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知道?!鳖櫱溲U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只是乖順地靠在慕容垂的懷中,心中所有的不安也隨著他的出現煙消云散。只是,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楚凌,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么事情嗎?”借著淡淡的月光,顧卿裊那雙迷人的丹鳳眼,顯得是非常非常動人,仿佛會說話一般。
慕容垂身子一僵硬,隱隱有了種不好的感覺,早知道就不答應雪姬的要求了。要知道這可真是一個餿主意。
“我要你,吃了我。”顧卿裊轉身,抬起纖細的食指輕輕戳了慕容垂的胸前一下,反正她又不是大家閨秀,也不需要故作含羞。
“在這?”慕容垂的表情非常非常尷尬,將顧卿裊輕輕推開,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妹一向十分不拘小節,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不拘小節。要知道這可是在監牢,而且,他根本就不是楚凌。
“這不好嗎?”顧卿裊反問,“你之前不是說過,只要有你,有我,在什么地方都沒有關系的嗎?”
只要有楚凌在的地方就是顧卿裊的天堂,她才不在乎這是監獄還是地獄的。
說完就是將整個身子都縮進了慕容垂的懷中,抬手就是要取掉慕容垂的面具。慕容垂見狀連忙是伸手一擋。
面具下的臉,是他和楚凌為數不多的區別之一。
“卿裊,過分了?!蹦饺荽怪?,每次有人想要摘下楚凌面具的時候,他就會不冷不熱地說出這句話。
顧卿裊微微一笑,倒是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只是輕輕踮起腳尖,“楚凌,不要這樣嘛,我想吻你,可不想吻一半的面具。”
說著,扯掉了慕容垂的面具。
月色朦朧,借著淡淡的月光,慕容垂面具下的那張臉,卻如右臉一般,玉面臨風、不怒而威。
顧卿裊瞪大眼睛,一連退了好幾步。
那是慕容垂,不是他的楚凌??墒撬麨槭裁匆侔绯枘??是他的病,更重了嗎?
“慕容垂!怎么可能是你呢?楚凌呢?楚凌在什么地方?”顧卿裊狠狠將慕容垂推開,瞪大眼睛問到,心中的不安擴大開來。
楚凌,你在什么地方?
“卿裊?!蹦饺荽箛@了口氣,可還來不及解釋,顧卿裊就是逃也一般地奔出了監獄。
她要去找楚凌,不管他是在什么地方。
慕容垂不放心,也只能追了出去,顧卿裊一路疾走,卻和已經侯在監獄外的雪姬撞了個滿懷。
“師傅,你快告訴我,楚凌,楚凌,他在什么地方?”顧卿裊拽著雪姬的衣袖,似乎她是她最后的希望。
慕容垂微微對雪姬點頭,楚凌的事情怕是沒有辦法瞞住顧卿裊了。雪姬也只能點頭,她就知道紙是沒有辦法將火包住的。
“告訴她吧,這事情也沒有辦法瞞得住的?!蹦饺荽箤ρ┘дf到,雪姬點了點頭,顧卿裊卻是呆愣在原地,慕容垂的意思是,他們都知道楚凌的下落,唯
一不知道的楚凌消息的人,竟然是自己。
“師傅,你快告訴我,楚凌到底去什么地方了?”顧卿裊的那顆心,是徹底的提心吊膽了起來,“我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想失去楚凌,我真的不想、也沒有辦法失去他呀?!?
“卿裊,你聽我說,曉驍帶著楚凌出城了。楚凌說他只有七天可以活,不想看到你為了他傷心難過的樣子?!毖┘д遄昧撕镁貌攀钦f了出來,顧卿裊搖頭,難道楚凌以為有了這個理由,他就可以冠冕堂皇地離開自己的世界嗎?
楚凌,你是不是也太無情了些呢?如果你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的話,也當是我送你最后的一程。
“那他們都去了什么地方呢?”顧卿裊知道皇城很大,如果這樣漫無目的尋找,不要說是七天,就是給她七年的時間,也找不到。
“我不知道?!蹦饺荽购脱┘Ф际菗u頭,要說去了什么地方,估計也只有楚凌和曉驍知道了。
顧卿裊咬牙,將已經溢出的眼淚逼了回去,卻跪在地上,“師傅,我求你,求你告訴我,他們去了什么地方。”
她知道雪姬會算卦,而且算得極準,雪姬搖頭,她現在已經不是司空家的人了,怎么可以算命呢?但是顧卿裊現在的模樣又非常可憐,只能是微微點了點頭,“好吧,我姑且為你算算。”
說完就是伸出右手一掐指,“楚凌,我看到楚凌在一個山洞,他頹廢地坐著,似乎在用手在地上寫著什么,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但是他絲毫沒有自己包扎的意思?!?
