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驍緊緊咬唇,都是將唇咬成了烏紫色,然后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將整個身子都是壓在了墻上。
她要救紫慕,可是卻是沒有辦法。
又是看了看手上的守宮砂,如果為了救紫慕,而害了慕容垂的話,那樣好嗎?
把頭偏向一旁,她沒有辦法了。
她不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女人,可是在面對這樣的情況,她也是沒有了辦法。如同行尸走肉地走回了慕容府,街上的喧囂,她都是沒有聽到。
“喲,我們的將軍可是回來了。”鄔蘇站在門邊,有些挖苦地說到,語氣十分尖酸刻薄。
“姐姐,少說兩句話吧。”羊舌夢拉了鄔蘇的衣袖一把示意她少說兩句,可鄔蘇怎么可能理解這么明顯的暗示呢。
“為什么要少說呢?我們的將軍可是好生勇猛,這第一戰那叫一個漂亮。”姍姍來遲的公輸朵也是走了過來,她的挖苦就要比鄔蘇的要更明顯許多。
他們不就是在說她是燕國的第一女將,卻是輸了首戰,而且還是輸得一敗涂地,讓他們燕國沒有了臉面么?
曉驍此刻本就心亂如麻,更是沒有功夫和那群女人計較,想起之間苻堅給自己說的事情,果然呀,這慕容府的幾個女人,怕真是可以把她給自己逼瘋了吧。
卻是只能用刀一般的眼神白了她們一眼。
鄔蘇往后退了一步,她從來沒有想到曉驍的眼光可以有這樣的厲害,簡直是要殺人一般,但是還是咬緊嘴唇,這丟人可以,但是卻是不能輸陣呀。
“你做什么這樣看我們,……我告訴你,我們說的也是事實。”
話音剛落,曉驍下一秒卻是用劍抵上了鄔蘇的脖頸,“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你說話,識趣地給我走,不識趣的話,就做我的劍下亡魂吧。”
“你敢?”鄔蘇雖然腿在一個勁地哆嗦,但是臉上的表情倒是有些云淡風輕,“可足渾曉驍,你要知道,殺人是要填命的。”
“我可足渾氏是天生帝王之胄,我姐姐可足渾瑾兒是當朝皇后,統領后宮。我也是燕國第一女將,戰功赫赫,而你只是一卑賤的官員之女,殺你,大不了免我官職,罰銀百千,你以為我是不敢嗎?”
曉驍眉毛一挑,她平素對他們都是一再忍讓,可是今天她沒有了忍讓的性子了,而且她想讓鄔蘇知道,她,也是有脾氣的。
“王妃姐姐,鄔蘇姐姐不過是開玩笑的,您就別往心上去了。”羊舌夢見得情況不對,便是連忙上前拉架,“再說爺今日還在府中,我們這樣鬧下去,爺是早晚要知道的。”
“我不在乎。”曉驍冷哼一聲,仿佛今天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是沒有辦法的。
“我已經知道了。”慕容垂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依舊是一身黑色的長袍,可大抵是行軍過于勞頓的緣故,身形竟然是有些清減。“曉驍,把劍收了。”
“聽到沒有,爺讓你收劍。”鄔蘇看到慕容垂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可是曉驍卻是白了慕容垂一眼,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
“我叫你收劍,你是要做什么?”慕容垂深深皺眉,因為曉驍的劍根本就是沒有半點的移動,依舊是指著鄔蘇的脖頸,而且只用深一寸,她定然是可以取了鄔蘇的性命。
“可足渾曉驍,你不要太過分了!”慕容垂又是將聲音提高了幾個八度,他怕,如果曉驍的這一劍下去,就算他有心,也是沒有辦法保護她的。
殺人填命,她雖然不至于賠命,但是這一生都怕是會有所不同吧。
“我過分?”曉驍卻是一聲冷笑,將劍一收,卻是指向了慕容垂的胸膛,“你現在還說我過分,若不是為了保護你,我弟弟也不用被瑾兒抓住,生死未卜。”
她終于是咬牙切齒,對著慕容垂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軟肋。
可足渾紫慕,她的弟弟,她要一輩子守護的弟弟。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慕容垂的身子明顯一顫,“你是說可足渾瑾兒以你弟弟為質,讓你加害與我,你這次失敗,她要對你弟弟下毒手?”
