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劫船,是早有預謀,而黃祖在港口的守值部隊卻是過慣了荊州安樂之土風平浪靜的生活,對于危險的敏感程度遠低于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正規(guī)軍士卒。
此消彼長,所以說,黃祖的港口這下子悲劇了。
港口的警戒號角吹得很響,聲音很大,再加上江夏城內(nèi)萬籟寂靜,所以一瞬間就變得清晰可聞。
黃祖此刻正躺在府中的臥榻上睡的正香,聽了警戒號角,雙目立時瞪得渾圓,肥胖的身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蹭”的一下子從床榻上跳起來,側(cè)耳傾聽了一陣,立刻拉開洪鐘般的吼聲高呼。
“來人!快!來人!”
不消黃祖扯著嗓門高呼,早有通風報信的值班守衛(wèi)連滾帶爬的撞進門來。
“太,太守!不好了!”
黃祖半穿著褻衣,光著腳下地,一把將那守衛(wèi)提溜起來,瞪著一雙銅鈴大眼高聲大吼,吐沫星子直濺了那守衛(wèi)一臉??上麉s是不敢擦。
“何事鳴訊!出了什么事情!”
守衛(wèi)慌慌張張地言道:“太守,大事不好了!甘寧反了!”
“什么?”黃祖聞言頓時一愣,好似沒有聽清那守衛(wèi)說什么。
“你說誰反了?”
“啟稟太守,是甘寧反了!今夜子時前夜,甘寧糾結(jié)原先隨他一起投誠在您麾下的八百名水寇,乘著夜色深沉,城內(nèi)防范低迷,將從劉荊州那里討要回來的鎧甲軍械盡數(shù)帶走,他還領(lǐng)著人馬,殺入了南岸的港口,奪走了大小船只若干,載著輜重奔逃江上,港口守值士卒防范不及,盡皆被他打散。城內(nèi)其他的將軍領(lǐng)著兵馬到時,他…他…”
黃祖的兩只豆眼一瞇,道:“他待怎樣?”
“他已經(jīng)楊帆出港了!”
“混蛋!”
黃祖聞言暴怒,抬手惡狠狠地扇了那士卒一個大耳刮子,面紅耳赤,氣喘如牛。
“區(qū)區(qū)一個水賊你們都抵擋不住,本太守養(yǎng)你們干什么吃的!”
那守衛(wèi)見黃祖真的發(fā)火了,頓時嚇得身如糠粟,一個勁地打著哆嗦,低聲言道:“太守恕罪。太守恕罪!是我等疏失,我等疏失!”
黃祖將睜的充血的雙目瞅向床外,看著南面港口的方向,牙齒‘咯吱咯吱’的幾乎要咬的崩碎。
“甘寧狗賊!安敢如此!本太守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欺我?我若抓住你,必將你千刀萬剮,敲骨碎筋方血吾恨…來人,速速傳令!命張鍇,武煢。吳桐,王延興四將領(lǐng)著本部水軍,往江面上去追,記??!務(wù)必要抓住這廝。他們四個誰若是能抓住甘寧,回來以后官升三級,速去!”
“諾!”
待那守衛(wèi)的身影消失在門廳之后,黃祖轉(zhuǎn)身抓住了桌面上的一個茶盞。然后惡狠狠地向著地上一扔,如同苦孩子一樣,凄厲的仰天咆哮。
“甘寧。你這頭養(yǎng)不熟的餓狼!賊就是賊!你天生就是一副賊骨頭!賊骨頭!……混帳東西,你走就走吧!搶本太守的船作甚?本太守贊點船我容易嘛我,你給我還來…還來~~~!”
江夏那邊,司馬懿風風火火的傍著甘寧上了賊船,而河北那邊,袁尚等一眾南下的人馬也終于開始行動了。
袁尚此番南下,乃是以北地客商的名義向南而去。
東漢末年,雖然各路諸侯彼此之間交戰(zhàn)不休,奇謀詭計層出不窮,但是,所有人都堅守一個原則,那就是無論使什么陰謀詭計壓榨自己的敵手,都卻絕不封境禁商。
這也難怪,當時國內(nèi)物造產(chǎn)業(yè)并不發(fā)達,許多日常生活用品都不是一州一郡能夠完成成事的,往往都需要輾轉(zhuǎn)好幾個地方,才能夠完成產(chǎn)業(yè)鏈。
一旦各路諸侯遷界禁商,只怕不出三個月,天下的百姓都得反了,畢竟打仗是苦點,但是底層百姓還是有活的動力和指望,一旦遷禁,則各州各縣的生活物品稀疏斷了連接,到時候真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所以說,諸侯之間彼此為了自己的活路,在無形之中,各自維持著底線,遵守這一條不成文的法則。
而正是因為這條法則,袁尚扮作客商南下的方法,才能夠得以實現(xiàn)。
先登營的士卒們扮作運貨的力巴,而袁尚則是以商人自居,令馬超,王雙為貼身護院,郭淮為副手,孫禮為貨頭,鄧昶為管家,沿著小路浩浩蕩蕩的向著南方出發(fā)。
而果然如袁尚所說,此刻的袁軍細作已是幾乎散布在了天下,南下前往荊州的這一大段路程,幾乎站站有人接應,并提供情報,吃喝拉撒睡更是管理的一應俱全,飛鴻信鴿也是在時時刻刻的傳遞著境內(nèi)或是境外的情報,以應不時之需。
轉(zhuǎn)眼之間,袁尚的商隊已經(jīng)是到了荊樊的交界之處的平穹縣。
與其他地方一樣,這里也有袁軍細作在此安插的商鋪站點,袁尚的商隊便暫時在此歇息,畢竟前方馬上就要到了荊州的境內(nèi),他得先弄清情報,想辦法確定下一步的動作,才能入境。
