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可怕的流沙!雷皓立刻跑到帳篷裡翻出照像機,對準旋渦按動快門,什麼危險的境地他還記只得拍照!楚斌萬分惱火,氣憤地大叫“雷皓!快走,別照了!”流沙正以驚人的速度擴展,他的話剛落,事故發生了━━
只見雷皓腳下的沙子突然陷落,他站立不穩,一下子滑了下去,並沿著流沙不住滑落。楚斌見狀馬上招呼其它人拆卸帳篷,雷皓控制不住下滑的速度,眼看就要到旋渦中心時,楚斌將帳篷一頭丟了下去,口中大叫:“快!抓住它,雷皓”死亡時刻離雷皓越來越近,他的手仍然夠不到帳布。蕭飛和寒嘯緊張得心都停止了跳動,旋渦的範圍還在擴大,其它人情形也不妙。楚斌一急,索性臥在沙地上,使帳布長出少許,雷皓終於夠到帳布一角,楚斌欣然鬆了一口氣:“好樣的,抓住它!”他用力向上拉,突然間,他站立的一大片沙土突然塌陷,楚斌冷不妨向下滾去,比雷皓的速度更快。寒嘯等人蒙了,駭然大驚!雷皓手疾眼快,在他經過身邊時,出手抓住了他。旋渦象個巨大轉盤般,將所有的下沉物,席捲一空,瀕臨死亡邊緣的兩個人仍在斜面上掙扎。平安的蕭飛和寒嘯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救他們了。
“蕭飛,寒嘯,離開這兒!你們也會掉下來的!”隊長大喊:“快離開。
看著他們在下面掙扎,蕭飛他們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沙渦捲入地心。與他生死之交的蕭飛失神地跪了下來。堂堂七尺男兒面對這番景象竟忍不住落下眼淚,“混蛋!還愣什麼!快走!”隊長大吼,“寒嘯拉走他!”他和雷皓在拼命向上爬,即使有一絲生機他們也要憤力一搏。在這兒生死關頭,不遠處出現一隊急馳的馬隊,彷彿上天專門派來解救他們似的短短幾分鐘時間,他們已到達出事地點。前來營救的人一身遊牧民族裝扮,他們迅速翻身下馬,取繩子扔到沙渦下,危險中的兩個人及時抓住繩子,看來人熟練的身手,一看便是出生沙漠和對付流沙的好手。很快,隊長和雷皓平安救了上來,他們驚魂未定,向來人萬分道謝,不料,下一刻,他們就被救命的來人綁了起來,蕭飛等人大惑不懈。他們究竟是敵是友?
“算你們命大,跟我們走吧。”其中一人說道。
“你們是誰?”楚斌盯著發話的人。所有人都面覆黑巾,看不清他們的面孔。“會知道的,若不是族長派我們來,你們早就沒命了。”那人說。
“你們族長?”雷皓問:“他是誰?我們認識嗎?”
“就在那邊,你們看吧。”領頭的人手向遠方一指,就見遠處沙丘上,一位黑衣人,騎著白馬正向這邊張望,頗有氣勢。就見他手一揮,這隊遊牧首領立即轉年輕人:“好了,我們該出發了。”手下一一翻身上馬,其中一個牽著他們身上的繩子,顯然他們沒有空餘的馬匹,只能讓年輕人徒步跟上他們的速度。
琪琪從集市上回來,手中多了一大袋東西,全是些零零散散的平常小工藝品,但在現代化的都市新城卻是看都看不到的。她心情愉快地慢慢往回走離阿爾罕的房子越近,古怪的事就越多,沿街談話的人一看到她經過,馬上就止住口,目送她從他們面前經過。琪琪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心裡很納悶:他們在談什麼,神秘兮兮的。到了住所門前,裡面傳來仙奴的斥責聲:“你怎麼這樣口沒遮掩,萬一被琪琪聽到,主人要發怒的。”
“現在琪琪小姐不在,主人也出去了,沒人聽到。”是搬運工的聲音,琪琪對這個聲音十分耳熟。他們在瞞著她什麼事呢?她站在那兒沒動。
“總之,以後要小心,不要讓琪琪聽到楚斌他們的事。”仙奴放過他。
“知道了。”搬運工應聲。
今天一整天,遇到的都是些古怪的事,難道全城人都知道某件事,而只有她被矇在鼓裡嗎?是哥哥他們出事了?她不安得闖了進去。仙奴一見她突然回來了,面色一愣,不知她是否聽到剛纔他們的對話。琪琪上前抓住仙奴的衣服追問:“快告訴我,你們到底在隱瞞什麼,爲什麼全城人都揹著我嘀嘀咕咕,有什麼事我不知道?你說啊!”她央求。仙奴平靜的笑:“你聽到了什麼?”
