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等到我走出景苑小區的時候,時間是下午六點零七分。
夜色漸黑。
在快接近龍井站的時候,我掏出了手機,并撥打了警察局的電話。電話也很快就被接通了。
那邊人的言語十分的啰嗦。
“你想要報警嗎?”
我回答,“是。”
“好,既然這樣你說吧!看有什么我們可以幫助你的,還有就是,你最好說話的語速慢一點,因為我這邊即便是速記也不是那么快的……”
我回答,“好!”
……
最后那邊的接話員居然讓我留下名字。我冷冷地道,“我再說一遍,龍井站附近的景苑小區第五棟樓302室發生了謀殺案,你們最好去調查一下。”
說完話,我也沒有去顧忌對方的反應就斷然地掛斷了手機。
26
昨天還是一個格外鮮活的人,而今天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
昨天的黃珊還那般的讓我憎惡,而今天她的死,仿似讓我覺得一切的情感都隨著她的死而變淡了。
我徘徊在一條陌生的街上,身邊是那些步履匆匆,提著公文包亦或是背著背包的行人。他們大概是下班了吧!
而我則是低著頭,心有思慮。
黃珊的死簡直莫名其妙。
是仇殺嗎?我還真不知道黃珊與人結怨。是情殺嗎?這更不可能了,要是情殺,率先殺死黃珊的那個人也應該是我啊。但是,我沒有。
思來想去,我覺得問題或許來自于那個情夫。但是,那個情夫是誰,為什么有人要殺他呢!?這我就更加的不知道了。
對于黃珊的死,我覺得很是內疚,心想,要是當時我在她的身邊,或許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我現在倒是十分的渴求,想要將那施以殘忍手段的不法分子繩之于法。
周圍的空氣清冷,不遠處的一棵松樹的針葉上面已是積上了一塊塊雪層。雪的顏色并非如同課本書中所講述的那般的潔白無瑕,反而,更像是一塊塊銹跡斑斑的鐵塊。
由于是冬天,淀粉廠的廢氣沒能夠得到很好的處理,整個街上都彌漫著一股輕微的臭氣。不少人都帶著口罩,而我無所謂。
我的思緒千絲萬縷,思忖著這數個時辰以來,與我關聯最為緊密的人,且保有最大可能性知道這起命案發生的真相的人,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他,另外的一個我。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知道,我的話他能夠聽得到。
我在心里面反復的向他質問,“說吧!黃珊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但是,他并沒有回答的問話,而是沉浸在某處空間之中,對我的話置之不理。我反復地問,可他就是不說話。但,我就是知道他聽到了我的全部言語。
“媽的,你這個鬼東西,我不需要你的時候,你出現。現在我需要你了,你卻是躲藏了起來,簡直就是膽小鬼……你要是真的知道真相,那你就告訴我啊!你怎么不說話,不要以為不說話就能夠逃避掉一切,說不定這些就都是你干的!!”
“說話啊。好,既然你不說話,那我說。告訴你,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是一個人,你是你,我是我。請你要干擾我的生活。并且你要記住,我不會屈服于你,永遠都不會!”
……
我就這樣的憤恨著,在心底說了很多,好似自己的面前就真的站著他(另外的我)一樣。但是,他到底是如何存在的呢?難道真得有這樣的一種存在形式嗎?
他仍舊不說話。
我沒來由的居然特別的想哭,作為一個男人,我居然想哭。我冷冷地嘲笑著自己,但是,我沒有哭,因為我知道即便是哭又給誰看?那只能體現你的懦弱與無能。而且很好笑。
把手掌塞到衣兜里面,低著頭,沿著街,繼續向前走。
27
然而,在我走出一段距離之后,我的身前卻是晃動出了一道灰色的身影。那道影子極快,令我的眉間一跳,然后,它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實際上,以那種超越了風速的速度閃過,我真的是難以看到的。
剛開始,我會覺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可是有那么幾次,我卻是能夠很真切地感知得到有某種事物在跟蹤著我。
這個時候,我腦袋之中率先想到了一個詞:魑魅魍魎。
但是,我并沒有懼怕,因為連他(另一個我)我都見過了,難道我還有什么可怕的嗎?
終于,在我快臨近一個街角的時候,我想試試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在跟著我,在我的身后“搗鬼”。
而當我從拐角處拐過,又猛然間竄出來的時候,我驚訝地發現了一位看上去二十幾歲的女子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而她與那魑魅魍魎毫無關系。
女子有著一頭棕黃色的頭發,整個身體包裹在墨綠色的長衣當中,盡管遮擋的很是嚴實,但那具極富美感的身材還是成功地吸引到了我的注意。
我有些心跳加速。
但是,這一刻,理智還是戰勝了對美女的渴望。
我凝視著女子,眉目緊縮,臉露不悅。
滿以為女子在我的表情下,會露出什么蛛絲馬跡,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嘴角卻是略微張開,并展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我剛想開口,詢問她,剛才是不是在跟蹤我?可是,我還沒有開口,她就出言了。
“我找你有事,我想與你談談。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我們就到前面的一家酒吧里坐坐。如何?”
說完,她看了一眼,而后,并沒有招呼我,就向酒吧的方向走去。
我有些錯愕,但是,身體卻還是跟了上去。這段距離不遠,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她的后面,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彼此也沒言語。
28
酒吧之中人很多,氣憤相當的熱烈。
激蕩的音樂聲繚繞在整個空間之中。酒水的味道彌漫。彼此間諳熟的男女相互摟抱在一起,耳鬢廝磨,旁若無人般,在舞池之中肆意妄為地跳著舞。調酒師的一手“舞瓶”絕活甚為靈活,并且能適時贏得一片掌聲以及喝彩。
我很確切地知道這樣的地方很容易讓人的腎上腺素急劇飆升。
就這樣,我與眼前這位陌生的女子在酒吧的一處最為角落的地方坐了下來。這里相對于外面,聲音稍顯安靜很多。
說實話,與眼前的這個陌生的女子面對面的坐著,我的心里面還真的是五味雜陳,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