“是。”曉驍承認得非常干脆,“慕容垂,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兄弟,但是與我,我只有這么一個弟弟。”
“對不起。”慕容垂卻是突然道歉,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曉驍要接受瑾兒的擺布嫁入慕容家了,原來,一切都是有苦衷的,而且還是一個好大的苦衷,他果然是誤會她了。
“沒有對不起,”曉驍卻是看了慕容垂一眼,他深藍色的眼眸深邃地像是大海一般,將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沉淀了下來。“如果我可以,我想用我的劍,送你上西天,保佑我家紫慕的太平。”
“你可以的。”慕容垂微微上揚了一下嘴角,竟然是上前一步,準備用自己的胸膛接劍。
…………
曉驍卻是將劍一收,咬唇看了慕容垂一眼,終究是一聲輕嘆,然后就是一路轉身跑回了自己的房中。
鄔蘇微微扁了扁嘴巴,好吧,這次她是弄巧成拙了,她本來只是打算給曉驍一個下馬威,沒有想到卻是試出了慕容垂對曉驍的真心。
這下可是虧大發了。
羊
舌夢也是嘆了口氣,她自然是看出了慕容垂對曉驍的喜歡,她知道曉驍本就要比他們更優秀,更能吸引慕容垂,所以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們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勝算,倒不如去討好曉驍,說不定可以分得半杯羹的。
“爺,我覺得您還是去看看王妃姐姐吧,她今天是真的有些反常。”羊舌夢上前一步,小心對慕容垂說到,鄔蘇卻是陡然臉色一變,好個羊舌夢,她這墻頭草這么快就是換了方向。
慕容垂點頭,疾走幾步離開。
“小夢呀,小夢,今天你果然是讓我見識到了什么叫做是墻頭草了。”鄔蘇將眉毛一挑,輕輕說到,“你現在幫著那個賤人,就不怕有一日,她霸占了王爺,你連粥都是沒有嗎?”
“姐姐,我不是墻頭草,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和她斗下去的本錢了嗎?她比我們漂亮,比我們厲害,還會扮豬吃老虎,我們和她拼,只有死。”
鄔蘇聽完這話,臉色又是一白,想起之間曉驍將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她怕是真的起了殺心。
她曾經以為自己什么都是不怕,可是直到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怕得要死。
卻是緊緊咬唇,她不會任由著可足渾曉驍爬到自己的頭上來,她們可足渾的確是天生貴胄,可是她曉驍,不過是一賤妾之女。
…………
曉驍躺在西廂的床上,想起剛才瑾兒的話,她只給了她三天的時間,這三天,她能做什么,她要做什么才能救紫慕呢?
殺了……慕容垂?
這的確是救紫慕的辦法,但是曉驍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下這樣的狠心的。要知道,若是她有的話,她剛剛不收劍就是了。
還可以說是慕容垂自殺,和她半點關系都是沒有。
可是……
她收了劍,是不是說,她喜歡慕容垂。
果然,是喜歡呀。
愛情,會讓每一個人都是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只是曉驍沒有想到,她的愛情,會將她推向永無止盡萬劫不復永不超生的深淵。
而且,她是不能掙扎。
“扣扣,”卻是突然聽到兩聲敲門聲,曉驍以為是羊舌夢過來勸說,說什么自己不要再府中鋒芒畢露,要對鄔蘇他們多多忍讓什么的,自然是沒有了半點的興趣。可是開口的卻是慕容垂的聲音。
“我可以進來嗎?”
“嗯。”曉驍點了點頭,讓慕容垂進來。
慕容垂推門而入。有句話,是說得極妙,說當我們推開一扇門之前,永遠不知道這扇門,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