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花想容步入院子的時候,正見到一個人滿身是火地在院子裡打滾。
這異動引來了花家四兄妹,包括臨院的聶魄。
“幫他一把。”見到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此人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衣不蔽體的樣子,花想容將腳邊的雪踢向他身上之後,不由得對花家的四個孩子說。
聶魄站在她的身後,見她十分冷靜地看著地上打滾卻不敢發(fā)出聲音的人,不由得也要上前。只是,他才動作,就被花想容單臂攔住了。
“刺啦”院子裡的積雪被幾個人濺起,揚到這個人的身上,雪遇到火消融的聲音頓時在衆(zhòng)人之間響起。
不理會聶魄的阻攔,花想容矮身蹲在這人的身畔。
“說說吧!誰讓你來的?”
她見這人的衣服幾乎燒的不剩什麼,就扯下花長纓身上的披風(fēng)掩蓋在他的身上,洞悉了一下他的修爲(wèi)在練氣中期,想來也不是什麼廢物一類。
可是,她的舉動並沒有換來這人的迴應(yīng),他只是捲縮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瞪著她。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九長老讓你來的吧?”說這話的時候,花想容扭頭看了一下花家人,他們對上她的眸子,警覺地向四下裡看。
感到躺在自己腳邊的人身子輕顫了一下,花想容輕輕揚起嘴角,她猜對了。
“其實,你說不說都沒關(guān)係。可是我要告訴你,剛纔若不是我讓他們幫你撲滅大火,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燒死了。還有啊!不論是誰派你來的,只要派你來的人,和我不是站在一邊的。那你今天這麼回去,註定是要沒命的!”
“七長老,我…爲(wèi)了我的家族…我也是沒辦法!”
這個弟子被她說動了,可是聽見他說這話,花想容卻沒有感覺到一點兒欣喜。因爲(wèi)她知道,這個人,要是呆在她的院子裡,無論如何是活不過今晚的。除非,她有辦法將他幕後的人,揪出來、裁決掉。
但是,流光也說了,現(xiàn)在是多事之秋,那幕後的又一定是某位長老。想把那人揪出來,再作以處置,談何容易!
“長纓,我瞧著你們身量差不多,你去給他找一件你的衣服來,給他穿上吧!”不過,只要有能保住他的命希望,花想容還是想要試試。
“怎麼又是我?”
“小氣鬼,改天不忙了,我?guī)愠鋈ベI十件!”
“你說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謊?”
“那長風(fēng)的錢袋怎麼還沒人還來?”
“還不快去!等我打你是不是?”
感覺不到周圍還有旁人窺視,花想容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回視身後的聶魄。按理說不該如此,因爲(wèi)飛羽門尚且備有後招,像九長老那種人,就算他想不到,身後也還有大長老。
也就是花長纓剛進房的一剎,聶魄忽然伸手一扯,將她拉入懷裡。花想容猝不及防,以爲(wèi)聶魄又犯病了,不由得手肘就要向他的腹部伺候。
與此同時,一根銀芒從那弟子腹部射出,直奔她的臉邊擦過來。見已躲閃不及,聶魄本是攬在她肩頭的手驀然上移,直接覆在她的臉上。
修爲(wèi)提升,她對周圍的感知更加敏感。明顯地覺察到聶魄的身子在銀芒擦過手背時候輕顫了一下,再回眸看向地上躺著人,那弟子已經(jīng)面如死灰,沒氣了。
“這……”
她不解其故地轉(zhuǎn)盼看向仍攬著自己的人,只見他的臉色也漸漸難看:流…流光!
“要麼立即服用洗髓丹,要麼馬上斷了他中寒毒的手臂,你自己選吧!”驀然間,她的耳邊傳來流光的嗓音,他毫不開玩笑的簡明言語,讓花想容忽然聞之渾身一震。
她選?她憑什麼選?她憑什麼替聶魄選?
再擡眸,聶魄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又望了望天色,她不由得悔恨自己剛纔不該心急畫符,將大多的靈力都用作制符。現(xiàn)在,就算她想帶聶魄去見宗主求救,也是有心無力。
“還磨蹭什麼?地上那人的下場你沒看見?就算小吃貨修爲(wèi)高些,也耐不住下毒之人狠毒!”
“聶魄…你聽得見我說話麼?”此時,她已經(jīng)感覺到聶魄將全身的力氣都傾倒向自己。出言以後,她瞧見他微微點頭。
“長風(fēng)哥,稟告宗主方纔之事就交給你和長風(fēng)了。”說罷,花想容扯下花長風(fēng)身上的披風(fēng)給聶魄罩上,作勢揹著比她高出許多的人,就奔著院門躍起。
宗主那裡較遠(yuǎn),她去不了,但是長春堂,她一定可以。
一盞茶過去了,她已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長春堂的院子。
“聶魄!聶魄,你聽我說,不能睡,不能睡啊!你再等等!等等就到了!”往聶魄嘴裡塞了一顆續(xù)命丹,可是他的臉色並沒有因爲(wèi)這丹藥而好轉(zhuǎn)。
花想容四下望望,冬日酉時已過,這裡果然沒有什麼人。
不論如何,聶魄都不能死,但要她斷掉他的一條手臂也是不可能的,他已然不再回應(yīng)她,她不由得再把人往肩上扛一扛:“流光,你看看他,還行不行?”
“所以,你選了洗髓丹?”
“我沒辦法斷他一條手臂,我怕他醒來會痛不欲生。”
“可你要知道,若是他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爲(wèi)都沒了,也是會發(fā)瘋的!”
“不會的,在他醒來之前,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變回原樣!一模一樣!”
“瘋了!真是瘋了!花容容,你想做什麼?你以爲(wèi)你是神仙麼?你在說什麼瘋話?”
瘋話?她沒瘋!
聶魄說過,只要其中一個人是春之尚春之尚裡面最強的,那麼即便這人帶一個最弱的人進洞,也能獨享一間洞室。既然現(xiàn)在聶魄爲(wèi)了救她,已經(jīng)不能是最強的那個人,那,她就來充當(dāng)最強的那個!
不管用什麼方法,她一定可以讓聶魄變回原樣兒!
半扶半扛地帶著聶魄來到春之尚外面,她試圖讓聶魄的一隻手覆在開門的機關(guān)上,可是礙於身高懸殊,她根本做不到。
“流光!你還看什麼?幫忙!”畫制符籙幾乎清空了靈力,拼命扛人又已經(jīng)拼了一路,那顆上品斂息丹的藥效也差不多被她揮霍殆盡。
“我只是虛化的,能做什麼?”
“別以爲(wèi)你也吸收了靈氣供養(yǎng)自己我不知道,我想,我現(xiàn)在意識清醒,沒有因爲(wèi)迅速提升而迷失還多虧了你吧!”
“你這丫頭……”
“別廢話了!築基後期一階,你夠不夠?夠就快開門!聶魄要是死了,我和你沒完!”