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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話 鈴村悟

政府將東京西區某塊發展較慢的地皮收購,建立起了龐大的城市。

面積達到東京都的三分之一,這是名副其實的學院城市,數十所大學,數百所小學,高中和初中,一千個大小不一的研究機構,人口接近230萬,其中八成居民全是學生,被世界都稱之爲學園都市。

原本較慢的地皮卻成爲了全球首屈一指的先進城市,比外界領先二三十年的科技是科學的領導者,而過快的科技,也有了其影響最大的衍生品。

超能力。

藥物、催眠術、通電刺激,學習知識,種種的手段最終讓學生們觸發了個人的現實,從而達到了奇蹟般的能力,從前只在童話和故事裡才能見到的,超能力也成爲了現實的產物,小孩子趨之若鶩的嚮往著這座城市。

但這近乎國中國的地方的管理也極爲嚴格,不禁外牆堪比古代長城般的防禦和建設,居住的學生們想要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總之,這是不會讓人無聊的城市。

但也不是對任何學生來說都是天堂,覺醒出能力固然順風順水,配合研究所不僅能輕鬆拿到豐厚的報酬,但也有什麼都沒得到的可憐人。

比如,鈴村悟。

到了深夜,整座現代化的鋼鐵城市陷入了睡眠,時間是凌晨四點二十分,這個時間段除了網吧或者酒吧,就連夜排檔的飯點都關門睡覺了,除了星光點點和開著的路燈,沒有任何光亮,路上也沒有一個人

除了四個鬼鬼祟祟的人,他們一路開著小機車,每個都穿著便利行動的衣服,還戴上了恐怖分子們最喜歡的絲襪當面罩,人手一個小麻袋。

一行人四處看了看,摸向了一家銀行外面的ATM機。

一個人拿起一塊板磚在手上墊了墊,點點頭,朝著ATM機那可憐的小攝影機砸了過去,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很刺耳,大個子不滿的說了他幾句,害得那人連連點頭表示抱歉,這時候大個子走過去對著ATM機也開始粗暴的行動。

嘩啦嘩啦的聲音比砸爛攝像機更刺耳。

濱面仕上一頭黑線。

“好了別隻看著,快來搭把手,半藏和悟去看著。”大個子的聲音很憨厚。

濱面仕上抓了抓手套,走過去幫著老大一起鼓搗。

聽著那嘩啦嘩啦的聲音,雖然附近沒人,但是放風的半藏和鈴村悟也有點心虛。

半藏走到鈴村悟旁邊,善意的拍拍肩膀,大概意思就是別慫,還親切的掏出一盒煙跟他分享。

“我,我不會的。”鈴村悟慌慌的搖頭。

知道這傢伙脾性的半藏撇撇嘴也沒堅持,自己叼上一根,拿著火機點燃了,這個時間段附近怎麼可能有人,學園都市自動化管理,幾乎平時巡邏都是機器人和科技,哪有半夜還出來閒逛的警備員?

但半藏旁邊老實的同伴還是瞪大了眼睛四處看,生怕被發現的樣子。

ATM機那邊的兩個人似乎很不順利,濱面仕上開始拿著電鑽,鬼知道他怎麼把這個傢伙帶在身上的,下一秒,電鑽機的聲音呼哧呼哧的更加刺耳了,嚇得鈴村悟更緊張了。

“你也不是第一次跟我們出來了,怎麼還是這麼戰戰兢兢的。”半藏試圖安慰夥伴。

“沒有的事,我只是怕被發現,被逮住就太麻煩了。”鈴村悟乾笑幾聲。

“好了好了,把袋子拿過來。”駒場利德沉穩的聲音頗有老大的風範,如果不是他們正在幹這種小混混的事情的話,雖然他們本就是小混混,如果不是無能力者武裝集團最近實在缺錢,也不會這幾天晚上都出來撬ATM機了。

聽到聲音的半藏和鈴村悟拿著麻袋走過去,看手法也是頗爲的嫺熟。

“明晚兒再搞一個就差不多了吧?”半藏問。

“小心點好,最近太頻繁了,警備員也很重視了。”

“嘿,那羣警備員怎麼會自己出來巡邏?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半藏不在意的說,“除非是有警備員半夜去酒莊,回來的時候順帶著醒酒纔有興趣逛逛呢。”

“那個……”鈴村悟的聲音畏畏縮縮的。

“啊悟把袋子拉開點,我不好裝。”

“那個……我……”

“怎麼了嘛,手怎麼抖的這麼厲害?”

“那個……警備員……”

埋頭工作的三人一愣,回頭看向鈴村悟指著的方向。

幾個提著酒瓶,還穿著警備員衣服的人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我靠真的有沒事喝酒半夜出來的啊!”半藏一個激靈,駒場利德和濱面仕上也都紛紛加快了速度把鈔票扔進麻袋,“快點快點!還沒被看到!”

