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一九年,秋,陽光明媚。
一羣孩童在田地裡戲耍,大的十四五歲,小的也有歲。他們每人手裡拿著一根稻桿,稻桿的一端捆著一隻蜻蜓,將手中的稻桿在空中飛舞著,不一會便能捕到另一隻被吸引而來的,所有的孩子都玩得不亦樂乎。
“戰(zhàn)元,你到底來不來啊,大牛他們都捉到不少了,你再不來我不等你啦”一個十一二歲的小胖子趴在牆頭,滿頭大汗的朝裡面一個灰衣少年喊道。
灰衣少年與他年紀相仿,身形高挑但略顯瘦弱,此刻聽到小胖子喚他,扭頭向小胖子擠了擠眼睛,張嘴無聲的做了幾個口型“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
突然,一個拳頭大的石塊蹭的一下衝著小胖子飛了過去,“哎喲”一聲小胖子捂著腦袋一屁股摔倒了地下,接著圍牆內的院子裡暴出一陣大笑,小胖子罵了一句“奶奶的,敢用石頭砸你爺……”話還沒罵完小胖子已經(jīng)跑得無影無蹤了。
“楊戰(zhàn)風你幹嘛,小胖是來找我玩兒的你拿石頭砸他做什麼”那個名叫戰(zhàn)元的孩子怒目看著對面一個年約十五歲的少年,十分的惱火。
“楊戰(zhàn)元,你沒事兒吧你,我們是什麼身份你知不知道,我們是長老子嗣,身兼家族大業(yè)之人,你別一天到晚沒事就和那幾個沒出息的小子瞎混,老爺子要是知道了非拔了你的皮。該不是你哪小媳婦想你了,叫這小子來報信的吧”。
“哈哈哈……”傍邊幾個年紀相仿的少年同時大笑起來。
楊戰(zhàn)元眼珠一轉,暗罵一聲,然後擡頭看著比他高出半頭的楊戰(zhàn)風,“嘿嘿”笑了兩聲,看著楊戰(zhàn)風說“我說風哥,要說到小媳婦兒這事我可就要說一說啦,你不提呢我還沒想起來”接著他停了幾秒鐘,一臉壞笑的看著楊戰(zhàn)風。
楊戰(zhàn)風此時卻是莫名其妙一臉茫然的看著他,等著他後面的話,不知怎麼搞的,一看到戰(zhàn)元這小子“嘿嘿”兩聲一臉壞笑,自己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呢?一陣涼風從心裡刮過。
“說!”戰(zhàn)元突然大吼一聲,楊戰(zhàn)風猝不及防打了個驚顫,“這個月二十三日亥時你在哪?做什麼了?和誰?”戰(zhàn)元神情凝固的厲聲問道
“二十三日?亥時?我、我哪記得和誰幹什麼了我?”楊戰(zhàn)風結結巴巴一臉不自信的答道
“那是不是要我來提醒你?。坷疃鸺倚〈?、後谷……還要不要我說下去???”楊戰(zhàn)元一臉壞笑的慢條斯理說著,同時一臉神秘的看看旁邊的另幾個少年,大家擠擠眼睛突然全部大笑起來。
“你、你小子放屁,我亥時都在家裡練功,就算要和小翠去後谷也肯定是子時……”突然楊戰(zhàn)風把話收住,看到大家的表情知道自己又被這小子給陰了,順著大家的眼神回過頭一看,頓時臉色煞白。只見李二嬸呆若木雞的站在後面,看看他,再看看自己身邊的女兒,那小翠早已羞紅了臉把頭恨不得埋到地裡去了。
“風緊,扯呼!”楊戰(zhàn)風看形勢不對,心中默唸尿遁決,大喊一句“你們玩兒著,我去小便”,身形一閃急如雷霆,只剩下一道殘影真身早已遁去。
“哈哈哈……”幾個小夥伴笑的滾作了一團,李二嬸上來一把揪住笑的最歡的一個小子的耳朵,嚷嚷道“笑什麼笑什麼,戰(zhàn)霆你個小子,小小年紀不學好拿這來開玩笑,我、我告你爹讓你爹收拾你”
“哎呦!李二嬸,我、我錯了,你饒了我這一次吧,你要告也是告戰(zhàn)風他爹啊,又不是我和小翠去的後谷……”
話音一落又是一陣鬨堂大笑,接著李二嬸兩眼一花,眨眨眼定睛一看眼前那還有人啊,幾個小子不知用了什麼身法,瞬間全閃了,留下自己那提溜著戰(zhàn)霆耳朵的手還懸在半空,手裡那耳朵連同那人早已沒了蹤跡。這幫小兔崽子,李二嬸笑罵一句領著小翠走了。兩母女的背影逐漸遠去,似乎李二嬸還在跟小翠嘀咕著什麼,小翠的頭埋得更深了。
此時院內堂屋中,四位古稀老者正坐在一尊雕像前,商議著什麼。雕像足有一丈來高,仔細看可以發(fā)現(xiàn)這尊雕像是由一棵完整原木雕刻而成,通體亮黑之色,不知爲何木所雕。雕像表面若有若無的散發(fā)著一層聚而不散之氣。此氣三寸之厚,此起彼伏、此消彼長的包裹在神像表面。
雕像五官模糊,但能分辨應爲男性。雖無清晰五官但能感受到那份不怒自威的力量,渾身散發(fā)著一種讓人畏懼不敢直視的氣息,左手持柄上古劍、右手纏繞三尺綾,座下一頭飛翼獸,也不知這雕像供奉的是哪尊大神。
像前有五個蒲團,中間一個,東西南北四方各置一個。此時,四方蒲團上面各坐一古稀老者,赫然便是易莊這一代的四大長老。