看她的樣子,根本不打算告訴她。琪琪失望得鬆開了緊抓她衣服的手。仙奴說:“你別多心,根本沒什麼。”
“那隻會使我心裡不安。”她低語。隨即象一陣疾風似的衝出門外。她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揚羽一定知道。敏感的琪琪決意查個明白揚羽在舞館教人練舞,見琪琪突然到來,很是意外,她剛剛離開舞館什麼事又這樣慌慌張張奔了回來?她迎上去扶住琪琪坐下。“找我有事嗎?”一貫平靜的表情。
“揚羽,我不知該怎麼辦纔好。”琪琪雙手交所握一起,低著頭很擔憂的說:“好象全城人都在談論我什麼,我一經過他們,他們馬上就轉移開話題,故意不讓我知道。你幫我問問外面在傳揚什麼,好嗎?”揚羽側頭看著她:“何必在意外面的風言風語,如果發生有什麼事的話,阿爾罕也會告訴你的。”
“不,阿爾罕不會告訴我。他們真的有事瞞我!”琪琪使勁搖頭。
“好吧,你先回去,我幫你問問。”揚羽很喜歡這位來自遠方的琪琪,她單純沒有心機,總是喜怒形於色。而且楚斌臨走時將她託付給了自已,所以琪琪有什麼爲難的事,她一定盡力幫助解決。所以當下想也不想便答應了她的要求。琪琪一聽高興的摟上揚羽的脖子:“謝謝,我知道你一定會幫忙的。那我明天再來。”她欣欣然跑出門去。
利用晚間教舞時間,揚羽同姑娘們聊起天,以她聰明的頭腦和威望得到一點消息並非難事,姑娘們爭搶著將傳聞一股腦講給她聽。原來楚斌一夥在沙漠遇流沙,被及時趕到的族長救了出來,但卻被囚禁在樓蘭不得回返,他點名要楚琪走一趟樓蘭。原來是這樣。揚羽聽後當即沉默了。楚斌這個名字,令她水一般平靜的心湖蕩起微微的波紋。
當初本該阻攔他們出發,此去樓蘭兇多吉少,沒有人入侵樓蘭後仍平安無事的活著,他們會受到樓蘭最嚴厲的懲處,楚斌只顧自已探險,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他們忘記了還有琪琪,難道讓她獨自在陌生的環境中生活?揚揚心情很壞。對鏡梳裝,鏡內映出一張面帶愁容的清麗面孔,就是這張面孔曾經給她帶來多少麻煩與糾葛。現在又輪到琪琪了,族長想得到什麼東西,往往不惜一切以達到目的,沒人能逃過他的手心。她該如何向琪琪講?換上一件新衣,她決定去找阿爾罕。
踏入大門,揚羽碰到阿爾罕的跟班,他是揚羽的舞迷,對她表現得萬分癡迷和崇拜,問明來意後立刻帶她去見罕主。阿爾罕正在後廳休息,見揚羽突然到來,不用問,便猜得她來此目的。索性開門見山的問:“你想看我如何打算?揚羽?”
“說對了。”揚羽隨他入座,跟班奉上清茶,美滋滋的站在她身後。
“我已爲這事擾心好幾天了,族長這樣做的目的,你我都清楚,如果我送琪琪去樓蘭......”他撫著鬍子,連連嘆氣:“實在有損我的聲望啊”。
“外面都在關注著這件事。”揚羽說。
“說起來,你比我更瞭解族長,你認爲,族長真會殺了他們嗎?”阿爾罕問。他在庫鉑鎮說起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論起同族長的交情,還不及舞神揚羽,她憑著出色的舞技在所有人心中都佔有一定份量,族長也不例外,這一點令罕主自愧不如。揚羽淡淡虛笑,自嘲地問:“罕主何以認爲我比罕主更瞭解族長?”罕主意識到自已無意中觸及了揚羽的隱私,當下歉意的一笑:“你瞧!我都老糊塗了。”
“其實。”揚羽無所謂的搖了搖頭,說:“族長的性情你我都不清楚但是若在以前,對入侵的人他往往採取不二的選擇,處以極刑。但這一次與以前不同,我想,也許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爲什麼。”阿爾罕不解的問。
“族長想得到琪琪,這一點你也看出來了。”揚羽看向罕主:“如果他想殺他們的話,就不會冒險去救他們了。他想引琪琪去樓蘭。”
“的確是這樣。”不愧爲舞神!阿爾罕點著頭,心裡暗自佩服揚羽,她不但舞跳得出色才思也格外敏捷。果真不同凡響。“如果不送琪琪去樓蘭,似乎也不妥當。”他問“萬一,族長惱火起來,楚斌他們豈不喪命?”