鈴村悟這下更緊張了,抖的錢都灑了一地。

半藏一臉嫌棄,這貨帶出來幾天了還是這樣子,哪像做混混的?做天天被混混欺負倒是完全沒問題。

“別管了!”他粗暴的拍掉還想把灑落的紙幣撿起來的鈴村悟的手。

“哦哦。”不擅行動的同伴忙著點頭。

“喂!你們在幹什麼!”一個一聽就是喝上頭的老女人的聲音,濱面突然想起了他家老媽每次喝醉就是這種調調。

“黃泉川前輩,小心腳下!”柔弱的女孩扶著上頭的女人。

“喂!你們在裝什麼!不會是在盜竊ATM機吧!”

四人一震,直接扛起麻袋飛快的朝著小機車跑去,這下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警備員們也反應過來了。

“有本事就來抓啊!”已經坐到機車裡的濱面得意的嘲笑。

然而機車並沒有發動。

“那個……鑰匙落到那邊了。”鈴村悟弱弱的說,他坐在駕駛位上,一臉完蛋的表情。

沉默。

ATM機連續盜竊案告破。

四天後,檔案記錄,處罰完畢的四人被放了出來。

由於自己最後的掉鏈子,鈴村悟很愧對三個同伴,但他那張嘴也說不出什麼流利的道歉話,最後還是駒場利德安撫了暴躁的半藏和濱面,帶著人回家了,看著三個人的背影,鈴村悟抓抓頭,也沒喊出話來,他也只好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頭低著走著,他有事無事的用那雙穿了幾年,破了又補,補了又破的灰色運動鞋踢小石子,整個人很失落,他總是畏畏縮縮,做什麼事情都要搞砸,本來有一手不錯的駕駛技術被駒場利德看上邀請加入SkillOut,結果還是出了岔子。

他長長的嘆氣。

根本沒看前面的他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過來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他都沒看那個人的臉,就立刻低頭道歉。

“嘖。”那個人只是發出了一聲不滿,倒也沒有難爲他,覺得沒事了的鈴村悟舒了口氣,他想拍拍那個人肩膀上的灰塵,自己被關了四天緊閉,沒洗澡也沒換衣服,身上老舊的運動服是有些髒,那個人穿的是名牌的T恤,還是白色的,被他沾上了灰塵。

可他的手剛剛要碰到那個人的肩膀時,一股巨力就把仰面推翻在地,他捂著手吃疼的滾到地上。

“剛纔在調整算式沒開啓反射,沒想到你還不要命的想碰我啊,廢物。”冰冷的聲音,從那個白髮白體恤的人嘴中吐出,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鈴村悟。

“抱歉,抱歉!”鈴村悟下意識的擡頭,跟那個人對視。

很瘦弱的身體,皮膚很蒼白,看起來不經常曬太陽,只是爲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呢?鈴村悟很不解。

倒是那個人看到鈴村悟的瞬間,不愉快的皺了皺眉,他似乎是想確定什麼一樣的走上去,但這動作反倒嚇到了倒地的傢伙,那個人朝後縮了縮,害怕的表情完全表現在臉上。

“哼,認錯了,下次小心點,不然斷手斷腿我可不負責。”白頭髮的少年見狀不屑的說,插著口袋自顧自的走了。

鈴村悟看著走遠的男孩,忍不住鬆了口氣,他能感到那個男孩身上的惡意,而且從之前看來,也肯定是一個很強大的能力者吧。

能力者啊……

想到這裡的鈴村悟苦笑的搖搖頭,他是無能力者,這不罕見,學園都市超過六成的人都是無能力者,只是,如果說無父無母也無任何來歷的孤兒的話,那麼就是少數了。

鈴村悟,男,十七歲,學園都市裡的小人物,幼年開始就在學園都市,來源已經不可考,本著人道,在孤兒院長大,到了上學年紀時就開始上初中,但是成績一塌糊塗,又無法觸發任何超能力,儘管校方沒有驅逐他,但是自己也很灰心的他主動退學,校方也樂得答應了,沒人會希望這樣一個寄生蟲,還是沒用的寄生蟲在學校裡。

沒有經濟來源的他開始爲了生存下去打工,幹得最多的就是幫人代駕,第一次是趕鴨子上架,司機喝醉了找的他,也沒問會不會,驚險的辦完後,開始了更多的代駕,當然學園都市裡代駕的生意可並不好,平時也經常在便利店打工。

雖然如此,高二年齡的他已經掌握了優秀的駕駛技術,特別對付車多的地方有一套,也因此被駒場利德看上了,招攬加入SkillOut,這個無能力者武裝集團,頭一次被看重的鈴村悟還很緊張,當然到最後還是搞砸了。

他一路回到自己租的便宜房子那,在一樓澆花的大媽看了他一眼,催命一樣的說。

“房租,房租。”

“抱歉,過幾天一定給你,打工過幾天才結算。”鈴村悟誠懇的說。

作爲這片兒最老實的租客,房東大媽也不說什麼了,反正租了一年多,她是不會覺得這個少年會有撒謊的氣量和才能。

告別了房東大媽後,鈴村悟勞累的走上二樓,推開了自己的房間,他連燈都沒開,沒記錯的話這個月電費已經超支了,能省一點是一點,看著幾乎空蕩蕩,一間牀,一張桌子,一臺老舊筆記本,一個書架的家,他卻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他一把栽倒在牀上,感受到了解放。

