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地獄,一念之間。當歐陽慧就這么昏昏沉沉的從昏迷中醒來時,劉一軒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室內(nèi)是濃重的荷爾蒙的味道,她全身的每一個地方都疼,每一個地方都是青紫的痕跡。
想起昨晚那個如瘋了一般的男人,歐陽慧不由打了個冷顫。這個男人是她同床共枕了十二年的丈夫嗎?是那個曾經(jīng)對她噓寒問暖疼愛有加的人嗎?是那個天天為她做好早餐小心呵護她的人嗎?原來,所有的好,都在一念之間,這個距離是這樣的遙遠又是這樣的近,就是一個轉(zhuǎn)身之間。愛與不愛。愛她時,她是女皇,是公主,是捧在手心里的寶。不愛了,就是草籽,是隨風飄落的落葉,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淚水,就這么不知不覺的滑落下來,她這樣子,估計是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出不去見人了。
就這樣躺在床上,回憶起和劉一軒相識到結(jié)婚,那些點點滴滴,她從來不曾忘記。沒想到她的記憶是如此的好,也許是對于美好的東西,她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就這么悄悄的印入心田……
電話響起,她看看號碼,便把手機扔在一邊,她不想接聽。
“我要飛過那洱海蒼山,飛過那天上人間……”《夢回云南》的旋律,就這么優(yōu)美的,一遍又一遍的響起,歐陽慧的淚珠,就這么悄悄的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又一顆的滾落下來。
“喂……”在聽了第十遍電話時,她接了。
“慧子,你沒事吧?”徐睿。
“謝謝你,沒事?!睔W陽慧不由想到袁子歆,他可真是狠心吶,自從昨天開始,居然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給她。他就這么不在乎她嗎?他就這么放心她嗎?
“慧子,你今天有空沒?我想約你去看一個朋友?!?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我有事。”
“真的不去?他畫的油畫很美呢。”
“徐睿,你天天都不需要工作的嗎?我看你好像很閑?!?
“我當然需要工作的了。但是我不用坐班。遙控操控。”
“比如?”
“比如說我那個水晶工藝品廠需要原料了,我就會去巴西或者是馬國,采購原料。然后就把這些原料交給師傅,讓他們?nèi)ピO(shè)計,加工。當然了,圖案需要我來
定奪。這次來這里也是為了參加一個展銷會,我讓他們忙去了,我呢,就隨便轉(zhuǎn)轉(zhuǎn)看看,看還有什么別的事情可干,比如說開家酒店,或者是投資個皮包公司干干。你知道,倒買倒賣是我的本行,哈哈?!?
“哦,那你哪里需要人手嗎?我想去工作?!?
“你工作?問題是你打算在那個城市工作?”
“你該不是到處都是你家的產(chǎn)業(yè)吧?”
“呵呵,差不多吧。規(guī)模大小而已?;圩樱阍摬皇怯龅绞裁词铝税??為什么這么急著找工作?”徐睿警覺起來。
“我真沒事。再說了,我是那種讓自己有事的人嗎?”歐陽慧苦笑了一聲,自己這算是安慰人嗎?
“慧子,我現(xiàn)在很無聊,你出來陪我玩吧。”徐睿忽然撒嬌。
歐陽慧活活的被他嚇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是她這個樣子怎么出去?估計劉一軒是故意的吧?
“我沒空。掛了?!睔W陽慧故意裝出一副冷冷的口氣,掛了電話。要不再這么纏下去,她怕自己會心一軟答應(yīng)了他。不管怎么說,徐睿總是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在這里,因為他的存在,而讓自己覺得沒有那么孤單。
廚房里冷冷清清的,冰箱里還是她剛來時劉一軒做的剩飯。端起一盤剩菜和剩飯,倒在一起,放微波爐里熱著。然后她就到處走走,順便活動一下酸痛的身體。現(xiàn)在,她要考慮一下將來的事情,安排好自己以后的生活。這個婚姻已經(jīng)失去了繼續(xù)下去的意義,那么,陽陽她必須要,房子她也必須要,可是每個月三千塊錢的房貸,就是一個巨大的壓力。二十年的房貸,還剩下十五年。劉一軒給的那些錢,加起來夠還三年的房貸。剩下的,就要全靠自己了。還有水煤氣電費網(wǎng)費,生活用品之類的,如果她不努力,不找一份收入高一點的工作的話,那么她和陽陽就要面臨著挨餓的風險。
而且陽陽的監(jiān)護權(quán),也不知她能不能爭取到。如果爭取不到陽陽,她就不離婚,那怕就是這樣過著形式上的夫妻,每周接受他的侮辱,她也舍不得離開陽陽。這時候,她骨子里的那種母愛,才不知不覺的顯現(xiàn)出來了。
飯菜好了,端起飯碗,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咦,那邊桌子底下有一張紙,
露出一個角,是什么?
放下飯碗,蹲下身子使勁一拉,沒有拉動。索性把桌子移開,病歷?**幼稚?卵巢發(fā)育不良?那還懷什么孕,流什么產(chǎn)?
冷笑著把那份病歷上的灰塵仔細擦干凈,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病歷包好,放進自己包的夾層里。劉一軒,不知道你這么維護著的女人,欺騙了你,你會是什么表情?可悲的男人!
快速的吃飽肚子。然后給徐睿打電話:“徐睿,我想出去,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徐睿那邊好像人很多,很嘈雜:“什么?去接你?好的吧,你等一會啊,馬上到。”
坐在徐睿的那輛銀灰色的車子里,歐陽慧調(diào)侃:“你真舍得下本錢呀,到這里來居然也是租的車。”
“哈哈,怎么,不可以嗎?我怕說是我買的,你會把我打暈了,然后把車子拖去賣了,那我豈不是虧大了?”徐睿一邊輕松無比的笑,一邊從鏡子里悄悄的打量她。歐陽慧渾身被他看的不舒服,好像自己沒穿衣服一樣,她把襯衣的領(lǐng)子使勁朝上拉,以遮住脖子上青紫的印痕。
徐睿忽然把車子停在路邊,說:“慧子,他欺負你了是不是?”
“沒……”
“跟我說實話,乖。別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嗯,哇……”歐陽慧忽然就這么哭了起來,她不知怎么的,在徐睿面前哭了個痛快。要笑話就讓他笑話去吧,反正在他面前,她也沒有什么好遮掩的。她一邊抽抽搭搭的哭,一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徐睿。
“這個混蛋!他居然這樣對你!慧子,別哭,你還有我呢。”徐睿的眼神非常復(fù)雜,他雙手的拳頭握的緊緊的,這個傻女人,受了多少罪?從天堂,掉地獄了吧?一絲心疼涌上了他的心頭,“走, 找他算賬?!?
“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歐陽慧好久才平靜下來,情緒依然非常低落。
“我說過,有我呢?!币贿呎f一邊掏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然后說:“走吧,找到了?!?
陽光醫(yī)院住院部,409房。
病床上躺著病懨懨的嫣然,劉一軒坐在床頭,把蘋果削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喂到她嘴里。當歐陽慧和徐睿站在病房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