“踏上樓蘭的土地,她還能回來嗎?”揚羽低語,“我想楚斌是不會同意這樣做的。”一談到楚斌的處境,莫名其妙的不安便襲上心頭,他是個開朗有主見的青年,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記住了他,尤其他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那種氣質。如果他死在族長手下,她也不會好過。他是她交往所有人中唯一令她有好感的人。阿爾罕見她若有所思的出神,便默聲垂下目光,他們各自想著心事,一時間室內寂靜無聲。突然━
揚羽語氣堅決的說。“我去!我去向族長求情。”
阿爾罕大感意外:“胡鬧!你怎麼能去樓蘭呢!族長一定會連你也扣留住,我們反而多陪上一個人。”族長曾經幾次邀請揚羽回樓蘭,都被其拒絕他一定正對揚羽耿耿於懷。眼下揚羽若去了,族長怎能放過她?揚羽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安慰他道:“族長不是那種人。”
“我認爲只有琪琪能解決問題,畢竟族長要的人是她,我們考慮得再多也只是陡增麻煩。”阿爾罕說出心裡話,現在他已是無技可施。
“她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揚羽叫出聲,“你讓她一個人去沙漠?”情急之下,她離座而起。是啊,樓蘭的沙漠連成年人都心怯。何況琪琪一個弱弱的女孩?“我會多派人手送她。”阿爾罕說,他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費神,於是轉身吩咐跟班,去請琪琪。
揚羽無言以對。不久琪琪出現在門口,面色白如薄紙,神色十分不自然正怔怔的望著他們“你們有事找我?”她輕聲問,看著她絕美的小臉和單薄的身子,看著她清澈的黑眸,阿爾罕突然意識到自已在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這種事他做不出來。況且她能不能忍受沙漠旅行,還是個問題。一時間他嘆息著,琪琪將黯然無力的目光滑向揚羽,失真的聲音在問:“揚羽一定有事要告訴我”
“你哥哥他們被族長留在樓蘭,可能要多耽擱幾日。”揚羽用她一貫的冷靜的聲音說。
“爲什麼?”琪琪脣邊噙著一絲悲傷的笑意,眼睛在發紅。
“族長好客,留客人多住幾日也是人之常情。”
“是嗎?”她的眼睛盈滿了淚珠,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隨之換上一付不可信任的冷漠表情,輕輕說:“我以爲揚羽喜歡哥哥,看來是我錯了。”說著,語氣突然加重她大叫:“爲什麼你們還想騙我!”她渾身顫抖著,猛得,轉身朝門外衝去。她難道知道了?揚羽同罕主對視。
“我去追她。”揚羽丟下話,緊跟出去。
派去找琪琪的跟班空空一人的衝到罕主面前報告:“罕主!琪琪小姐不在房間,我到處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她!”當然不在房間,她一直在門後偷聽著他們的談話。罕主暗暗想,他長嘆一聲,煩亂地一揮手,跟班退了下去。
萬籟俱寂,繁星當頭,靜靜的大廳裡,空無一人。黃豆大的盈盈燭光閃爍搖墜,映亮了小片空間,罕主獨自站在廳外的空地上,低下頭,看著月光透過樹技傾泄下來,映在地上呈現出星星點點的亮斑,暗自沉思著。深夜,揚羽帶回了神情落莫的琪琪,她臉上有殘留的淚痕,青白的脣不發一語,低垂著睫毛隨揚羽來到阿爾罕面前。她很純,很靜,有種凌空脫塵的飄渺氣質罕主看著她,頭腦竟也感到一瞬失神。“琪琪?”
她輕輕的,虛幻的,喃喃說:“我要去樓蘭。”
罕主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