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守候
“我這全是是為你好,也是為海冥國的將來著想……”說到這里,老皇帝本來憤怒的面龐也悄悄帶上了一絲愧疚,“做大事者不拘泥于小節(jié),難道說,你這是在怪父皇,特地跑來跟父皇問罪嗎?”
“兒臣不敢……”
刷地一下,冥洛宣突然將腰際的那把匕首抽了出來,“兒臣只是來跟父皇還情而已……”
話音一落,他就將那匕首直直地刺進了自己的腹部,然后,又當著老皇帝的面緩緩抽出來,鮮紅的液體頓時隨著那抽出的動作飛濺而出,差點噴濺到老皇帝的面上。
居“你……這是干什么?你……瘋了?”老皇帝被他瘋狂的舉動弄的有些慌亂,一下?lián)渖锨跋胍獡屵^他手中的匕首,卻被他踉蹌著躲了開去。
但見他蒼白了臉色,強忍痛楚咬牙說道:“這一刀,是兒臣替父皇為芊兒所刺……”說話間,他又拿著那滴血的匕首向腹部再次刺了下去,觸目驚心的紅便再次隨著那刺抽的動作飛濺了一地,染紅了他潔白的衣衫,那星星點點的血珠點便宛如煞那間在雪地里綻放的紅艷梅兒,朵朵紅艷妖嬈,刺的人心眼生疼。
“來人,快請?zhí)t(yī)!”老皇帝慌亂之中倒還見絲清醒,立時朝著殿外大叫起來。
赭“父皇……不……用了……”
冥洛宣將那染了他熱血的匕首丟落在地,上前抓住老皇帝的手臂,艱難地說道:“父皇,兒臣對不起你……也辜負了母妃的期望……”
“宣兒,你……這又是何苦?”老皇帝連忙扶住他有些搖晃的身子,看著惜日風華絕艷分光無限的皇兒,今時這般痛苦悲慘的模樣,心里也疼痛,懊悔不已……
“這第二刀,是兒臣還你和母妃的恩情,生育之恩,兒臣不敢忘,教導之恩,兒臣更不敢忘,只是……只是……”
仿佛是那切腹之痛太過厲害,冥洛宣的話說得越來越艱難,斷斷續(xù)續(xù)的快要接不住氣。
“來人,快來人,請?zhí)t(yī)!”老皇帝又往殿外大叫了一聲。
“皇上……”
不一會,那在殿外侍候的李公公就慌忙地沖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那把帶血的匕首,和滿身染血的冥洛宣,急急的道:“太子!你這是……”
“別問了,快點去請?zhí)t(yī),快點……”老皇帝焦急地大喝催促著,李公公不敢怠慢,連忙折回了殿外,直往宮中御醫(yī)的住所而去。
“父皇,請受兒臣一拜。”說話間,冥洛宣便掙脫老皇帝,向他直直跪拜了下去,連磕三個響頭。
隨后,便捂著腹部流血不止的傷口,強撐著咬牙而艱難地站了起來。
“宣兒,你這是……你這是?”老皇帝再次上前,想要查看他的傷勢,奈何他卻并不領情,一直后退躲避著。
略顯蒼白的臉色,立時顯現(xiàn)了超乎尋常的平靜,冷酷且決然地道:“從此……從此……這瑯國再沒五皇子或太子冥洛宣,他已隨著自己愛妃被賜毒酒的那一天死去。”
說罷,不顧老皇帝悲痛的神情,搖搖晃晃轉身決然地離開了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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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便銷聲匿跡,浪跡于天涯。
沒多久,瑯國便傳出一個故事,那故事是這么說的——是說新封的太子妃由于命薄,受不起太子妃這個榮寵太過的頭銜,繼而得了一場怪病,不幸去世。
而鶼鰈情深,十分癡情的太子也由于愛妻的去世,傷心欲絕,一夜白發(fā),隨即,便看破紅塵,丟了太子之位,緊隨著香消玉殞的太子妃下落不明。
悲也罷,痛也罷,時間總是無情地匆匆流失,不管人間的悲歡離合,不理睬人們的生離死別,日升日落,循環(huán)不斷,依然照舊。
一晃離那悲涼,絕望的雪天,已是一年有余,多少悲歡離合,卻都好似昨日一場繁華浮生夢,夢落,一切散盡,與今日無憂。
冬去春又來,轉眼又是一年春來到。
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藏青色的天幕下,是一望無際的洞庭湖,煙波千傾,遠山如黛似墨,籠罩在朦朧的薄霧之下,裊裊繞繞猶如仙境。
綠柳堤岸站著一位身形挺拔高大的白衣白發(fā)男子,那如雪一般的白衣白發(fā)隨風妖嬈地舞著,一枚銀質面具從鼻梁上方將半張臉齊額遮住,面具之下嘴唇?jīng)霰。骂M弧線優(yōu)美,手中執(zhí)一幅半卷半開的畫,可將畫上的人看個大概。
那是一位盛裝麗人,姿若芙蓉國色,卻嬌而不媚,眉目如畫,杏靨含笑,衣袂飄若帶風,似要從畫中走出般栩栩如生。
“芊兒,我知道你一直都向往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你放心,我一定會陪著你游歷三山五岳,五湖四海……”
白衣男子那雙嵌在面具里的眼眸,一對上畫里的女子,就宛如眼前煙波千傾的湖色,柔情似水,繾綣纏綿。
“客官,坐船嗎?”恰在此時,一位擺渡的老者向他輕聲詢問道。
白衣男子聞聲抬眼向老者看了一眼,微微一點頭,然后小心翼翼慢慢將畫像卷起收到了衣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將那畫卷插靠在胸口離心臟最近的位置。
“老人家,請問到龍門山多少錢?”白衣白發(fā)的男子禮貌而謙和的問道,那聲音竟如流水濺玉般好聽非常。
擺渡的老者微一晃神,隨即笑著回道:“八十文。”
“那好,我給你兩百文,你就不要再載別的客人可好?”白衣白發(fā)的男子揚了如花的唇角,微微一笑著說道。
“當然好,客官快上船吧!”老者喜笑顏開地催著,中途抬眼略看了一下天藏青色的天幕,淺灰色的云層卷疊隨時都有下雨的可能,像這樣的陰雨天,也難攤上幾個客人,眼前卻有這般大方包船的客人,老者心里當然是一百個愿意接受。
聽了老者的回答,白衣男子抬腳優(yōu)雅地步入了很具水鄉(xiāng)特色的烏蓬小船,傲然挺立在船頭,眺望著遠山近水。
“轟隆”一聲,方還平靜的天幕,忽然閃過一記震耳欲聾的響雷,緊接著就隱又細蒙蒙的雨絲在眼前飄飛。
“客官,你還是進船艙去吧!”老者便批蓑衣斗笠,邊好心地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