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陷入了糾結之中，左右為難。
轉眼，來到了周五，這周有兩天假期，這天放學，等到林志峰出了教室門后，我跟梁舒婷結伴走出了教室。
梁舒婷重復了一遍我們這幾天商定的計劃，其實我們的計劃很簡單的，林志峰既然也是走讀生，那么他的家距離我們學校肯定很近，我和梁舒婷只要跟蹤找到他家以后，那么一切都好說了。
只是我有些猶豫了。
雖說我先前下定決心要殺了林志峰，但是事到臨頭，我還是生出了退縮之意。
我看著有些激動興奮的梁舒婷，不由停下了腳步。
梁舒婷也停下了腳步，開口向我問道：“陳少言，怎么了？”
“我……我們要不然放棄吧。”
我頗為猶豫的說道：“我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吧，我看這幾天林志峰沒有對我動手的意思，或許，真的如你所說，蘇櫻只是在騙我，想要利用我，我們還是不要被她利用的好。”
梁舒婷沉默了，直視著我，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似乎很生氣：“陳少言，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避開了梁舒婷的視線，低聲道：“我就是覺得既然我擔心他要殺了我的事情沒有出現，我們就沒有必要去殺他了。”
“陳少言你在說什么胡話！”
梁舒婷情緒忽的激動起來，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拉到了角落里，低吼道：“林志峰是殺人犯，你怎么能猜到殺人犯的想法？或許他這幾天就是故意如此，讓你放松的！而且，你怎么這么懦弱，猶豫不決的像什么男人！”
“我……我……”
我有些啞然，低頭不知該說什么了。
這件事確實怪我，和梁舒婷商量了一個星期，事到臨頭，我又后悔猶豫了。
此時想想，先前的決定真的像是個笑話，我一心想著自己為了活命，能夠擯棄良知與道德，但是事到臨頭我才發現，殺人這種東西，不是簡單的想想就可以的。
“陳少言，雖然我說蘇櫻可能是騙你，但是假如她不是呢？假如她說的是真的話，你有沒有想過？難道等到林志峰拿刀捅到你身上，你才知道反抗？”
我看著梁舒婷嚴肅認真的神色，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而且，就算你說的那樣，林志峰沒有殺你
的意思，但他又不相信你的話，最后肯定會違反某條班規而被鬼清除，反正他最后都要死，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殺了他又能怎樣？”
梁舒婷的聲音緩和了許多，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緊緊的捏著：“陳少言，我們也算是在幫林志峰，幫林志峰解脫，而且，也是在幫你。”
我呆呆的看著梁舒婷，梁舒婷鏡片下的眼神很認真，也很溫柔：“別忘了，我們是零班的學生，是鬼的玩具，要想活命，有時候真的要自己去爭取！”
梁舒婷舒了口氣，沉聲道：“所以，我們為了活命，為了以防萬一，必須殺死林志峰。”
我聽愣了，傻傻地看著梁舒婷。
我真的很震驚這樣的話是從梁舒婷嘴里說出來的，回想起第一次結識梁舒婷時，她甜美溫柔的笑容，再看看現在的她，表情淡漠，話語冷酷。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特質，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梁舒婷？
“陳少言！”
聽到梁舒婷的低喝聲，我回過了神，看著梁舒婷略帶著期許的目光，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梁舒婷這才滿意一笑，拉著我的胳膊走下了樓。
但是讓我們頗為意外的是，等我們走出了學校，發現林志峰正站在校門口。
林志峰好像是還想堵我，但是在看到我跟梁舒婷在一起后，他愣了一下，隨即佯裝自然的走進了車流中。
說起來，林志峰這家伙好像特別在意班級的同學對他的看法，只要在班級，或者有其他同學出現，林志峰就會變成人畜無害的樣子。
他也真是善于偽裝，復雜的家伙。
看到林志峰搭乘了一輛公交車后，我和梁舒婷商量了一下后，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在那輛公交車后面。
跟著公交車一路來到了碩業小區，林志峰這才下車，我和梁舒婷也趕緊下了車。
碩業小區距離我們學校也不算遠，半個小時的車程。
這個小區是90年代建造的，小區里的樓棟都是四五層的小樓，而且樓棟破財不堪，墻面上滿是歲月刻下的斑駁傷痕。
梁舒婷告訴我，這棟小區老早便被搬上了拆遷的日程，大概是下個月就會被推倒重建。
據她所知，這里面居住的住戶，半年前已經搬走了大半，至今留下來的，都是些孤寡老人。
小區的情況確實如同梁舒婷所說那樣，我們跟著林志峰一路走下來，沒有看到有保安，也沒有看到車輛存在，整個小區里空蕩蕩的，除了前面的林志峰，沒有再見到半個人影。
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打從進了這個小區，就一直有道視線緊緊盯著我。
我有些不安地四處掃視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梁舒婷看出了我的不安，疑惑的問我怎么了，我干咽了下喉嚨，低聲道：“梁舒婷，你沒有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看著我們嗎？”
梁舒婷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有，那個人名叫良知。”
說著，梁舒婷推了下眼鏡，輕笑道：“每個人做壞事的時候，都會覺得不安，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其實都是錯覺罷了，陳少言，既然下定決心了，就不要在后悔了，不然，我真的會看不起你。”
我看著梁舒婷認真的神色，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梁舒婷再次開口讓我不要緊張，說我們做的不算是壞事，是理所當然的事。
聞言，我深吸了一口氣，但是，我仍然感覺的到那道視線緊緊鎖在我的身上。
我的內心，也開始變得不安起來，總覺得會發生什么事情。
事實證明梁舒婷說的對，我的不安或許只是將要做壞事，良知所帶來的壓力
這天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和梁舒婷搞清了林志峰的居處，沒有發生什么事，更沒有看到什么人。
我跟著梁舒婷走出了小區，開始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本來，我們的計劃是趁著周末假期，搞清林志峰的住址，然后明天由梁舒婷找個借口喊林志峰出來，帶林志峰去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后，我再出手偷襲殺死林志峰。
只是，偏僻無人的角落有些難找，但是這一點卻又是行動必要的因素。
我們零班的學生有些特殊，也不知是不是出于自私心理，把我們這些玩具當成他的私有物品，所有關于我們與零班的信息都不存在。
以前死的還有失蹤的學生，大部分都是零班的學生，但是警察根本無法調查，甚至連死亡學生的檔案都會被鬼給篡改。
所以梁舒婷告訴我，只要不會有人看到是我們殺了林志峰，那么等林志峰死后，不會有警察調查到林志峰所在班級，更不會調查到我們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