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對，這是......”

水生和熊無心傳音入密交談之時，突然謝天發出一個驚詫的聲音，似乎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至極的事情。

水生循著聲音看去，嘴角浮現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

只見此時的酒徒周身的黑袍完全散落成符文，他**著上身，原本憨厚模樣的臉部多出了一張木制的面具，面具之上畫著鵋鶀圖像。

他周身被一股詭異的紫色氣體包裹著，依稀可以看見他在踏走著步法，卻是按著正立，右足在前，左足在后，次復前右足，以左足從右足并；次復前右足，次前左足，以右足從左足并；次復前右足，以左足從右足。這樣不斷循環著的走法行走著步數。

水生自然知道這種跳大神一樣的走步之法，這正是巫覡祈神之時走的禹步。世人相傳禹步乃是上古人族共主禹王治水時候在南海之濱見到儺神鵋鶀停歇在河邊行走的步法，它走動之時，山川為之震動。禹王認為這是儺神在傳道，于是記下這種步法，命名為禹步。禹王座下巫覡以此步態禱神，可遣神召靈，獲七星之神氣，驅邪迎真。遂此禹步被巫們當成萬術之源，玄機要旨。

自然這只不過是傳說而已，事實卻并不是這樣的，早在禹王之前，混沌初開之時，巫們行走大地之時，便以這種步法請神驅鬼，預言禍福。只不過最初這種步法很復雜，一共有一百零八步，一步走錯，全然無效。一直到禹王時代，禹王觀看天界北斗七星改進了這種步法，才有了后來的步罡踏斗七步禹步。

禹步自創造以來就被巫和后來的道士們發揚光大，一直沿用至今，在凡人世界也屢見不鮮。

但是酒徒踏出來的禹步遠遠不是那些凡人走的禹步可以相媲美的，他每踏一步，臉上的儺神面具都閃耀著紫色的光芒，腳下生出一顆星辰來。七步踏滿，儺神面具化成一只鵋鶀飛了出去，而腳下生出的北斗七星也冉冉升起，出現在了虛空之中。

鵋鶀佇立在北斗七星之上，雙眼散發著紫色的光芒，詭異恐怖到了極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說上古時代巫怎么可以主宰文明萌芽時代，原來是這樣的?！?

水生似乎發現了什么驚天秘密，他忍不住顫抖，整個人喃喃自語，低聲將話語說了出來。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踏完禹步之后的酒徒居然將視線全部轉到了他的身上。

“你看出來了？”

酒徒此刻不想正在進行血祭要殺他們的人，仿佛就是水生多年老友，語氣平淡到和拉扯家常一般。

“沒想到巫神原來就是自然神系的群仙，想必祖巫就應該是石母吧？”

水生這句話平淡無奇，卻如同萬丈海浪卷起一般攜帶著滾滾而來的千萬鈞力量。在場的人個個都是修真界的天才精英，如何聽不懂他的話呢。

自然神系可以說是每一個混沌紀元最初的土著仙人，他們是先天神祇，秉承天地的意志而生，宇宙周而復始之后的第一批神靈。難怪天界的諸仙會任由巫主宰文明萌芽時代，從而獲取大量的信仰香火。這本身就是上個混沌紀元的仙帝、天君們欠下來的因果，也只有這樣才能償還。

上古道經曾經記載過自然神系有七大神主，分別是石母之主，儺神之主，火神之主，圣山之主，星辰之主，風雨之主和雷電之主，他們都是仙君之中修為靠后的存在，力量遠遠不能跟裁決之主，欲界之主這種老古董巨頭相媲美。

但是傳聞之中自然神系在二十個混沌紀元之前還有一位偉大的先師，他是所有混沌紀元自然神系先天神祇的本師，他的名字叫做長生天。不過傳聞也僅僅是傳聞，他也早已隕落了，只是他殘留在宇宙之中的自然之氣每經歷一個混沌紀元都會點撥新的自然神系仙君。

自然神系可以說本身就是個悲劇，他們的群仙在文明萌發時代受到天數的庇護，群仙都不能對他們出手，任由他們主宰信仰。但是萌芽時代一過，他們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天數解除了庇護，身體之內囊括那么多信仰香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七大神主都能逃厄運，更何況其他的仙人呢。

在諸天萬界他們比魔界中的魔還要悲慘萬分，至少魔行走諸天萬界之時和仙佛分庭抗禮，而他們被統稱為邪道，連魔都唾棄的群體。

“既然你知道了，那更留你不得，不過你猜錯了，祖巫不是石母，而是儺神之主。”

酒徒說話的時候，和藹之中蘊含著凌厲的殺機，每一句話都可以刺破他人的神魂。

祖巫居然不是石母，而是儺神，真的不可思議。

在自然神系之中石母的地位僅次于本師長生天，而長生天早已隕落，石母每一個混沌紀元都存在，可以說石母乃是整個自然神系的領袖。

石母的本體是一尊生命之石，乃是文明萌發時代孕育和創造之神。

而儺神之主本體不過是一只鵋鶀，漁獵的神靈，他是人族之中生存之神，地位雖然至關重要，卻沒想到居然是祖巫，巫神之祖。

想到這里水生不禁發笑，酒徒既然要殺他，何必還要告訴他這些，難道大發慈悲，讓他死得明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想必這里還有周旋。

“看來你也應該是儺神的追隨者了。不過想殺我，光憑你的儺神血祭是絕對辦不到的。”

水生臉上并沒有太多吃驚的表情，只是顯露出冷冷的淡然和不屑的神情，看向酒徒的目光如同在看死人一般。

“厲兄，還和他那么多廢話干嗎？讓我殺了他?！?

一向處事不驚的秦風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變得狂暴起來，整個人陷入一種猙獰狀態，也不知道他是在假裝還是受到了什么影響才這樣的。

只不過他話音剛落，就一拳打了出去。

這一拳和他以往的道法全然不同，絲毫不帶任何混沌氣息，反而是一種秩序井然的意味。

“秩序天堂?！?

秦風嵐張口大吼一聲，如同平地響起炸雷一般，震得整個宮殿都嗡嗡作響。

他的拳頭之上浮現出一座宮殿的虛影，給人一種**肅穆、條理分明的味道，這是一種秩序的法則力量，一往無前似乎要將所有的混亂都完全平息，一切劃歸于秩序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