顧卿裊的身子一震,她想要快點找到楚凌,所幸這皇城只有西邊一處環山,也只有在那里才有山洞出現。顧卿裊跌跌撞撞的起身,就是奔了出去。
“你覺得這事情應該讓顧卿裊知道嗎?”慕容垂看著顧卿裊離開的背影問到,“之前楚凌可是再三叮囑我們一定要瞞住的呀?!?
雪姬輕輕出了口氣,“慕容垂,我且問你,如果你性命危在旦夕,你想要曉驍來看你嗎?”
“不想?!蹦饺荽够卮鸬煤苁歉纱?,“我不想他為了我傷心、流淚?!?
“那如果曉驍快要死了,你會趕著去見她嗎?”雪姬對慕容垂剛才的回答非常滿意,于是又問了一個問題。慕容垂不明就理,但還是回答到,“我肯定要去看她的呀,不過你為什么要這么問。”
“因為,楚凌和卿裊,也是這樣。”雪姬無奈地出了口氣,“只是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見到楚凌,如果見不到的話,她怕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你我三人的身上?!?
慕容垂點了點頭,顧卿裊對楚凌的喜歡,從來偏執而執拗。
…………
顧卿裊奔到西山,才知道西山原來可以有這樣多的山洞,她一處一處的尋找,不敢漏了一處,也不敢耽誤了一刻。雪姬剛剛描述的楚凌,似乎情況很不好,非常不好,她的心一直惴惴不安,她既想找到楚凌,可又怕找到的,僅僅只是一具失去了溫度的尸體。
終了,她停
下腳步,在半山腰處,停著一個山洞。洞口,還有淡淡的血跡和腳印。
應該是,剛剛有人走過吧。
她慌亂地沖入山洞,迎接她的,是一個一身白衣,低著頭,帶著半邊銀色錫箔面具的男人。
“楚凌!”顧卿裊的淚,是再也沒有辦法忍受了,竟然是狂瀉了出來,撲進楚凌的懷中,絮絮叨叨的抱怨到,“你怎么可以這樣狠心,你不是說不會不要我了嗎?那你做什么還要走呢?楚凌,楚凌,你答應我的是不是都忘了呢?就算你是要走,你也應該讓我送你最后一程呀?!?
她哭訴著,可是那個身子,卻沒有半點的動靜。仿佛已經是沉沉的睡去一般。
顧卿裊的手,忍不住有了顫抖,一種恐懼的心里蔓延了出來。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楚凌的頭,楚凌緊緊閉著眼睛,嘴唇還有輕微的上揚。顧卿裊的手,扣在楚凌的脈搏上,卻是聽不到任何的顫動。心中的不安更是放大開來,她慌亂吻上楚凌的唇,多么希望他可以將自己推開,或者抱入懷中。
………………
可是,那個身子,沒有半點的動靜。
顧卿裊頹然地靠在楚凌懷中,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她到底還是晚了,她到底還是沒有見到楚凌。她還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和楚凌說,他怎么可以提前離開呢?
卻是突然注意到,楚凌的身邊,似乎有淡淡的血跡,那好像是一首詩。
“傾城佳人,舞步裊裊,凌本不幸,豈可終了。”
“楚凌!”顧卿裊只是看了一眼,那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就是完全噴涌了出來,縮進楚凌那逐漸喪失了溫度的懷中。她的一顆心也是冰冷得厲害。
楚凌。若是沒有了你,那么我的世界還剩下些什么呢?
她終于是哭累了,沉沉地在那個身子中睡去。她多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噩夢,早上醒來的時候,楚凌會伸出手刮她鼻子一下說,“小傻瓜,咋又哭成這樣了?”
可是,她怕是再也沒有辦法聽到這樣的話了。
因為,他終于還是走了。
……………………
顧卿裊睜開眼睛,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觸摸到楚凌身體的時候,卻是冰冷而僵硬。
她終于是相信,楚凌,不會再醒過來了。
雪姬明明說楚凌可以活七天,可是現在不過是第二日,他竟然就去了。
顧卿裊咬牙,將這一切的不是,都推到了曉驍的身上,對,就是她帶著楚凌出城,如果留在宮里的話,有那么多的御醫,他一定可以多活好久。
這一切,都是曉驍的錯。
她會讓她為了這個錯誤,付出代價。
她要將曉驍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不介意死不是要為此賠上一切,反正呀,她已經沒有了楚凌,她還在乎什么呢?
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因為,她什么都沒有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