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直在酒店里纏綿到下午四點多鐘,冷飛才和劉蓮離開酒店。劉蓮趕緊開車回家,她必須在唐平善回家前趕回家里,否則,唐平善又得細細地盤問一番她今天的活動情況了。
冷飛也開車上路回蘇州。
快到蘇州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冷飛以為是談悅悅給他打的,看也沒看就接了,手機里卻傳出了他最討厭的聲音。
“冷飛,你在哪兒?該不是又在田苗苗的床上吧?”韓大木恬不知恥地問冷飛。
“姓韓的,你究竟想怎著?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了,你別得寸進尺。有什么話,你趕緊說,要不,我現在正開車,要掛機了?!?
“別別,冷飛,你聽我說,就幾句話,幾句話,好嗎?我現在手頭有些緊,急等著用些錢,你能否給我周轉一下?”
這幾天,韓大木在賭場上輸了好多,已經入不熬出,就差要把他的酒店給押上了。他忽然想起冷飛,這個小子不是有能耐賺了好多錢嗎?正好,他有把柄攥在我手里,狠狠地敲他一把,也解解奪田苗苗之恨。
冷飛一聽,知道這小子沒按什么好心,不禁氣上心頭:“韓大木,你怎么這么卑鄙,貪得無厭?竟想出這樣的下三濫手段。我不給你周轉怎么著?”
韓大木陰險地冷笑著說道:“怎么著?那你就等著怎么跟你的那個談小姐解釋吧!”
“什么?姓韓的你別胡來,你要是胡來,可別怪我不客氣!”
“那是,你要是答應我,我怎么能舍得胡來呢?你可是我最豐富的礦藏噢!”
“你這個無賴!那你說吧,多少?”
“一百萬。少一個子都不行!”
“什么,一百萬?你以為我是造錢機器呀!我哪有那么多錢,你這不是故意難為我嗎?你想讓我傾家蕩產???”
“這,你不同意,是吧?那好,我這就給談小姐打個電話,讓她知道你騙了她,讓她看清你是個感情的騙子?!?
“你……”冷飛剛想阻止韓大木,讓他再考慮考慮,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十字路口,正是紅燈亮起,他急踩剎車,可惜車已經沖過了停車線,跟側面過來的一輛紅色轎車撞在了一起……
好在,兩輛車的速度都不太快,雖然車傷得很難看,但還能湊合著開,人也都沒有什么問題。但令冷飛擔心的是,他的手機由于摔了一下,出了故障,開不了機了。這讓他感到很焦躁,要是韓大木真的給談悅悅打了電話,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等處理完事故,他急忙開著那輛受了傷的車趕到韓大木的酒店找韓大木,可酒店里的人告訴他說,韓大木不在店里,也不知道去哪了。
冷飛讓酒店里的人給韓大木打電話,可韓大木的手機卻關機了。酒店里的人就說,這肯定是韓經理又玩上了。
冷飛無奈地回到家里,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情躺在床上,回想著從小到大與韓大木之間發生的一幕幕……
韓大木的丑惡嘴臉真是惡心極了,如果不是為了擔心談悅悅知道這件事發生誤會,擔心田苗苗的彩票店會被韓大木鬧得無法開門營業,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訓教訓這個自以為是肆無忌憚的陰損小人。
他知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對于韓大木這種人,他暫時必須忍耐,讓事情盡可能平平靜靜地過去,否則,事情會被韓大木這種人攪和得不知會亂成什么樣子。
然而,冷飛也格外擔心,雖然韓大木答應他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可韓大木的為人仍然令他忐忑不安,像他這樣的小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事都會做得出來的。
冷飛真的不敢想象,當談悅悅知道了這件事,會是怎么樣呢……他知道談悅悅的脾氣,做什么都是干干脆脆,清清爽爽,從來都不拖泥帶水。在為人待事上,愛憎分明,說一不二,從來不小腸雞肚,斤斤計較??墒牵绻侵懒瞬势钡昀锇l生的事,自己該怎樣對她解釋呢?都怪自己當時太不冷靜了為什么做出了那樣不冷靜的事來呢……
想到這里,他不禁打了個寒顫,要是悅悅不諒解我,也認為我是一個朝三暮四喜新厭舊之人,我該怎么辦呢?本來,她的父母就對外地人有成見,這樣一來,他與談悅悅的交往就會更加受到阻礙……
正在冷飛苦思冥想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聽到一樓的轉簾門被砸得“嘩嘩”直響。
是誰這么晚了,還來這里這么急切地狠狠地砸門呢?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冷飛趕緊下樓,隔著門問道:“誰啊,這么晚了還敲門,有事嗎?”