到了人家的后院,不是自己想怎樣作妖都行的。
越往南邊,天氣變越變得熱,雖然是剛值春幕,但生活在這里的人大部分已然是脫了厚襖,換上了單衣,對于常年居住在北地寒冷之境的袁尚一眾來說,真是有些不太習慣。
行轅的房間之內(nèi),袁尚歇靠在一席軟塌上,左手拿著一個江南特產(chǎn)的蜜桔,右手則是翻看著書案上那一份份的書簡,這些都是荊州境內(nèi)的探子向自己傳遞來的信息,大到劉備招賢納士,練兵養(yǎng)糧,小到劉備手下的將士們?nèi)×藥讉€小妾,每一夜跟那個女人入的房,袁尚都一一翻看。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自己需要的東西。有時候往往就在那些不經(jīng)意被你錯過的小事之中。
越看那些回報的信息,袁尚的眉頭便越是皺的深沉,當中許多的信息內(nèi)容,都不由得令袁尚心驚膽寒。
先是劉備回荊州后,又大肆的招兵買馬,并新納了幾名重要的人才。
司馬徽向劉備推薦的荊州名士集團除臥龍鳳雛之外,另外還有幾名非常了不起的名士,包括崔州平,石廣元,孟建。廖立等望族謀士。
更有龐統(tǒng)的叔叔,當世大家龐德公,雖然未曾直接參與到劉備集團當中,卻已是在出巡授課之時,話里話外都替劉備散布賢明,使得劉備在荊州的勢力越發(fā)鞏固。
另外,諸葛亮還替劉備擬定了練兵與內(nèi)政方案,借由荊州本地的稻田收成較高的優(yōu)勢,向西面的川中大肆出口。將除去軍事力量外的能量延伸向了益州。
別人或許不知道諸葛亮這樣做的目的,但袁尚心中清楚的很,諸葛亮這是想要謀取西川,為劉備鼎定霸業(yè)。
歷史上。劉備奪取西川之后,蜀國的運數(shù)幾乎在半個世紀,若日后真讓劉備坐穩(wěn)了川蜀之府,想要滅他。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馬月。
以劉備之雄,諸葛之智,取了西蜀之后??v然打不敗自己,但卻可以憑借天險立于不敗之地。
到時候,難道還要像歷史一樣,跟他們干耗數(shù)十年?
人生有幾個數(shù)十年?我擦~!
不過想來想去,袁尚心中還是略有安心,畢竟關(guān)中在自己的手里,而西涼也即將在馬氏的運籌之下徹底歸于自己的下轄,劉備若是敢輕動舉兵取川,自己便興關(guān)西之師,南取漢中,扼殺住劉備咽喉,再集中力量狠狠地給西蜀雷霆一擊,就是不能滅了劉備,久涎荊州的東吳,難道還會讓劉備得了好去?必然攻擊他的后方,讓其首位難顧。
想到這里,袁尚不由得有些放下了心,他覺得自己的安排沒有什么問題,諸葛亮再是神通廣大,但自己的實力在那擺著,關(guān)中的趙云不是吃素的,諸葛亮想得瑟,得看他能翻出什么花來。
正尋思呢,一個身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袁尚的身前。
是鄧昶,袁尚商隊的管家,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袁尚的面前。
“怎么樣?看了這么久的荊州訊息,可是有關(guān)于司馬懿的消息?”很顯然,對于司馬懿這個后輩,鄧昶也是頗為關(guān)心的,正所謂臭味相投便稱知己,大概說的就是他們倆個不正經(jīng)的玩意。
袁尚搖了搖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有倒是有,可惜的是,斷了……宛城的細作曾在城內(nèi)看到那個貌似司馬懿的人跟荊州軍最后一面,然后他們就迅速出城,往南邊去了,后來過了襄陽,直入荊州腹地,直至江夏?!?
“江夏?”鄧昶聞言一驚:“這也走得太深了,那里可是臨近長江,在水路上算,幾乎都可與東吳接壤了。司馬懿想干什么,找刺激也沒有他這么玩的?!?
袁尚隨手將承載信息的書簡扔到書案上,道:“最鬧心的還不是這個,那個酷似司馬懿的人到了江夏之后,轉(zhuǎn)眼便沒了蹤影,而江夏最近也是封鎖了城池,嚴禁他人出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鄧昶聞言,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道:“這么說來,你是想往江夏去?”
袁尚點頭道:“線索是在江夏城斷的,我自然要往那邊走,更何況江夏屬于荊南,那里幾乎沒有人能夠認出我,荊北不太安全,襄陽的劉備,糜竺,關(guān)羽,張飛等等許多人都曾與我有過善緣,而劉軍中也有許多見過我面貌的,不太托底,司馬懿若真是在江夏,倒還正合我意?!?
鄧昶聞言點頭道:“江夏太守黃祖,居然是個急脾氣,且與劉備關(guān)系不睦,咱們此番去了,若是有緣會會他,說不定還會有什么新的收獲?!?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