但是他很快就爬起來,打開了老舊筆記本,他還在做美工,幫人做點美圖的小工作,雖然一張錢少但勝在也輕鬆,是少數在家裡休息都能數錢的好金錢來源。

灰暗的房間裡,電腦的白光打在他的臉上,鈴村悟開始了工作。

………

“喲,聽說你陪駒場利德去幹事兒被逮住了?”染著黃毛的混混巴著鈴村悟的肩膀,“哼,我就說了嘛,那傢伙靠不住的,跟我們混吧,每天打劫那些高高在上的能力者,日常還能調戲些青春的學生妹呢。”

那都是幾月前的事情了,鈴村悟默默的心想。

跟著一起的混混小羣體都發出了**的笑容。

鈴村悟乾笑著也跟著附和。

“來吧,我們先去街上逛逛,找點樂子吧。”黃毛覺得是時候展現自己作爲混混老大的能力了,也順便折服這個年輕人。

他的眼睛老道又有經驗的搜索著美麗的小白羊,做這種事情嘛,當然是找那些落單,年紀又不大的學生妹啦,當然可愛一點是必須的,哦哦,這不就找到了嗎?那個棕發的短髮妹,看起來很好欺負。

“小的們,跟我上。”

一堆不良嬉笑著走過去,那個棕發的妹子還沒察覺到自己遇上了什麼,倒是附近的上班族和一些路人看到這些殺馬特不善的眼神,自覺地繞開了,混混抓落單必須會的技能之一,和善的眼神。

“吶,妹子兒,你要去哪?不如陪我們玩玩嘛,哥哥帶你去看棒棒噠的東西。”黃毛一順自己的頭型,無意間搓了搓手指上帶著的撿來的金戒指,熟稔的說。

剩下的不良配合著發出了笑聲,不良必會技能之一,**的笑聲。

鈴村悟在外圍看著這一羣人欺負一個女生,那女生恐怕比他還小,他躊躇著是不是該制止他們,但是看了看幾個不良那健碩的肱二頭肌,他還是有點虛,唉?等會,這個校服好像哪裡見過啊。

鈴村悟再怎麼說當年也算上過初中,儘管成績全部掛科,是個學渣,但是起碼幾個出名學校的校服還是記得住的,嗯……這個服飾,好像是常盤臺的?

突然想到的鈴村悟更慫了,常盤臺號稱強能力者以下都不收,培養的全都是貴族大小姐,就連超能力者,LV5都有兩個,鈴村悟的腳步慢慢朝著後面挪動,比起提醒,他覺得還是先跑路來的實在。

“唉……總是這麼麻煩。”棕發的女孩嘆了口氣,在不良眼中是屈服,在鈴村悟眼中就是小說裡主角碰到不開眼的敵人準備一套秒殺裝逼了。

“啊啊!抱歉!讓你久等了呢!”清爽的聲音不合時宜的插入,一個刺蝟頭的男孩笑的很純潔的撥開不良們,沒多想的牽著棕發女生的手,“哎呀不好意思我耽擱了。”

有男人麼,切,黃毛咂了咂嘴,雖說是不良,看到這裡還是不想多生事。

可是下一秒,女孩莫名其妙的看著刺蝟頭。

“你誰啊?”

空氣靜止住了。

“臭小子竟敢撬我的獵物!兄弟們!給他來點狠的!”黃毛瞬間反應了過來,他差點被這個笑的風中百合菊花一樣的男子欺騙了!

不良們一躍而上。

“你就不能看看氣氛麼!”刺蝟頭失敗的對女孩大喊。

鈴村悟則是拔腳就跑。

嗶哩嗶哩,他聽到了這個聲音,然後就是滋滋滋的電流流淌過空氣,藍色的電弧照亮了這一帶,甚至旁邊的路燈都開始不穩定的閃爍,不良們挨個倒下,渾身發著絲絲的黑氣,黃毛那得意的殺馬特頭髮高高衝起。

“麻煩死了。”女孩一掠頭髮,然後她驚訝的看到還有兩個人站著。

鈴村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快思考過,他之前站遠了點才避免這個悲慘的下場,於是在女孩看過來的瞬間,他轉身就跑,如同一縷煙,女孩張著嘴看著不見蹤影的鈴村悟,這時,旁邊舉著手的刺蝟頭悲涼的看過倒地的不良。

抱歉,沒能救你們,不錯,這個陽光的少年也是看到了常盤臺,所以是想救這些不良的。

“你怎麼還站著啊?我的能力?”女孩皺眉又開始發電。

“喂站住!你別跑!我再試試看!一定有古怪!”

“腐郭噠——!!”

哀傷的聲音傳到了遠處的鈴村悟耳朵裡,他大力喘息,拍拍劫後餘生的胸口。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謝了你轉移仇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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