甄夫人所言,卻有道理,這些且不論,令女天資聰穎,才貌雙絕,老身也是喜歡的緊,若能得此佳女為吾兒正妻之賢內助持家,縱然老身日后身死,卻也可以放下這顆心了。”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鄧昶重重地咳了一聲,一臉不服氣地看著對面張氏的臉,豪言壯語道:“甄夫人這話,鄧某可是不敢茍同,甄丫頭雖然聰穎,但論及賢惠,卻是遠遠的不及我這干姑娘夏侯涓來的了得,這丫頭從中原開始,就跟著主公一同患難,不遠千里來到河北,遠離故土親人,可謂吃盡了苦辣算,就是沒甜!就沖這份同患難的執著情誼,給她個應得的正妻身份應該不算過分吧!左慈,華佗,葛玄,你們說是吧?”
另外幾個人都是鄧昶的同黨,聞言不由得一個勁點頭。
劉氏見狀一愣,道:“嗯,你此言有理,若不如此為之傳將出去,恐怕會令天下人言我袁家薄情寡恩,頗為不取也!”
甄宓的哥哥甄堯頓時急了,沖著左慈,華佗等人道:“你們幾個老頭跟著瞎攙和什么啊?你倆那前來了么就跟著點頭,根本就什么也不懂也來攪局!”接著又賺頭,開口沖著劉氏道:“老夫人,你切莫聽信別聽鄧昶之言,夏侯姑娘對主公情深義重不假,但她畢竟是夏侯氏之女,與曹操有甩不干凈的關系,如今曹操與我軍乃是死敵,夏侯姑娘雖好,但讓她當主公正室,豈不有失說法?”
“嗨——!我這暴脾氣!”鄧昶聞言頓時急了,怒道:“各家夸各家的長處便是了,你怎么轉頭開始埋汰人呢?太不地道了也,信不信老子我抽你!”
甄堯一臉的不服氣,道:“怎么了?誰,明文說不許截短了?我這是實話實說!你要是有能耐,你也埋汰我妹妹!”
甄宓的臉色晦暗,恨不能挖個坑把頭埋到里面去,見甄堯越說越離譜,不由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說道:“哥,其實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不是正妻就不是唄,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妹妹我能嫁個好郎君便是………”
“閉嘴,沒出息的玩意!”甄堯惱羞成怒地瞪視了甄宓一眼。
那邊的夏侯涓也是想和鄧昶說點什么,但一看見這老頭那兇神惡煞般的眼神,沒辦法只能憋住,一點點地將頭低下去,可憐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根本就沒有爭雄好勝之心,偏偏碰到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支持者,無奈地只得悶聲不語。
袁尚心下無奈,只得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昂首闊步地走進了廳堂之內。
廳內的甲乙雙方正爭執的起勁,突見袁尚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不由的盡皆一愣,驀然地瞅了袁尚許久,忽地一下子鴉雀無聲。
劉氏一臉笑容的站起身來,道:“我兒,何時回來的?怎地不跟為娘的打個招呼?”
袁尚無奈地沖著劉氏微一拱手,苦笑道:“剛剛才到……”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大廳兩旁圍繞的好大一圈的眾人,咧嘴一笑道:“怎么不吵了?在我面前裝什么消停!剛才一個個不是都撒歡地厲害么?我是真服氣了!他娘的到底是我娶媳婦還是你們娶媳婦?一個個反了你們了,還敢給我選誰是正妻?怎么著,想造反啊!”
眾人聞言都不敢搭腔,唯有劉氏笑著走到了袁尚身邊,道:“這不是眼瞅著就要大婚,怎么地也得把這個事給你定下來么?上一次辛評等人造反,若非甄家姑娘和夏侯家的姑娘,為娘的可能就沒有命見你一次了,你這次回來,娘我說什么都得給你把這個主做了!一次讓倆姑娘都過門!”
袁尚沉思了一會,然后將目光挪到了甄宓和夏侯涓的臉上,卻見兩女皆是臉色一紅,急忙低下頭去,不敢正視袁尚。
袁尚微微一笑,抬頭對劉氏開口道:“兩個姑娘都是我的紅顏知己,一切全憑娘親做主,只是這次我不是娶兩個,而是三個!”
劉氏聞言一愣,道:“三個?…….噢!對,還有那個呂家姑娘吧?”
袁尚點了點頭,隨即將呂玲綺在戰場中箭以及原先所有的事情一件件的講給劉氏來聽,最后補充道:“娘,呂姑娘為我們袁氏付出了太多,而且我父親當年跟飛將呂布有舊,我覺得我不能對不起她!”
劉氏聞言點頭,對袁尚道:“孩子你說的是!咱們袁氏乃名門望族,做事做人就應該如此,娶仨就娶仨,咱袁家家大業大,別說三個,三百個都養得起!”
眾人聞言不由得一起擦了一下頭頂的冷汗。
老夫人,真是生猛啊!
卻見甄堯猶豫了片刻,還是站起身來,哆哆嗦嗦的問袁尚道:“敢問主公,那這袁家大婦的位置……..”
袁尚白眼一翻,呵斥道:“哪有那么多屁話,一起成親,一起進的門,都是我媳婦,我能偏了誰?全他娘是大婦,全他娘是正妻!”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