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爾一行讓出幾匹馬給花千月一行帶著衆人回部族聚居地,邊走邊向花千月介紹著他們的瑞雪節,“牧期族人分散開來四處放牧,入冬後就會不約而同的趕回原聚居地一起過冬,一來相互扶持二來防禦草原狼的襲擊,重中之重還是爲了舉行一年一度的瑞雪節以求上蒼來年風調雨順牧草豐盈……”
一柱香後,衆人遠遠的就望見一片潔白的蒙古包羣錯落有致的座落在茫茫雪原上,而蒙古包前人頭攢動似是十分的熱鬧。
巴特對著身旁青色服裝的青年耳語幾句,青年點點頭策馬揚鞭率先衝向遠方的人羣。
齊昊天見此握著馬鞭的手不自覺得緊了緊。
衆人越走越進,這才發現那蒙古包並非純白一片,每一座蒙古包上都繪製著天藍色的圖形,有祥雲、有馬匹、還有載歌載舞的人像……
衆人跨下馬來,向著人羣走去,忽然響起一聲呼哨,原本圍成圈的人羣主動讓出一路通路,只見剛剛那青色服裝的青年領著十三位盛裝打扮的姑娘雙手捧著天青色的哈達從圈內款款走了出來,面帶笑容的一字排開站在衆人眼前擋住去路。
她們口中吟唱著吉祥如意的祝福,彎腰前傾高舉雙手與肩齊平。
樊晨曦、齊昊天等人不明就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致把目光投向花千月,花千月微微一笑雙手合十步態輕盈走上前去同樣雙手平伸身體微微前傾接過姑娘手中的青色的哈達,然後又雙手合十表示感謝,之後將手中的哈達調了個面歸還給它的主人。
阿木爾哈哈的笑。
“花公子果然博學,連我們草原的禮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巴特由衷的讚道,同時心裡也起了一份結交之心。
這時齊昊天等十二人才走上前去依樣畫葫蘆。
阿木爾引著衆人向圈內走去,範倫悄悄的問花千月:“剛纔您怎麼知道該怎樣做?”
雖然他一早就認定花千月是一座挖不完的寶庫,可也沒想到這座寶庫裡還有北漠草原禮儀這種偏之又偏的東西。
花千月好脾氣的笑笑:“來之前做過功課唄!”
做過功課?
齊昊天心中冷笑,天底下的書籍有比皇宮裡更全面的嗎?他也算得上博覽羣書怎麼沒見過如此書籍?
其實齊昊天還真是冤枉花千月了,她卻卻實實是做過功課的,不過不是在這裡而是前世。
前世她本準備去呼倫貝爾大草原遊玩一番,在網上搜了很多這方面的資料,後來忽然接到一筆大訂單忙了二、三個月錯過了最佳旅遊時節最後只得作罷。
阿木爾引著衆人坐定,方纔給衆人獻哈達的姑娘上來給衆人敬獻奶茶,樊忠看著紅褐色的奶茶直搖頭。
“不想喝的話用你的碗邊碰一下壺嘴,她就知道你不想喝。”
花千月好心的提醒著樊忠。
“別看它顏色看著不太好看,其實這是用牛奶和茶放在一起煮成的既然保持了茶香又有一股奶香,只有尊貴的客人和家中的老人才有資格享用最具精華的第一杯和最後一杯,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花千月雙手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濃濃的奶香在口中漫延開來。
“別人獻給你的奶茶一定要雙手或右手接,千萬不要用左手接,這樣會顯得你不懂禮數。”
衆人依言喝過奶茶之後,牧人們端上了炒米、奶豆腐、奶皮子等花千月嚮往已久的奶製品。
衆人鬆了口氣,心道終於可以好好看錶演了,誰知那幾位姑娘捧著銀碗又來了。
花千月見狀低聲對衆人道:“她們這是敬酒來了,不會喝也不能推讓,不然人家就會認爲你瞧不起她,不願跟她們以誠相待,一會看我怎麼做你們跟著學。”頓了頓又道:“不會喝的人接過杯沾下脣就放下酒杯,千萬不要一飲而盡,否則對方會以爲你很能喝頻頻給你敬酒,你就喝死在這吧。”
話音剛落端著美酒的盛裝姑娘一邊唱著祝酒詞一邊把美酒獻給花千月等人。
花千月眉眼彎彎從容的站起身來接過姑娘捧上的銀碗,伸出白蔥般的無名指蘸著銀碗中的酒向著天、地、火爐方向各點一下,然後才端起酒微微沾了下脣。
草原酒烈,她可不想醉倒後出盡洋相。
衆人看著新奇照著花千月的方法一起做了一遍。
哐的一聲鑼響,衆人尋聲望去,只見兩個身著綵衣的健壯男子扭打起來,衆人非但不上前勸阻還大喊著加油。
花千月告訴衆人這叫摔足,是草原人的一種傳統活動。
然後賽馬、射箭衆人看的興高彩烈,唯有齊昊天始終陰沉著一張臉,好似佈滿烏雲既將下雨的天空。
當最後一絲霞光消失在天際,牧人們在場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姑娘、小夥手拉著手圍著篝火唱起了歌,跳起了舞。
花千月看著衆人腳也癢了起來,前世學了那麼多年的舞蹈,民族舞更是跳的不少。
可真要他走下去跟他們一起唱唱跳跳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不過老天好像非常的照顧花千月巴特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上前來拉著花千月和他一起去跳舞。
花千月半推半就順勢加入跳舞的人羣,跳到興起竟獨自跳起了‘敖包相會’,優美奔放的舞姿引的牧民陣陣叫好。
樊晨曦一瞬不瞬的盯著那舞動的精靈,恨不能把她刻進腦海中……
而齊昊天緊緊盯著那抹麗影卻攥緊了雙手面沉如水。
這功課還真做到家了,胡人的舞蹈跳的比胡人還要優美!騙鬼呢,當他是三歲小孩呢。
第二日晌午。
花千月等人帶上牛羊準備返回營地,樊晨曦湊上來瞥了齊昊天一眼悄聲問道:“他怎麼了?”
昨日臨行他就看出來齊昊天有些不對勁,似乎對著花千月視而不見,今日就更明顯了連樊忠這樣大大咧咧的人都看出來了何況別人?
樊晨曦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心裡,明先無望,可看到齊昊天對著花千月鬧彆扭心裡竟有一絲莫名的暢快,他爲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深深的羞恥同時又欲罷不能。
“誰知道他發什麼神經。”
花千月毫不在意的聳聳肩,雪橇棍輕輕點地。
“走了,看誰先到營地。”
她展露後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齊昊天聽到她銀玲般的笑聲下意識的回過頭來,正好對上她爛如山花的笑臉,鼻子裡輕哼一點又回過頭去。
如果他知道下一刻他差一點再也見不到這張笑臉,他一定會後悔此時的行爲,只可惜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