東座的是大長老楊子奇,此人頭髮花白,雙目有神一臉正氣,身形略微精瘦;南座爲二長老楊子宏,白白胖胖光頭一個,臉上藏不住的笑意使得眼睛看起來幾剩兩條縫,不過如果仔細觀察會發(fā)現(xiàn)時不時有近乎實質的兩寸金光從眼中射出,甚是駭人。西座爲三長老楊子英,一頭花白頭髮但卻英武非凡,劍眉虎睛、膽鼻獅口,身軀魁梧、虎背蜂腰,一看就能感受到其有力拔千鈞之勢,一定是個外家高手;最後一個是北座四長老楊子瀟,慈眉善目滿面紅光,面帶笑意卻又穩(wěn)如泰山,所散發(fā)之氣勢讓人不敢小覷。
此時大長老緩緩說道“各位賢弟,我易莊自上古大仙神草氏以身化石立於陣眼,保我部族七千八百年不受侵擾至今,眼看期限即至。前日老夫掐指推算了一下,再有20載便到大仙約定之日,屆時神草大仙功德圓滿飛身仙界,而我等部族因與世隔絕,七千餘年未受因果、不享功德之故,一直未出神通之人。此時我輩亦不知谷外之界現(xiàn)在又是何種景象,老夫實在擔心大陣得解之日,我族修爲不堪遭受強大變故啊,不知外界現(xiàn)在洪荒大水可退?那些大神通者有無因果之爭,會否殃及我族,甚至這谷外生靈可有修得神通者進得谷中戮我族人,以我輩之修爲,實難護之?。 ?
說完,大長老神探一口氣,擡眼望了望那座雕像,充滿了虔誠之色?!按箝L老說的是”四長老接著大長老的話題說,“我族人雖將祖輩之修行道通流傳至今,但僅掌握在族長與我們四人之手,我等子嗣又僅初學心法,而我等之修爲比之祖輩那更是慚愧,二十載後約期一至,我部族不瞭解外界之形勢,無應對之方略,此於我族人實爲不利、實爲不利啊”
“咳!大哥、四弟也休要焦急,我兄弟四人修爲雖未通神,但大哥好歹也算是進入了先天大成之境,而二哥、四弟也得以先天中期,老夫不才以外功入門,跌跌撞撞也修到了先天初期,全力以赴也能拼抵得過一個先天中期的內功高手,大哥又何來那麼多的擔憂呢,凡大神通者見到谷內禁制便識得此乃我們老宗祖的手筆,又怎敢來欺。沒這般見識的那些小精小怪又懼他做甚,先不說他進得進不來,就算他誤打誤撞走了什麼機緣命,以我們兄弟四人也管教他來得去不得,還不說族長他老人家經(jīng)過這數(shù)十年閉關,現(xiàn)在已修到了先天大圓滿之境,距渡那四九小天劫也就一步之遙。待得開陣之日,族長他老人家定能尋得機緣領到功德,度那四九小天劫修得仙體,振興我族也就是眼前之事了,哪有那麼多的懼怕之理”
“老三說的是,但凡事要做到詳略得當,至關家族存亡之事我等定要有備無患,這也是我等作爲長老所應擔當職責,老二,你的意思呢”大長老說完看向一言未發(fā)的二長老楊子宏。
“呵呵!大家說的都在理,都在理!大哥、四弟擔心的有道理,老三呢也有道理,族長他老人家眼看就要參破先天大圓滿之境迎那四九小天劫,這是個關鍵時期啊”二長老頓了頓,看看大家繼續(xù)說道“待得大陣一開,天劫一至,我們族長他老人家雖功參造化可無功德化此天劫,全憑修爲甚是危險。我看我們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解決這個問題,爲我族長渡劫盡一份力”
“哈哈!老夫也正是這個意思”大長老朗聲笑道“老夫考慮良久,是時候選出一個子嗣了,我們四人助他一力,看看能不能出得陣去。如若真有造化此舉成功,一來可讓其帶著族長的青獸神劍,去到外界廣積善緣,族長也可廣積功德啊。二來可瞭解一下外界情況回來稟報,我等也好提前有個應對之策”
“此法甚好,可是老大你也知道,、先輩之人也有過幾次嘗試,結果人沒送出反丟了魂魄於陣外,沒一次成功啊”三長老楊子英皺眉說道。
“我看此法可行”四長老想了一想輕聲說“正所謂迫在眉睫勢在必行,此事如若成功是天大幸事;如若機緣未到?jīng)]有成功呢,於後局倒無太大影響。只是此弟子要冒九分大險,而我等則要各損修爲開其靈智,築其靈臺,使其在幾年內修爲能突飛猛進,纔有可能承受得住出陣之險境啊。此弟子筋骨能否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洗髓易筋之力,就算承受了屆時憑這幾年之修行能否身魂合一的出得大陣,這就要看我族造化了,不知大長老有了合適人選沒有?”
“善,幾位賢弟皆能體我之心,實爲我之幸也。我早已安排了心目中幾個合適的子嗣弟子在院內等候,待喚得他們進來幾位賢弟共同甄別”說完,大長老起身出門來到院內,正要呼喚幾個小子,擡眼望去,哪裡還有半個人影在院內,大長老此時一臉茫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