“有事!有事!快開門!快開門!”談悅悅母親發瘋似的在外面喊著。那聲音帶著血帶著淚,她的心似乎已經千瘡百孔,被傷害得粉粉碎碎……
冷飛一聽到談悅悅母親那撕心裂肺的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趕緊彎腰把卷簾門打開。
卷簾門剛剛升起半人高,冷飛還沒來得及看清外面的人,談悅悅的爸爸一貓腰就進來了,拽住冷飛的脖領子,抬手就打了冷飛一個耳光。
“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絕望。
“什么,談叔叔,悅悅怎么啦?”冷飛被談悅悅的爸爸的突然舉動感到大惑不解,捂著火辣辣的臉驚訝地問道。
“今天晚上你是不是給她打電話啦?”
“沒有啊,上午她還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讓我明天在公司里等她,她有事找我。怎么,談叔叔,是不是悅悅出什么事啦?你快告訴我呀!”
“她晚上的時候,不知接了誰的電話,放下電話,就瘋了似的開著車找你來了,半路上,她就出事啦!”談悅悅的爸爸泣不成聲地說道。
談悅悅的媽媽哭著問冷飛:“冷飛,我問你,你們倆究竟發生了什么矛盾,竟讓小悅發生了這樣的事啊?”
冷飛一聽,腦袋里“嗡”的一下,這個狗娘養的韓大木,竟然真的做出這等陰損之事……
冷飛不禁氣火攻心,眼睛一黑,大腦一陣空白,身體晃了晃,就要倒下,要不是談叔叔手疾眼快扶住他,他非得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冷飛的心里如燒起了沖天大火,胸口被燒得火辣辣地燙,大叫一聲,只覺得嗓子眼一陣血腥沖起,“哇”地一口鮮血噴出。
談悅悅的父母被這情景驚呆了。
“冷飛,你怎么啦?悅悅剛剛出事,你可別再嚇我們?!?
冷飛輕輕地搖了搖有些發暈的頭,又使勁地眨了眨還有些金星閃閃的眼睛,說:“沒事的,沒事的,叔叔阿姨,你們快帶我去看看悅悅。”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忍不住淚眼婆娑了。
冷飛跟著談悅悅的父母匆匆地趕到了醫院,在醫院的太平房里,談悅悅身上蓋著一條白布單子,安靜地躺在那里。
冷飛撲上前去,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被白布單子蒙著的尸體,她會是悅悅嗎?她怎么會躺在這里呢?她前幾天不是還和我說要結婚的事嗎……悅悅,你不可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啊,你我可是說好了,今生今世我們可要白頭到老的,你怎么就這么說走就走了呢……
冷飛輕輕地掀開白布單子的一角,一點一點地,一點一點地,白布單子下露出了談悅悅的額頭,露出了談悅悅那雙禁閉的眼睛,露出了談悅悅那張白白凈凈的臉……
談悅悅靜靜地躺在那里,就像安安靜靜地睡著了一樣。
冷飛張大了嘴,想哭,可是沒哭出來;他用手輕輕地撫著談悅悅的臉,慢慢地慢慢地低下頭,輕輕地輕輕地吻著談悅悅毫無血色的緊閉的唇。
冷飛的心里在悲痛地喊著:“悅悅!悅悅!你不能這樣啊,你說過要跟我結婚的,可你現在卻扔下我自己走了,去了另一個世界。你不能走啊,你還有愛你的父母,還有我呢,怎么能這樣走了呢……”
忽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啕從他的口中傾吐而出……然后,冷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